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籃球場上很熱鬧啊,好多人在搶球,黨寒夜、林啟峰、林羽石、侯羽箭、葉俊從、岳冠山、司馬祥瑞……程頌也在,很少運動的徐立向居然也在跳動著胖乎乎的身子搶球,這些人今天怎麼都這麼悠閒?
我繞過水杉樹,坐在球場旁邊的長椅上托腮思考,這些男人為什麼今天這麼有興趣打籃球?上午就開始了,晚上是不是還要加一場呢?我盯著他們掙來搶去的身影,眼睛有些茫然。
黨寒夜站在三分區一個灑脫的投球動作,但是,沒進,以往他投這種球很準的。但是看到他不進球,我依然很麻木,以往他失手,我會很焦急失望的,今天卻如此麻木平靜,他愛進不進。
然後他們打得繼續熱烈,但是,好像我坐在這兒就沒見有人進過球。我沒有上場攪他們局啊,怎麼都不進球呢?林啟峰一個上籃,位置不錯,但剛出球就被林羽石蓋帽了。
都進不了,我坐了十幾分鐘了,這些傢伙居然一個球都沒進,一群笨狗熊。我的屁股都坐的有些麻木了,我是要去餐廳吃東西,對,怎麼看起他們打球了?
站起來,走出籃球場,沿著小徑走向荷花湖。
蓮蓬都熟了,那麼飽滿!今天我必須偷回一個,今晚就熬蓮子粥。正好四下無人,我咬著牙,踮著腳,站在湖邊伸手抓最近的一個大蓮蓬。
差一點了,就差一點就抓到了,我平衡了一下身體,再稍一努力就可以了,指尖向著蓮蓬伸去,好,抓到了,哎,怎麼有風?剛剛要上手,被吹遠了一點點。這一次一定不讓它逃掉,我暗暗下決心,再伸手,啊咚——咣——我隨著風,追著那個蓮蓬撲進水裡。
“啊——嗯——”隨著我的尖叫,水灌了我滿嘴,我的身體還在下沉,不好,陷進污泥里了!
自信源於實力 二百三十四 黑日
二百三十四 黑日
我水性不好,很不好。還不如旱鴨子,加上湖裡到處是軟泥,根本就站不住,我好像在不停地下陷。好佩服人家侯羽箭居然能在這裡邊自如的游泳,還一點污泥都攪不起來。
我嚇得亂撲騰,荷葉和蓮蓬被我壓到一大片,泥漿被攪上來,清水變得污濁不堪,污水還往我嘴裡眼裡亂灌,我想撲騰到岸邊的,可水性太差了。
難道我命休矣?算命的沒說過我會溺水而死吧?
我胡思亂想亂撲騰的時候,好像被人抱住,然後被推的推,拉的拉,弄上岸。
“啊——嚏——……”我打了幾個噴嚏,吐出幾口污水,然後才看清周圍的形勢:一群男人圍著我,就是剛剛打球的全班人馬,其中黨寒夜、林羽石、林啟峰、侯羽箭四人渾身泥漿濕淋淋的。然後我低頭看我,更狼狽,污泥滿身。衣服貼著身子,我的線條現在算是在這群男人眼裡暴露無疑了。
他們看我的表情,跟在動物園看馬戲表演差不多,我認為。我舉了舉手,卻不知所措,但是被他們圍著總不是事兒,我推開兩個人,從他們中間的fèng隙擠出去,上了湖上長橋。猛走幾步,才想,我過橋幹什麼?剛剛是要去餐廳找吃的,現在渾身這樣了,還吃什麼?
然後,我在眾男目睽睽之下,又走回來,繞過他們,匆匆向辦公樓走去。走遠了,聽到他們爆發出哈哈鬨笑。壞蛋,一群壞蛋!
讓小陳給我送下汽車鑰匙,我開著車沖回家裡,幸好是上午上班時間,在我家樓下和電梯也沒遇見什麼人。已經夠丟人了,太丟人了!
開了門就沖向衛生間,看看鏡子裡,大地啊,我為什麼總是當眾把自己弄得如此狼狽?全身的污泥還不算,頭髮臉上都是泥漿。從糞坑裡爬出來也不過如此。
今天下午我肯定會成為韓樂翔員工們辦公時網上私聊的樂子,不知道有沒有被偷拍下照片來,慘不忍睹的自我啊!去吧去吧,讓他們去吧,愛怎麼怎麼吧,反正我也嫁不出去了。
洗澡、洗衣服、做家務,我今天不打算再出門了,今天是我的黑日,萬事不順,還是呆在家裡為妙。
確實不順,我做完家務,準備給自己弄點吃的時,發現廚房連菜都沒有,只剩下一丁點兒米,那我也不出門。
洗了洗米,蒸米飯,飯後從冰箱裡找出唯一的一塊紅豆腐,這就是我的午餐了。幸好家裡還有點水果,沒吃飽再補充點水果充飢。
下午我就把自己關在房間寫劇本。《師碎》的成功讓我找到了自己的藝術方向,用電影關注人的靈魂,關注城市化中人的內心。作為文化商人,我有責任用自己的作品幫助都市人掃去空虛,提升靈魂內涵和素養。所以這個劇本是有關都市化下成人內心歸屬感的探索。
但我總是心不在焉、不由自主地寫出訂婚兩個字,放下筆,吃一口蘋果,我必須承認,王子謙今天訂婚,對我有了打擊。是的,他終於成了別人的男人。
我們認識差不多八九年了吧,我是在農曆新年的第一天認識他的。那個祥和喜慶的早上,別人都在萬家團聚,我形單影隻的敲開他們家的門給他**媽化妝,他們還多給了我一百塊錢的勞酬,他送我到門口,還給了我一張名片。
往事真的很奇怪,既像昨天剛剛發生的故事,又像是上輩子的淵源。不管怎麼說,我們以後只能是朋友了,或許連朋友都不能是了。
傍晚的時候,家裡電話響了。我才想起我的手機好像不見了,應該是掉進湖裡時掉水裡了。
“喂,你好。”
“薛總,監事會通知您今晚七點開會。”
“什麼內容?”
