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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聊著聊著,又把話題轉到了蘇紀時身上,探問她的感情經歷。
蘇紀時一笑,大大方方道:“我?短時間內不打算結婚,我的首要重點還在事業上,若是早早成家、生子,就會有所顧慮,所以我打算把這些事情都往後放一放。”
秦丘敬佩地說:“蘇姐你可真了不起。你現在已經坐到很多藝人坐不到的位置了,還這麼有拼搏心。”
蘇紀時沒接話,心想,我的事業心可和娛樂圈沒一點關係,說出來怕嚇到你。
“不過……”秦丘眼睛閃亮亮地注視著她,半晌,大膽飈出一句話,“結婚可以過幾年再結,但是戀愛可以先談一個吧?”
他手裡抱著一隻酒杯,座位只與蘇紀時隔著一個人。他耳朵通紅,也不知是被灌了太多酒,還是被火爐烤出來的顏色。
他說完後,整個節目組都靜了幾秒——他才二十歲,出道沒多久,還沒學會如何偽裝成另一個人。他以為自己的這份心意掩藏的很好,可實際上,導演看出來了,follow PD看出來了,他隨行的助理看出來了,同組的藝人看出來了……而蘇紀時,自然也看出來了。
不過大家都比他年紀大,都比他會裝模作樣,故而人人都裝作沒發現的樣子。
哪想到今晚,小伙子多喝了幾杯,實在憋不住心裡話了。
面對這樣近乎明示的暗示,所有人的視線都挪到了蘇瑾身上,想看看她是會接受、還是會把話題岔開。
結果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只見她莞爾一笑,大大方方道:“你說的沒錯,婚可以晚結,但是戀愛需要早談——前幾天,我剛談了一個。”
秦丘:“……”秦丘的臉頓時垮了,一臉灰暗的望著蘇紀時,那模樣仿佛不是夢中女神宣布戀情,而是夢中女神宣布出家。
真是哀莫大於心死。
他張張嘴想說些什麼,可話到嘴邊,又覺得自己沒有任何立場說。
蘇瑾是什麼人?是他可望而不可及的一顆明星。
他只怪自己痴心妄想,明知道蘇瑾那麼優秀,有無數人追求,還妄想自己能夠跳出“姐弟”的界限……
越想越難過,秦丘突然拿起手邊的烈酒,不顧一切的要往嘴邊送!
越是寒冷的地方,酒越烈。這一瓶白酒足有六十多度,要是真讓他吞這麼多進肚,還不得把腸胃燒壞了!
周圍的人嚇了一跳,趕忙撲過來按住他。偉經、嚴長輝一個抱住他胳臂、一個搶下他酒瓶,不停的勸著這位小弟弟冷靜些。
可陷入戀愛中的少年人,哪有什麼冷靜可言呢?
他赤紅著眼,委屈巴巴的望著蘇紀時,就像是一隻慘遭拋棄的小野狗。
秦丘問:“是……是‘他’嗎?”
這個“他”指的是誰,不言而喻。
蘇紀時點頭,乾脆利落:“是‘他’。”
除了穆休倫,她身旁再沒出現過第二個男人。
秦丘只和穆休倫有過一面之緣,但僅僅是那一面之緣,穆休倫周身縈繞著的矜貴高冷的氣質,便給他留下了極深的印象。即使現在回憶起來,他依舊有些膽顫。
可他偏不服輸,借著酒意,咬牙問道:“我哪裡不如他了?”
蘇紀時見他實在要問個清楚,只能實話實話:“他比你大。”
秦丘眼淚將掉未掉:“年紀有這麼重要嗎?我只比你小6歲,你喜歡小奶狗我就是小奶狗,你喜歡小狼狗我就是小狼狗……”
“唔——”蘇紀時委婉道,“——我喜歡各方面都大的。”
秦丘:“……”
小霞:“…………”
其他藝人:“………………”
秦丘“汪”的一聲就哭了。
……
眾人鬧到零點才散去。秦丘最後是被他助理扛回去的,一個人扛頭、一個人抬腳,秦丘抱著酒瓶不撒手,像是條寂寞的死狗。
蘇紀時頗為無奈,她搖搖晃晃從氈房裡離開,踩著積雪,慢慢悠悠走回了自己的氈房。
新的一年已經到了。在這偏僻的小鎮裡,沒有新年鐘聲、也沒有鞭炮齊鳴,陪伴他們的,只有漫天的星子,以及蒼穹下綿延的阿爾泰山。
清冷的空氣吸入肺里,喚醒了睏倦的頭腦。
蘇紀時想了想,給妹妹打了一通視頻電話。當視頻接通的那一秒,姐妹倆看清彼此的衣著,同時愣住了。
她們一個人在北半球感受嚴寒,一個在南半球感受酷暑。兩邊溫差足有八十度,鏡頭內外明明是同一張臉,可衣服卻是兩個季節。
蘇堇青看到姐姐裹得像只北極熊,笑得停不下來。
蘇紀時沒好氣說:“別再笑了,再笑我就把你抓過來受苦。”
蘇堇青趕快閉上嘴,可惜在孿生姐姐面前,她實在沒有那麼強大的忍笑功力。
卡卡杜的員工宿舍條件不太好,沒有空調,只有幾個老舊的電風扇。視頻里,她只穿了一件清涼的吊帶連體褲,及腰的長髮用簪子盤在腦袋後,當她湊近鏡頭時,蘇紀時才發現那根簪子居然還帶著綠芽——也不知是從哪顆樹上折下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