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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歐陽漠北一本正經地道:“薛老師跟我在一起會永遠開心。”

    “算了吧你,要不是為了救你,薛老師會被壓在車下嗎?開心的代價是生命吧?”蔣函婷毫不客氣地促狹道。

    歐陽漠北立刻面露愧色:“我是大意了,這樣的事情絕不會再有第二次。絕不會!”他毫不掩飾地看著我,眼神里的愧疚和愛憐誰都看得出來。

    我很不願意讓他把這種情緒表露在大庭廣眾之下,特別是在學校。我扯了扯嘴角,沒說什麼。

    倒是蔣函婷這個直腸子立刻道:“薛老師,漠北,你倆不是真的好了呀?”

    漠北毫不躲閃:“當然了,我們是天設地造的一對。”

    我氣得直翻白眼,就算我決定和寒夜一起面對將來強大的社會輿論壓力,我也希望是在高考之後,漠北從學校畢業,只要他一畢業,就算是社會青年了,面對各種白眼,我可以用阿Q精神告慰自己,自欺欺人。

    “漠北,接著!”幾個小子從遠處操場跑來,把手裡的球砸向漠北。  

    漠北一個很瀟灑的姿態接住球,口裡罵道:“靠!沒看到大哥在泡妞嗎?還沒記住幫規……”

    然後幾人就跟歐陽漠北打鬧在一處,跑向教學樓。

    蔣函婷和我在後邊走向教學樓。她忽閃著眼睛,笑眯眯地道:“薛老師,你和歐陽是真的確定了關係了吧?”

    “去,不要胡說,你們現在應該全力備考。”

    她笑嘻嘻地說:“薛老師。你就不要此地無銀三百兩了,歐陽是我們全校女生的偶像,也只有他選你,我們不會計較,要換了任何一個女生,特別是外班的女生,咱們班女生早就商量好了,一定要先揍她毀容,然後慢慢折磨打擊,直到她主動提出離開歐陽。”

    她這麼一說,我脊背還冷嗖嗖地涼了一下。看來,我的情敵數目只會隨著漠北的強大越來越多,而不會減少,為了守住他,將來不知道要過多少關,斬多少將?

    蔣函婷趁我走神兒時說:“薛老師,不要以為我們不知道,從高一到現在,歐陽從來就沒做過一次語文作業,他每次交上去的作業本,裡邊全是寫給你的情詩,我們可是讀著他寫給你的情詩熬到畢業的。”  

    的確,從高一我接了歐陽漠北,他的作業本從沒有寫過我布置的作業,全是情詩,所以他交上來的作業本,全部被我扣押,這會兒都還鎖在我辦公室的抽屜里,估計可以出詩集了。當時我非常驚訝於這小子的文筆,簡練、深情、收放自如、看似桀驁不馴,又是全心全意。我曾經多次做他思想工作,讓他把心思用到正路上,他總是嘿嘿笑道:“此乃人間最正之路。”

    我的臉這會兒不紅是假的,只不過臉皮經過歷練,稍稍厚了一些:“蔣函婷,你不會是來找我討要漠北的情詩的吧?”

    她壞壞地笑了笑道:“我打算給你們做小三。”

    震撼!

    上課,由於臨近高考,我只用十分鐘時間點撥,然後由孩子們自由複習。

    安靜的教室里突然傳出鼾聲,全班的目光立刻聚在聲源,歐陽漠北爬在桌上睡得正酣。全班笑聲迭起,我心裡卻閃念:這小子,睡覺居然打呼嚕!上輩子他睡覺可是相當安穩的。

    他同桌指指漠北對我說:“薛老師,你一定要慎重啊,要不將來晚上睡不著,不能怪我們沒有提醒你。”  

    沒等我有反應,漠北已經一腳將同桌踢到地上。然後對我說:“不要聽他胡扯,我只是姿勢不對的時候才打呼嚕,一般情況睡覺會很安靜的。”

    高考結束第二天,學生們返回學校估分,我正在辦公室忙碌,被孩子叫出去:“薛老師快來吧,歐陽漠北開了一輛車來上學!”

    我跟著他們出去,果然見有一輛五成新的桑塔納停在樓外,我們班的學生都在圍著那輛車。

    我走過去,漠北過來道:“雪,我的車不錯吧?”

    我伸腳踢了一下道:“怎麼這麼新?”因為前世,黨寒夜開的車比這破得極品多了,我習慣他開那輛破的感覺。

    眾女生驚呼:“薛老師,你跟歐陽果然心意相通,我們都說他的車破,只有他自己還嫌新。我們就是請你來評價一下新舊的,你居然也嫌新!”

    我無奈地笑了笑,這個……咳,當然了。

    寒夜有些氣餒:“可是我是再找不到那麼極品的車了,就這輛湊合吧。”他的話別人不會懂,但我聽著好溫暖。  

    蔣函婷湊過來道:“歐陽,你不是說要在今天開著愛車來向薛老師求婚嗎?”

    “對。”歐陽漠北堅定的答應一聲,從車裡取出一束紅玫瑰。

    眾人發出惹人的驚呼聲,卻見歐陽漠北單膝跪地道:“小雪,嫁給我吧?”

    我最最討厭的就是他玩兒這種當眾求婚,特別是在我們這種狀態下,當著我的全班學生,簡直就是……故意讓我下不來台。

    我咬咬牙,壓住火氣,道:“那麼,你喜歡跪,就跪著吧。”然後轉身走向辦公樓。

    聽到身後爆炸式的鬨笑,我走到辦公樓門口再回頭時,漠北手裡那束本來該屬於我的玫瑰已經被眾女生瓜分掉。可恨的黨寒夜!

