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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點頭道:“只要我能做到。”
“你可不可以在我化妝的時候,不要跟別人說話,只看著我?”
這個要求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但他立刻恢復神色,微笑著點頭:“我會一直看著你,在心裡給你加油。”
我開心地笑了。
他用像我慈愛的爸爸的眼神笑笑,拍拍我的頭道:“進去吧。”
依舊是那些挑剔的眼光,而且還多了幸災樂禍地嘲諷。我不要去管這些,因為他在心裡為我加油的。
我低下頭檢查了所有工具,確認正常,盯著模特的臉三分鐘,然後閉上眼睛,整理我的心中的色彩。身後的竊竊私語和揶揄的笑聲充耳不聞,我的手乾燥如常,順手撿起熟悉的工具和色彩,肆意揮灑用睫毛刷沾著睫毛膏將她的睫毛刷得纖長卷翹,她眨動眼睛,長長的睫毛似乎將風扇過來。我心裡盪起寒夜如碟翅一般幻美的睫毛。回頭看他,他還我一個微笑,純淨而淡定的眼神將凡塵雜念拒之千里。
沾起的東方炫彩在我指尖乖巧的渲染……妝成,卻並不驚人。人群有些躁動。我對著躁動的人群,淡淡地說:“請等待一個小時。”然後我坐在地板上,抱膝靜等。讓他們躁動去吧,我視而不見。
大起之後是大落,我的心已經歸於平淡,能經得起風雨顛簸,我想。
煩雜的噪音最終無奈的安靜下來,一片沉寂。絢麗的彩虹終於在暴風驟雨後綻放,三層東方炫彩層層渲染開來,然後定格為一種不屬於塵世間的艷美。剛剛那一雙雙尖刻的眼睛瞪得老圓,似乎生怕錯過了世紀奇觀似的。
一個滿臉鬍子的外國男人很不友好地問道:“請問化妝師小姐,你的產品是否只能在你那個模特臉上產生色彩變化?”
我反唇相譏:“如果你想試試。我不嫌棄幫你化妝,你可以對著鏡子觀察自己的變化。如果你老婆認不出你,不給你開門,我是不負責任的。”
人群傳來嘲笑聲,大鬍子男人顏面盡失地閉上了嘴。
江水月卻不失時機地做GG:“東方炫彩很快就會在北美上市,我們的產品主要成份完全採用天然材料,我可以負責任地說,我們的產品比現在市面上任何一種彩妝產品都安全,而且有媚眼的功效。三天後我們將會在紐約召開產品發布會,屆時請各位賞光。”
三天後,東方炫彩發布會在紐約如期召開,吸引了全球各大娛樂媒體的關注,6號模特的幻色彩妝登上許多著名雜誌的封面。東方炫彩被世界各大美容報刊雜誌稱為中國彩妝的探世之作,將會引起世界彩妝舞台上的一場**。
東方炫彩在北美的銷售網點迅速組建,產品還未真正上市,訂單便蜂擁而至。
之前,東方炫彩整套的初步估價是三萬元人民幣,經過這麼多上市的曲折,江水月很生氣,報請董事會將其價格提到一萬美元。但就是這種天價,依然供不應求,貨還沒來就被預訂一空。
東方炫彩因為材料稀少的緣故只能限量生產。我記得前世,為了彌補產量的不足。寒月公司推出了東方炫彩媚彩、東方炫霞等姊妹產品,配方上以常規材料替代東方炫彩里的天然稀缺材料,價格也相對低了一些,但表現都遠不如東方炫彩。真正的東方炫彩最後價格好像在十萬人民幣,成為少數富人和明星的奢侈品。
北美業務順利開始後,江水月為答謝各方順便拉攏人脈關係,在四季酒店開了一場舞會。應邀的有紐約各界名流及幾位好萊塢導演明星。
對這種觥籌交錯、舞步飛旋的場合,我向來不適應,總是以迷離混亂的印象留在腦海里一些淺淺的痕跡。但這個舞會卻清晰地把黨寒夜和江水月飛旋的舞步刻在我腦海里。我看見舞會上他對她大獻殷勤,這不符合常規,但卻找不到合理的解釋。
江水月卸完妝夜已經深了。我真的困了,希望她不要再想起招來折磨我。自從變色檢測成功,她就完全恢復了對我保姆式的利用,那段時間的客氣讓我覺得只是一場夢,大有一種卸磨殺驢式的感覺。
“好想吃唐人街的麵團。”
她一言既出,我如驚弓之鳥,她不會這麼晚了讓我去唐人街買麵團吧?但是我的祈禱每一次都沒什麼作用,她已經展開攻勢:“小雪,你是不是也餓了?”
雖然我的肚子也在咕咕叫,但我的頭搖得像撥浪鼓。
她不高興地撇撇嘴,正欲說話,聽到有人敲門。這麼晚了會是誰?不管怎樣,暫時為我解了圍。
我跑去開門。
黨寒夜手提一大袋東西站在門外笑道:“我來的是不是有些晚了?”
知道晚你還來?不過,他來了可能江水月就不好再指派我出去買麵團,我還是歡迎他的。讓開門請他進來。他將手裡的袋子給我,我接過來看到裡邊居然是麵團、壽司、西點之類的小吃。
心中歡喜,他真是太會雪中送炭了!
