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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終究是姐妹,她們在同一根藤蔓上生長、又盛開出不同顏色的花朵。她們曾經因為父母輩的恩怨,而天各一方;又因為一場意外,密切地聯繫在了一起。
蘇堇青哭得不能自己,甚至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電波這段,蘇紀時倒是比她堅強許多,只悠悠嘆著氣。
接聽電話的人換成了方解。
方解嗓子冒火,聲音都急成了唐老鴨:“蘇姐!你在哪兒?我們現在就去接你!”
“我在……”蘇紀時報出自己的坐標。剛剛在回營地的路上,他就和那幾個地質勘探隊的小朋友們打聽清楚了,這裡位於京城西南角,正好是北京與河北交接之處,距離市中心足有一百公里,就算走高速也要兩個多小時。
“好,我們立即去接你!”方解說完,來不及掛電話,立即向身邊人說了些什麼。
蘇紀時耳朵尖,從嘈雜的背景音中,聽到方解管身旁人叫“王局”,還說“謝謝您幫忙”。
蘇紀時問:“你們在警局?”
“沒有……那個,蘇姐,公司不讓報警。”方解說出口都覺得丟人,他尷尬極了,“我們只能自己想其它辦法。”
蘇紀時又不傻,一聽就明白公司是什麼意思。第一嘛,就是覺得堇青回來了、她不重要了;第二,就是怕有兩個“蘇瑾”的事情曝光,徒增麻煩。
早知道這家公司傻逼,沒想到傻逼到這種程度。當初枉顧蘇堇青的抑鬱症狀,逼著她繼續工作;這次為了所謂的錢和顏面,連她的命都可以不要!
幸好穆民德把她拋在了荒郊野嶺,她可以憑藉自己的頭腦找到路,若真是遇到什麼不可言說的危險,那她還有命回去嗎?
要不然微博上有個超話,叫做#蘇瑾的經紀公司什麼時候倒閉#呢。她也想知道,這種垃圾高層領導怎麼還不原地暴斃?
沒關係,等她回去了,她們姐妹倆一起和他們慢慢清算。
蘇紀時轉移話題,問:“你們不在警局,那你們在哪兒?”
方解答:“我們在交通隊查監控視頻。”
剛開始,他把蘇紀時的失蹤,當成是針對明星的一場綁架,最終目的是為了勒索金錢,這種勒索只要索要的數額不過分,公司完全可以支付。可他們等了許久都等不來贖金電話,無數種猜測湧上心頭,誰還能坐得住?
電視台底下車庫和大門的監控都“遺失”了,蘇堇青提議,直接調取電視台所在那條馬路上的監控視頻。
馬路又寬又長,左右各一個路口,監控攝像頭雖然拍不到電視台的大門,但可以拍到來往車輛。若是擄人,肯定要駕駛汽車離開的。
可問題在於,想要調取馬路監控,手續格外複雜。在沒有公安機關的批條下,私人是不得查看過往的監控記錄的。
方解打了一圈電話,求爺爺告奶奶,可身邊信得過的人,都沒有辦法幫他開後門。
令人意外的是,最終,一直沉默不語的林岩打了一個電話,聯繫上了“他的一位老朋友”,而這位“老朋友”居然是交管局的上層人物!
這位“老朋友”親自在交通隊門口迎接他們,見到林岩時,曲起拳頭,狠狠給了他肩頭一下:“行啊,你小子剛一退伍,就悶不吭聲地跑國外去了,我還以為你死在哪個戰壕里了,怎麼現在又想起回來了?!”
在這位“老朋友”的幫助下,他們非常順利地調取了從昨天下午到今天凌晨的長達十個小時的路段視頻。
幾個人分工合作,通過對比兩個路口的往來車輛,終於鎖定了目標——昨晚十時,一輛麵包車和一輛高級轎車從東路口駛入,直到三個小時之後,才從西路口駛出!
中間消失的這三個小時,它們一定在電視台的地下車庫裡!
從西路口駛出後,兩輛車分道揚鑣。那輛麵包車向著城外疾馳,而那輛轎車則拐向了西山別墅區。
只可惜,麵包車是套牌車,查不出什麼有效資料;但是監控攝像頭清晰地錄下了轎車行駛的軌跡——他最終駛入了一所豪宅,而那所豪宅,是姓穆的!
方解急問:“難不成,把你綁走的是穆家人?”
“沒錯。”蘇紀時恨的牙痒痒,“就是穆民德那個糟老頭!我可真沒見過這麼卑鄙的老傢伙了,就因為我和穆休倫走得近,居然能做出這麼噁心的事情!”
這次她僥倖逃過了……可下次呢?
“說起穆休倫……”方解頗為尷尬地說,“其實天亮的時候,穆總,我是說穆休倫來了趟家裡。他說和你通電話時,你突然沒聲,他擔心你就過來了。”
蘇紀時:“……”一種不妙的預感油然而生,“他見到堇青了?”
“對,不僅見到了,而且還差點發現你們是兩個人了!”
“差點?那就是最終沒發現?”
方解肯定地說:“沒有,被我忽悠過去了!”他苦惱地問,“蘇姐,現在情況特殊,你和堇青的事情隨時有可能露餡,小霞那邊我會解釋,總不能一直瞞著她。至於穆總那邊……你怎麼看?”
蘇紀時微怔,反問道:“我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