“統計匯報。”
才說要在家裡蝸居一天,監事會卻要開夜場。七點才開始開會,以那幫精於數字的傢伙們的作風,至少得開到晚上十點。難怪今天是黑日,不出門都不行,還要加夜班。
黑日一定要打扮漂亮一些,去去晦氣。
我從衣櫃取出一條漂亮的紫方格裙子。搭配白色職業襯衣,長發低挽,看起來賢淑精幹也不失恬靜。
去車庫收拾了一下被我弄上濕泥漿的車,換下座套,開車出門。看看時間還不晚,順路去一家舒適的餐廳,給自己點了一份優雅的晚餐,聽著音樂,一個人慢慢享受。
因為這家餐廳氛圍太優雅,就顯得浪漫,來就餐的多是親昵的情侶,只要我一抬頭,就能看到一對正親親我我的戀人。真的是黑日,百事不順。端正心態,在失戀中欣賞別人的幸福愛情,也是一種美麗的境界。
我微笑著賞閱周圍的景致,心裡果然亮堂了。
叫服務生過來結帳的時候,他手裡還拿著一個小本子。結完帳,他遞上小本子道:“薛導,能給我簽個名嗎?”
我還真是被懵了一下,因為我平時深居簡出,不喜歡搞排場,更沒有虛榮。衣服一般也很簡單隨便,很少被人認出追捧著簽名。接過他手中的本和筆,詢問他簽在那裡,然後我認真的簽下自己的名字,寫下薛之雪三個字的時候,心裡閃過王子謙是不是也在他的訂婚書上與他的未婚妻一起簽下名字?現在,他們的晚宴舞會應該開始了吧?他們穿著華貴的衣服在跳舞吧?
豪門舞會,管我什麼事?
合上本子,雙手遞給服務生,起身離開,他一直將我送到餐廳外。還過去幫我開車門。
“謝謝。”我笑笑。
“不客氣。”他手裡握著本子,有些緊張地使了使勁兒才說,“薛導,您今天很漂亮,真的。”他誠懇。
“哦,謝謝。”我誠懇地致謝,是的,我也算是公眾人物,不能因為個人感情世界影響大眾的心態,我微笑著鼓勵他幾句,然後開車離開。
到公司,先去辦公室,小陳已經幫我整理了會前需要看的材料。我坐下,一邊喝純淨水,一邊翻看。
也不知道侯羽箭什麼時候出現在面前,嘿嘿笑著。我瞪他一眼道:“笑得不正經,肯定沒好事。”低頭繼續看我的材料。
“真被你猜中了,天大的禍事!”他誇張的口吻。
我就更加不信,也不抬頭。
“你知道嗎?你一離開公司,寒閻王就帶領以我們一群人,還弄來幾隻小船,去荷花湖裡將所有的蓮蓬一掃而光,摘得乾乾淨靜,現在一個都不剩。”侯羽箭還用著誇張的動作。
我愣住了,“真的?”
“當然,我可以現在就陪你下去,到湖裡找,要還剩一個蓮蓬,我把自己頭割下來給你當球玩兒!”
這寒閻王也太狠了吧?居然帶人全摘光,以後我吃什麼?“他把蓮蓬弄哪兒了?”如果放在他辦公室,我可以考慮去偷,因為辦公室一般不鎖門,有24小時監控,安保部的那幫小子看到我去黨寒夜房間是偷蓮蓬,不但不會揭發,還會幫著我助紂為nüè,他們最愛看這種熱鬧。
“裝了整整兩**包。放他車上了。”
唉,撬開他的奔馳車,我還沒那個能耐,算了,算了,大不了去超市買鏈子吃。
侯羽箭看著我泄氣地樣子,神秘一笑,然後從懷裡掏出一個大蓮蓬道:“小雪,這個給你。”
我驚喜的接過來道:“哪來的?”
“雖然寒閻王讓我們把所有蓮蓬摘了上交給他,可是,我還是冒著生命危險,將我摘的這個最大的私藏下來,給你留著。我對你好吧?”他笑嘻嘻的討好的樣子。
“好,真好。”我開心的捧著蓮蓬想,這個也夠熬一次粥用。
“那麼,你應該謝謝我吧?”他笑眯眯地靠在我辦公桌旁,手隨意的扶在桌上。
他一直是很帥的東方男人,有著最傳統東方特點的圓鼻子,雙眼皮大眼睛,可愛漂亮,他小時候肯定更加討人喜。如果跟他生個孩子的話,一定特別漂亮,人見人愛。
“當然,我當然要謝你。”我托腮望著他,“那麼,我就嫁給你吧。”
他繼續笑著笑著,然後慢慢僵住了,然後又繼續笑:“你剛剛說了句什麼?我沒弄清楚。”
這很難理解嗎?“我嫁給你啊,為了感謝你冒這麼大風險給我私藏蓮蓬。”我肯定地點點頭。
侯羽箭摸了摸頭髮,突然跳起來:“不是,今天不是愚人節!”
“我沒有跟你開玩笑,我是認真的。並且,我身體很健康,我們結婚後,我一定能幫你完成為候家傳宗接代、延續香火的任務,我會很負責任的。”我很認真的說。
“不是不是……我很亂……”侯羽箭細長的指頭伸進他很帥的髮型里亂搓,在我旁邊轉了幾個圈,“讓我想想,讓我想想,讓我反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