我將東西取出裝盤送到江水月面前,她立刻眉開眼笑。
江水月吃著美味對他道:“謝謝寒總的關愛。”
“不敢當。”黨寒夜轉而對在旁邊傻愣著的我道,“小雪也嘗嘗,從唐人街一家華人開的糕點店買的。”
我當然求之不得了,另裝一盤請他一起吃。他謝過並不吃。
江水月一邊吃一邊道:“寒夜,這邊事情差不多了,我準備後天回海都。”
“訂機票了嗎?”
“還沒。”
“那就好,我有件事有求於江總。”黨寒夜殷勤客氣有佳。
江水月笑道:“我早知道你寒總是無事不獻殷勤,請講。”
我就在旁邊琢磨,黨寒夜什麼事要求江水月,卻怎麼也想不出個頭緒來。
黨寒夜道:“那好,既然水月早就料到了,我再繞彎子就顯得小家子氣了。我向你借一個人,答應你兩個要求。”
搞什麼飛機?又是借人、又是要求,我糊塗了。
江水月擦擦嘴,端起杯子喝下一口道:“寒夜,除了你,再換誰我都不會借給他的,你知道嗎?你這麼借人簡直就是橫刀奪愛。”
黨寒夜賠笑:“明白明白,所以我願意答應你兩個條件作為交換嘛。”
我更加糊塗了,莫非黨寒夜向江水月接姚增哲?這似乎也不合情理。姚增哲本來就是韓樂翔旗下的導演,黨寒夜要用,直接指派就可,那還用得著向江水月借?
江水月道:“好吧,兩個條件我會發到你郵箱的,可不要食言?”
“一定。”
“咱們可先說好,你是借人,不是調人,你可不能劉備借荊州有借無還啊!”
“放心,常借常還再借不難。”黨寒夜詼諧地道。
“你還想著再借?”江水月嬌叱道。
越聽越不懂,兩位老闆面前,我自愧智商太低,只有吃得份,低頭大吃。
“小雪。”江水月叫道。
我滿嘴糕點,差點兒嗆了:“唉……咳咳……”
黨寒夜立即遞上一杯水給我。
江水月笑道:“剛剛還說不餓!”
我終於咽乾淨嘴裡的東西,舒服一點兒,也顧不得她的揶揄。
江水月說道:“我後天回海都,你先留下給寒總幫一段時間忙。”
什麼?剛剛說借的人就是我?!我有一種被從一個老鴇手裡換到另一個老鴇手裡換場子客串幾天,根本不徵求我意見的感覺。
親們看完文要留言啊,薛雪寫得好孤獨!
自信源於實力 七十四 不要有非分之想
七十四 不要有非分之想
我翻了個身,還是睡不著,窗簾影影綽綽,勾起思鄉的情緒。
想家卻不知道歸期,那邊家鄉現在是白天吧?家裡人在做什麼?這麼冷的天媽媽是不是又捨不得燒煤,一家人在冰冷的屋子挨凍?
“小雪,還沒睡著啊?”江水月的聲音突然在屋裡響起,我被嚇了一跳。
“沒呢,水月姐,你也沒睡著?”
“沒有,聽到你嘆氣,有心事?”
“我想起爸爸媽媽了。”
“原來想家了,等忙完這陣,春節回家給你放個長假。”她笑笑。
“謝謝水月姐。”一陣欣喜。
“我還要給你發一筆特殊豐厚的獎金,以後可要趕緊籠絡你,不然有人想要從我這裡挖人了。”她笑著說。
我哪裡承受得起這話,忙說:“水月姐又取笑我了。對了,我的檢查已經寫完了,你那麼忙,一直忘了給你看。”
說到檢討書,她開心地笑了好一會兒才說:“讓你這麼乖巧的孩子寫檢討,我恐怕是第一個老闆。寒總都原諒你了,估計那幫董事也不敢有什麼意見,但程序還是要走的,這是公司的制度,你明天再給我吧。”
我在被窩裡點點頭。
她又說道:“我一直也沒來得及問你,變色檢測那天,你怎麼知道第一次變不了色,第二次就成功了?”
“第一次的時候,東方炫彩渲染得特別快,一點兒也不像以前聽話,完了之後,我分析與以前的不同,主要在於我的手總出汗,溫度太高,我就想可能與溫度和汗里的鹽分有關,所以才有了第二次,當時我不敢確定能成功,那也是冒險行為。”
她嗯了一聲道:“把你借給寒總也沒徵求你的意見,我也是有苦衷的,你不怪姐姐吧?”
“不不不,我沒有。”我誠惶誠恐。
她的語氣轉得很嚴肅道:“寒總是個好老闆,他對下屬非常好,但僅限於對他忠心能幹的下屬,其他人就另說了,特別是對那些懷有不純目的的人,他是毫不客氣地。
自動送上門的美味,沒有男人會拒絕,除非他不是男人。男人錢太多了,是不會把玩弄女人當做罪惡做自我良心譴責的。
我知道你是個本分的女孩,所以無論多大的誘惑放在面前都別碰,只去認真做好自己的工作。你潔身自好,沒有污物能浸染了你。”
她的話讓我不寒而慄,但是無論如何我都不能相信黨寒夜會像其他那些有錢人一樣去玩弄女孩子。他給我的形象實在太完美太高大了,就算海都人都罵他是十一代閻王,我依然覺得他溫文可親。可是現在,江水月居然說出這樣的話,讓我有一種無所適從的恐懼感。
“謝謝水月姐教導,我會努力工作,不會去想不該想的事情。”我使勁兒往被窩裡縮了縮,掩蓋自己內心的戰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