    三年來,他混跡在我的學生中間,用他的謬論把這些孩子的思想烘焙的個個都是極品,我可以肯定,這班學生走入社會,將會出多個梟雄流氓式的人物,即使成不了大梟雄,那也會是小頭目、小異類。

    高考成績公布後,我的班居然最好,雖然我耽擱了將近一年時間,而歐陽漠北以省理科狀元的成績考了北航。校長和我們班的幾位任課教師捶胸頓足道:“怎麼當初沒勸漠北報清華大學啊?我早就看好他的,咱們學校已經十幾年沒有學生考上清華的記錄了,這分數上清華綽綽有餘啊,太可惜了!”  

    同時我和歐陽漠北的婚事也鬧得滿城風雨,如果不是寒夜那種天塌下來他頂著的姿態,我連門兒都不敢出了。我們在一片反對和不看好中結婚了,即使歐陽家不給我們辦婚禮,我媽媽不給我送嫁,我們也在我的全班學生的祝福中結婚了。

    我不要什麼儀式,他前世已經給了我最盛大的婚禮。

    柔和的燈光、粉紅色的床被,我在寒夜越來越緊的懷抱里微微喘著息,下身被他撐滿的痛楚和幸福翻滾。

    他輕咬我的耳朵道:“雪,什麼感覺?”

    我嬌羞地嗔怒:“不知道。”

    他邪邪地道:“那我告訴你,可以用你上課教我們塗答題卡的標準來形容。”

    壞蛋,難怪我上課教孩子如何塗答題卡,他和那幫壞小子在後邊壞笑,絕對不是什麼好話。

    他接著咬我耳朵:“深,滿,不出框。”

    “你壞蛋!”我推他,卻被他重重壓住動不了,衝擊來的更兇猛。我以後上課再也不敢說這幾個詞來講塗答題卡的標準了,那用什麼詞?  

    我躺在他懷裡,他輕輕撫摸我的身體。

    “寒,我怎麼覺得我還在流?”

    他慌忙坐起來檢查我的下面:“又該換了,怎麼會這麼多?”

    血把兩層被褥浸透了一大灘,然後又換了兩次護墊,還在流。

    “小說里都說,女人的第一夜會留下像梅花一樣幾朵,可我這……”我又羞又怕,“你有過那麼多女人,她們都怎麼樣?”

    “可我從沒碰過處女,你是第一個!”寒夜望著我擔憂緊張地說,“而且這輩子,我也是第一次的,我也是處男的。”

    “去,誰要討論你的純潔問題?我現在怎麼辦呢?”

    “我們去醫院吧?”他伸手拿衣服給我穿。

    “我不要……多丟人啊!”新婚夜為這事去醫院,太丟人了,我說什麼都不去,索性接著睡覺,然後我就睡著了。  

    寒夜守著我一夜不曾入睡,不斷地幫我檢查流血情況,換護墊。好在早上醒來時,基本止住了。恐怖的第一夜!

    漠北讀的是飛機製造專業,我辭職跟他一起去了北京,我們租了房子,他讀書,我打工,我們成了漂北一族。

    他說這輩子要平平安安陪著我,不會再涉足商業和政治,做個飛機製造工程師,所以他認真的學習專業知識,很踏實地上完四年大學。

    他大三的時候,我們的寶貝兒子來到了世上,他**媽依然不怎麼待見我,我生孩子時,他們家也沒來人,我媽媽也不肯在氣勢上輸他們家,所以只有我爸爸來了。同時還有侯羽箭從海都趕來和寒夜一起守在產房外,這個我有些意外。

    侯羽箭說,我兒子出生這天,林羽石在海都開他的交響樂第一次演奏會。這一世的林羽石不會認識我,可是侯羽箭卻說林羽石家生了個女孩,已經上小學了。我很生氣,我本來想生個女孩的,希望林羽石的兒子娶我女兒的,可是他卻生了女兒,我們卻是個兒子。

    漠北畢業後去了一家飛機製造公司,將他前世的才華全部隱藏,默默地從個技術人員做起,成為一名優秀的飛機製造工程師。因為他工作的緣故,他接觸的女人較少,他除了工作就回家陪我和孩子,社交範圍也非常狹窄,並沒有我最初想像的那麼多情敵出現。  

    最難熬的是我四十歲,他二十八歲,他風華正茂、英俊瀟灑,我卻已經出現一個中年女人該出現的一切,慢慢衰老,顏色不再鮮麗。

    我們一起上街,遇到他的熟人,都會驚訝地說:“喲,漠北,你媽可真年輕!”

    他會親昵地抱住我告訴人家:“這是我太太。”弄得我都有些不敢跟他上街。

    最討厭的是,總有年輕女孩會在他臉上瞟來瞟去。當然他也不乏追求者,也許在她們看來,我們這樣一個家庭,應該非常容易被拆散。有一段時間我脾氣很壞,常常對他發無名之火,甚至無端懷疑他有外遇。他總是包容我,對我更加體貼、更加寵愛。我無厘頭蠻不講理時,他常常對我說的一句話是:“我告訴你薛之雪,我是有底線的。”但是無論我怎麼胡鬧,從沒碰到過他的底線。

    我們孩子三周歲那天,漠北用視頻和他家裡對話,兒子甜甜地叫著爺爺奶奶,兩位老人掩飾不住地老淚縱橫,漠北的父母終於接納我做他們的兒媳。過年的時候,我們終於可以帶著孩子跟他家人一起過年,全家團聚,即使他**媽依然不待見我。

    我們兒子大學畢業後領回一個女朋友,女孩很漂亮懂事,我很喜歡,可是她告訴我,她比漠北大六歲,我哭笑不得。兒子卻說,父母是孩子最好的榜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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