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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站在自己房間的窗前望著窗外的白雪發呆時,有人敲門。

    “請進。”

    寒夜進來,站到我身邊,“雪山很漂亮。”

    我點點頭,其實我根本沒有心情看窗外美景。

    “雪更很漂亮,山有了雪才叫雪山,也才有純白的魅力。我喜歡雪,常常想,把自己埋在松松厚厚的純白雪中,永不醒來,那一定會非常幸福。”

    說美景,幹嗎要說的這麼淒涼?我心裡的寒氣更冷更濃,竟不知到怎麼開口。

    他笑笑道:“好了。準備一下,咱們吃晚飯,然後回來泡溫泉,時差很快就能倒過來。”

    我們的室內溫泉池不大,但如果一家四五口人也剛好容下,只有我們兩人更綽綽有餘的。我沖了個澡,換上泳衣,披著浴衣去出來,寒夜沒有換衣服,坐在池邊喝茶。

    “寒先生,你不泡嗎?”來這裡不就是為了泡溫泉療養嗎?

    他笑笑道:“我看著你泡就可以了,慢點下去,水溫比較高。”  

    在他面前穿著泳衣,實在太難為情,如果兩個人一起暴露,心裡還平衡一點,可他整整齊齊穿著,讓我自己下水,我實在做不到。

    他扭過臉看窗外夜幕中的風景,裡邊只有一盞昏暗的燈,外面白雪明亮。既然換了衣服,總不能這麼回去,我脫掉浴衣,坐在池邊,將腳慢慢伸進水中,果然熱,腳的適應就用了很長時間,然後慢慢將全身浸入水中,熬過頭幾分鐘。全身就舒服了,說不出的暢快,如果不是他在身旁,我會發出舒服的呻吟聲,但這會兒只能忍著。

    適應了水溫,抬頭,寒夜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注視著我了,溫水、溫氣,加上他溫柔的眼神,我全身紅透了,心在他注視里燥熱。

    “我喜歡脫光了,什麼都不穿泡澡。”他說話了,而且張口就是這種話。

    我怎麼回答?你脫光下來吧?

    “我喜歡在室外泡溫泉,一會兒我出去泡。”

    早說嘛,羞死我了。

    “我在外面脫光泡,你可不要偷看我哦。你在裡邊也可以脫光泡,沒人打擾你,我不會來偷看的。”

    壞蛋傢伙,早一點這麼說嘛,我等你走了再入水,也不用剛剛那麼難為情。  

    休息了一天後,寒夜帶我去露易斯湖學滑雪。一天下來就把我摔得全身疼痛,晚上睡在床上連身都不能翻。不過時差倒是很快倒過來了。寒夜天天帶我到處玩兒。逛街購物,去班夫鎮品嘗各國風味小吃。有時候我們會和伯頓醫生或者和寒夜的另外幾家外國朋友一起結夥去玩兒,或者參加酒店的一些有趣兒的活動,玩得樂不思蜀,似乎快活地把即將來臨的苦痛淹沒掉。

    但苦難並沒有因為我和他在一起而放過他。按照中國農曆,大年初一的早上,國內應該已經是晚上了,我起床以後沒有見到寒夜,以往他比我都起得早。我沒有多想,坐下喝杯水,邊等他一起去吃早飯。

    他卻一直沒有出來。我的壞感覺才升起來。跑去他房間門口敲門,沒有動靜,我急得在門口團團轉。扭動手柄,門並沒有上鎖,我什麼都顧不得,衝進去。他不在房間!

    “寒先生,寒先生。”

    我叫嚷著,沒有人回答,跑出去外面浴池也看不到他。會去哪裡呢?我到外面找了伯頓醫生和寒夜的朋友,他們都沒有見到他。他會去哪裡?他不會丟下我自己走的。

    伯頓醫生說,寒夜大部分的病都會在農曆新年第一天發作。我有跑回寒夜房間,伯頓醫生跟來。在床那面的地上發現了已經重度昏迷的寒夜,伯頓醫生立刻對他進行搶救。  

    我要急瘋了,我怎麼這麼沒用,跟他來本來就是要照顧他的,他這樣子了,我卻毫不知情。如果他出了事,我一輩子都不能饒恕自己的犯下的錯。

    施救過程中,寒夜休克過一次,伯頓醫生讓我握住寒夜的手,輕輕叫他。我握著他的手,一直不停地叫他,兩個小時候,他的呼吸和脈搏終於穩定下來。

    伯頓醫生說寒夜又熬過一劫,我問他寒夜以後會不會不痛了。他說以後會更痛,一年比一年痛,只不過那些疼痛對這個強人來說還可以挺得過去。

    中午的時候,寒夜終於醒了。他看到我就說:“小雪,早上好。”

    我忍不住流淚,他笑著說:“別這樣子啊,我不是好好地嗎?你這樣哭鼻子,以後不帶你來了。”

    那不行,以後每年春節我都要跟著你,再也不讓你自己在一個房間了。

    白天的時候,寒夜的情況好一些,我估計他也不好受,只是他能忍得住罷了。他泡夠了溫泉。我便給他做按摩。我柔柔的手指,在他斑斑駁駁的皮膚上滑過,眼睛裡總是有眼淚不斷溢出。為什麼讓他一個人承受這麼多痛?

    他說:“小雪啊,你比這裡的按摩師做得好多了,被你按過的地方,好一會兒都不敢疼了。”  

    我說:“是不是我用力大了?”

