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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他們從不到我臥室來的,他們六個人,一般有兩個在地下監控室值班,那裡有整個翠嶺小區的監控,兩個人在二樓客房專門負責我的安全,兩個人休息。
我正狐疑著,門開了,寒夜進來,沖我笑笑:“早飯吃什麼?”
我明白了,是他來我房間把花插到花瓶里的,他太過分了。雖然說這裡以前是他的臥室,可現在安排我住,就是我的閨房了,他怎麼可以隨便走動?
他看我不語,走過來坐在我床邊問:“怎麼了?不舒服嗎?”
“寒先生,我還沒起床,你能不能進我房間先敲門?不經我允許不要進來?”我很義正詞嚴地說。
他愣了一下,然後尷尬地說:“哦,對不起對不起,我只是怕你不舒服……對不起。”立刻起身出了房間,幫我關好門。
他出去了,我心裡還是不舒服,我爸爸還從來不隨便進我的房間,他算什麼?越想越生氣,還是起床吧。
我一坐起來才發現自己昨晚一絲不掛的睡了一晚,空調溫度調得有些高,他進來時我沒有蹬被子吧?怎麼會這樣?我的臉紅得不能再紅了。
隨便找了套衣服穿上,反正這些衣服都是黨寒夜給我挑的。
洗漱完到樓下,他剛剛準備好早飯。
“早。”他沖我笑笑,看我的眼神色迷迷的。
我低頭看看自己,紅色長裙。白色柔絲襯衣,其實我不喜歡穿鮮艷的裙子的,可恨的黨寒夜偏偏給我選了好幾條色彩艷麗的裙子。
他幫我拉開椅子說:“我回來的時候去杏花樓買了些點心,嘗嘗怎麼樣?”
“謝謝。”我喝一口他熱好的牛奶,吃一口點心,也不看他,然後想起今天早飯怎麼這麼安靜,問道:“小五他們呢?”
“小五今天休息,其他人……可能都吃過早飯了吧。”他幫我剝好雞蛋放在我面前的小盤裡。
“謝謝。”我其實可以自己剝的。
然後他又幫我夾青菜。
“謝謝。”其實我自己會夾的,一嘗就知道這菜不是他做的,是卡特蘭做的,人家懷孕了還起早給我做菜。反正我現在也暴露了,吳磊一定昨天就知道我回海都的消息,一兒就去看望卡特蘭。
飯後,樊律師來,和我們談了一下林羽石案件的進展。送走樊律師,我就跟黨寒夜說:“我想去看卡特蘭。”
“好,我陪你。”他笑笑,打電話通知開車。然後幫我撐著傘出了門。
雨很大,地面上到處是還沒來得及流進下水道的雨水,糙坪中間的小石路還好一點,下了台階,路上的水更深,嘩嘩地像小河一般流流著。
我是光腳穿涼鞋的,我的涼鞋是平跟的,這樣下去一定會把腳濕了,而寒夜的車還停在幾米遠外。我正在猶豫涉水上車,身體突然被抱起來,我驚恐地輕輕叫了一聲。一扭頭,正好撞在寒夜下顎上,他的胡茬重重刺在我額頭上,把我的劉海都掀亂了。
然後我就被他塞進車裡,車上他的兩個保鏢嘿嘿笑著,我全身都紅透了。嚴重懷疑這倆傢伙是故意不把車停在台階旁的,害我光天化雨之下被人抱。
寒夜合上雨傘鑽進車裡,坐在我旁邊,關上車門,然後給我整理剛剛被他胡茬弄亂的劉海,我紅著臉躲開。
副駕座上的猴子道:“沒關係嫂子,你們儘管親熱,我們不扭頭的。”
開車的飛魚(因為他車技非常好,有飛魚一般的速度和技術)笑道:“不扭頭往前看,專門看後邊。”
壞蛋!
我扭頭看向窗外,不理他們。可是車裡的收音機正好放著張宇和小S的《傻瓜與野丫頭》。放就放吧,可是飛魚還和猴子跟著對唱,而且倆人唱得一個比一個難聽。
受不了了,真的受不了了,我將目光從窗外收回,扭頭,正遇上寒夜的目光,熾熱深情的目光。他沒想到我會扭頭,我沒想到他一直盯著我看,我們倆匆忙躲開。我的臉又一次緋紅,然後心裡的慌亂導致忽略了前排兩人難聽的吼叫。
這樣一路心慌慌亂亂地到了金玫瑰小區林啟峰家樓下,雨還很大,路上流著水,但我這次可不想再被人抱。寒夜撐著傘過來,我立刻踩到地面,腳浸在雨水裡,水從我白淨的皮膚上流過。我沒穿襪子,腳趾甲修理的很整齊。但沒有塗指甲油,我從不喜歡用指甲油。他的目光落在我的腳上,我以後不敢不穿襪子了。
在黨寒夜傘下踏過幾步水,到了林啟峰家的台階,他早為我們打開門,卡特蘭站在門口歡呼我到來,一進門就給我一個擁抱。
然後拉著我細細端詳,喜極而泣道:“我說你不會有事的,你會好好的……”
旁邊的林啟峰道:“孕婦情緒不能太激動。”
卡特蘭瞪他一眼道:“討厭,知道了。”
看得出來,她天天被他這樣呵護著,也看得出來,他的心理疾病已經治好了,他現在完完全全只愛她一個人,只屬於她一個人。太讓人羨慕的幸福,可我沒有。
林啟峰媽媽給我們端來熱茶,記得第一次去她家,她那麼疼我,可我沒福氣做她的兒媳婦,她現在全心地疼愛她的洋兒媳婦。
林啟峰還是免不了要開我的玩笑,看著我鮮紅的長裙道:“哇,石榴裙!還嫌拜倒在你裙下的男人不夠分量?”