    “沒有,最舒服……呃……雪,將來那個男人娶了你,就是掉進蜜罐了。”他發出舒服的呻吟聲。

    我不語,以前給江水月做按摩時,她說過這樣的話,現在給他做,他也這樣說。也許在他心裡,我不過是一道外面的風景,可以欣賞,可以愉悅,但卻不會帶進家裡,也永遠走不進他心裡。

    晚上他常常痛得要死,我一步都不離開他,給他做足療,做按摩,看著他睡去。

    這樣平穩了四天,正月初五晚上,他格外痛苦,我隱約能聽到他身體了骨骼碰撞的聲音,他全身抽搐,做過按摩和足療,絲毫不能減少他的痛。伯頓醫生說沒有辦法,只能靠他自己忍了。我說是不是可以給他吃止疼片,伯頓醫生說止疼片對他的傷害作用太巨大,別用了,我問他什麼傷害,他搖搖頭不告訴我,然後離開。

    我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寒夜在床上打滾兒,滾到地上,痛不欲生的抽搐。然後他口裡益處黑色泡沫,我去找來伯頓醫生,他只是給他擦洗了一下,又離開。

    我的淚止不住流不盡,他究竟犯了什麼錯?上天要這麼懲罰他,這樣活著,還不如讓他死了,或許我從那架要墜毀的飛機上救了他本身就是個錯誤。  

    他在地上蜷縮著,發出痛苦地嘶啞聲音,斷斷續續說出一句話:“……雪,快走……不要再管我……我明天會……好,快走……”

    我不走,我怎麼能走?我想把他扶到床上,我剛剛伸出的手就被他抓住,我的身體像被吸附一般吸入他的懷裡,被按在地毯上。他緊緊抱住我,就像一條纏在我身上的蟒蛇,越來越緊,壓迫地我透不過氣來,我的骨頭似乎要被他擠碎,他的牙齒嵌進我的肉里,我會不會死掉?

    自信源於實力 一百三十四 傻瓜寶貝

    一百三十四 傻瓜寶貝(上月粉紅加更)

    (昨夜電閃雷鳴。風雨交加,薛雪怕穿越,早早關了電腦,也不知道俺有幾張粉紅票,估計至少該加一更。那位筒子知道怎麼查上月粉紅票告訴俺一聲,俺好加夠數,謝啦)

    我被寒夜擠壓的幾乎要窒息,血液被凝固,骨頭似乎要碎爛,身體漸漸失去直覺。我忍著,不發出一點兒痛苦的呻吟,他的纏繞越來越緊,一點點靠近我生命的極限。我大腦模糊地想,如果這樣死掉,是不是也算一種另類的幸福?  

    就讓我把這當一種幸福吧,被自己愛的人抱在懷裡擠壓致死。閉上眼睛,等待命運給我幸福的判決。長夜既漫長又短暫,漫長是因為他的痛苦,短暫是因為我終於如此近距離的和他在一起。

    夜終於慢慢靠近它的邊緣,我的呼吸逐漸順暢,他的身體漸漸鬆懈下來。他沉沉的睡去。安靜而安詳。我慢慢復活,積攢力量,爬出他的懷抱。我和他全身的衣服被汗水濕透。我想把他弄到床上,但力量有限,只好把被褥扯到地上,把他的身體推到被子上,將他被汗水濕透的衣服脫下來,看到他全身慘不忍睹的皮膚,眼淚刷刷墜落,給他蓋好被子,搬起他的頭,墊在枕頭上。

    拖著要散架的身體走出他的房間,回到自己房間,脫下濕透的衣服,才發現,全身被勒出一道道紅色血印,他牙齒咬過的地方,白皙的皮膚變成血紅,似乎要滲出血來,如果他再稍用力一點點,就會破掉。我苦笑,現在我們一樣了,體無完膚。忍著全身疼痛,沖了澡,剛剛換上乾淨衣服,就聽到有人敲門。

    出了房間,打開大門。是伯頓醫生。

    “早上好,小雪。”

    “早。”我努力對他笑笑。

    他遞給我一隻小瓶。  

    我疑惑:“什麼東西?”

    “消腫止痛的藥膏,塗在被他勒和咬的地方,很快就好了。”他說著已經向寒夜房間走去。

    我跟過來難為情地道:“你怎麼知道的?”

    他蹲下身,檢查了一遍寒夜道:“他沒事了,最劇烈的疼痛過去了。”他站起來,解開自己的扣子,露出肩膀給我看。

    上邊有圓形的疤痕,我不可思議道:“這……”

    他笑笑說:“我也被他纏過,還被咬下來兩口。他沒咬破你吧?”

    我搖搖頭。

    “說明他還努力控制著自己,有一點點意識。他對你有性侵犯嗎?”

    “沒有,他只是抱緊我。”他都疼成那樣了,還會做那個?莫非他不好女人好男人,侵犯他了?我過於關心,一時衝動就道,“他對你性侵犯了嗎?”

    伯頓醫生笑笑:“我是男人,他喜歡女人。估計他會睡很長時間,你吃點東西,多休息,不用太擔心,他沒事了。”  

    “他究竟算什麼病?”

    “搞不清楚。我和一位你們中國的中醫一同為他治療很長時間,發現他身體會自行產生一種毒素,毒素積累到一定程度會控制了他的神經和大腦,經過一次劇痛周期,毒素會被排出體外,他就和正常人一樣了,然後毒素再次慢慢積累,周而復始,但是你放心,目前看來,威脅不到他的生命,他平時很健康。”

    “哦,”我點點頭,“謝謝你,伯頓醫生。”

    “我和寒夜是老朋友了,今年倒是該謝謝你,這是他最痛的一個年份,擠壓你,協助他身體毒素釋放。在以後的幾年裡,他都的周期不會痛得這麼重了。”

    能幫他我很快樂,但如果擠壓東西協助他,為什麼他不抱住被子枕頭之類的東西呢?

    伯頓醫生似乎知道我的想法神秘地笑笑說道:“只有抱著人才有如此效果。因為人的呼吸和脈搏會和他體內產生共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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