不是他**媽在場,我早還口罵他了。
黨寒夜對我說:“小雪,你在這裡陪卡特蘭,我和阿峰去公司,有事給我打電話,我處理完事情來接你。”
我點點頭叮囑他:“路上開車慢點。”
他笑笑答應,然後和林啟峰出了門,猴子和飛魚留下保護我,其實我覺得沒必要。
直到卡特蘭嘿嘿笑,我才將目光從門口收回,不解道:“你笑什麼?”
“我開心,當然笑了。”她拉我坐下,“終於看到你們有情人要成眷屬了。”
“你說什麼啊?”連卡特蘭都來取笑我。
“說你和寒導啊,在巴西的時候你們就住在一個房間,而且他那麼疼你,那時我還以為你們是夫妻呢。後來才弄明白是住房緊張。你知道嗎,那時候我用葡萄牙語叫你姐姐,叫寒導姐夫,他都愉快地答應來著,直到後來到中國留學,才知道你們不是夫妻。”
這下輪到我重重吃了一驚,原來九年前,在卡特蘭心中,我跟黨寒夜居然是夫妻!而更離奇的是,她叫黨寒夜姐夫,他居然會愉快地答應!他什麼意思?
“小雪姐。”
“哦,怎麼?”我愣了好一會兒,被卡特蘭叫,才發現自己失態。
“你想什麼?”
“沒什麼。”
“你們中國人就愛這樣子,明明在想,偏偏說沒有。”
我苦笑:“卡特蘭,你別忘了,你現在是中國媳婦,已經加入中國國籍了。”
她嘟嘟嘴吧道:“反正就是,你們有時很虛偽。”
“那不叫虛偽,這是一種民族性格,喜怒不言於表,我們崇尚中庸,不走兩極,在事物中尋找一個平衡點。”
她笑笑道:“所以,你喜歡寒導演,不肯說出來,他喜歡你,也不肯追你,然後你們倆人就相互暗戀了十年。”
我無奈地苦笑:“我們倆人之間真的已經結束了,卡特蘭,別再把我和他牽扯在一起了。我這次回來是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辦完事情我就離開。”
“小雪,你真的捨得扔下我們這裡這麼多朋友走?”
“那不是一回事,你們可以去看我,我也會來看你們。我好不容易才走出黨寒夜的愛情沼澤,你就不要再拉我下水了。”
“我真的很糊塗,越來越弄不懂你們倆人。”卡特蘭惋惜。
“有些事情,還是讓它是個謎比較好。”黨寒夜的謎已經跟我無關了,我在他的迷宮裡繞了十年,總算撞到一個出口,不會再踏進去了。
自信源於實力 二百六十四 不孤獨
二百六十四 不孤獨
我跟卡特蘭聊了一上午。中午我們一起做飯,剛要吃飯,依珠來了。她看到我愣了好一會兒,然後撲過來抱住我就哭。
依珠說我失蹤的一個多月,外界都以為我死了,我出現在北川時,整個韓樂翔都沸騰了,大家爭相報名去北川做志願者,她老早就報名,可到現在還沒輪到,只讓她參加了幾場賑災義演。上午還詢問經理輪到她了沒有,不過,現在看到我回來了,她不想去了。
我說我還要去,帶林羽石一起去。
聽到林羽石的名字,依珠道:“好幾天不見林羽石了,我有好幾個問題要請教他,他的手機一直關機,小雪,你跟林羽石最好了,你能聯繫上他嗎?”
我這才意識到。外界,甚至連韓樂翔的大多人都不知道林羽石出事了,消息的確封鎖的十分嚴密。
我搖搖頭道:“我不知道。”
卡特蘭問:“石頭不會有事吧?”
我再搖搖頭:“我也很想知道他安全。”
“你快讓林啟峰去查他在哪兒啊?”卡特蘭說讓我去指派林啟峰。
我苦笑:“也許他們已經在找林羽石了。”我不知道卡特蘭知不知道林羽石和林啟峰的關係,他們這種人真的太了不起了,連自己最親的人都能隱瞞得密不透風,估計到現在卡特蘭還不知道林啟峰的真實身份。
依珠焦急道:“小雪,你快讓林啟峰找找林羽石吧,萬一他出什麼事,我們都不知道,怎麼幫他?”
看她那麼著急石頭,我知道她愛上他了。我伸手握住她的手道:“放心依珠,我不會讓石頭有事的,我會把一個完完整整的林羽石交給你。”
她紅著臉道:“你說什麼呀小雪?”
“我說石頭是個很好的男人,他會做菜,懂得疼女人,將來是個好丈夫。”
“你……”
看著依珠的窘態,我和卡特蘭開心的笑著,而我的笑里更多的摻合著酸澀。
猴子過來叫我們:“三位美女還要不要吃飯?”
我們高高興興地去吃飯,這個時間,望海區的區長被正式雙規。他是我為林羽石事件老早就安排下的導火線,為了抓住他的把柄,早幾年,我就開始撒網,他是龔政的侄女婿,真正的好戲要上演了。
樊律師那邊說找到了三位可能是龔政玩兒過的女孩,但人家拒絕承認,更不會幫忙作證。要給林羽石做無罪辯護困難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