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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個笨手笨腳她就心軟了。
還離什麼婚。
她真的想離婚嗎?騙誰呢。
“我就在這裡看著你做。”葉非墨說道,雙眸脈脈地凝著溫暖,那是他眷戀的身影。
是屬於他的。
一輩子都屬於他的。
“隨便你!”
一邊煎牛排,一邊準備一份炒麵,溫暖手腳很麻利,沒一會兒就煎好牛排,又準備了幾樣配菜,接著炒了一碗海鮮面,榨一杯新鮮的鳳梨果汁。
葉非墨突然從背後抱住她,雙手很用力,緊緊地擁抱著她,像是要把她揉到骨血里,永不分離。
溫暖渾身僵硬,她很盡力避免和葉非墨有肢體上的接觸,特別是親密接觸。她最怕葉非墨如此了,她對他,從來都不能太過冷酷。
“吃飯了。”溫暖低低說,眉目垂下,蒙上一層灰白。
他的心他如泡在溫泉里,從出事後,孩子沒了以後,他就從來沒感受過這樣的溫馨的家庭氣氛。仿佛他珍惜的家庭破裂,再也無法圓滿。
就算他和溫暖在床上做著最親密的事情時,也沒現在感覺這麼靠近。
仿佛,他和她還沒有出現任何矛盾,仿佛,一切都沒有變化。
他們還是一對感情好得如蜜般的夫妻。
“以後,我們就這樣好不好?”葉非墨說,“暖暖,你別鬧了,別鬧了好不好?我們就這樣好一輩子好不好?”
好一輩子麼?
如果繼續和她在一起,你會有一輩子嗎?
一輩子是什麼概念,她突然很恐懼。
溫暖不說話,葉非墨卻誤會溫暖還沒原諒他,心中還有怨恨,忍不住說道,“到底要怎麼樣,你才能原諒我,明明你就不怪我了,可為什麼就是不原諒我?”
“有些事情,我沒法忘記。”溫暖淡淡說道,掙脫葉非墨的懷抱,她真的很害怕他的懷抱,他越是靠近,她越是要退離,不然,她怕有些事情就無法掌控了。
她把兩人的晚餐端出去,葉非墨一個人沉默地站在開放式廚房的外面,溫暖開了一瓶紅酒給葉非墨,說道,“過來吃飯。”
他木然坐下來,深深地看了溫暖一眼,慢條斯理地用餐。
很顯然有點食不知味。
溫暖也有點食不知味,想的事情多了,葉非墨性子又如此,她此刻更迫切地知道溫媽媽到底去了哪兒,很想快點把這個謎底解開。
吃過晚飯,葉非墨又接了一通電話,溫暖洗了澡,換了衣服在陽台上喝果汁看夜景,葉非墨也到陽台上坐下,“知道媽媽的具體位置了。”
溫暖側頭看了葉非墨一看,“你想現在過去嗎?”
周圍很安靜,只有淡淡的燈光在陽台上籠罩著,溫暖低頭沉默片刻,最後搖了搖頭。
第二天傍晚,溫媽媽就回來了。
人看起來沒什麼反常的,溫暖笑問,“去見你朋友了?”
溫媽媽說道,“是啊,你們去哪兒玩了?”
“去帕特農神廟了,衛城玩了一天。”溫暖微笑說道,“也沒什麼好玩的,明天我和非墨想到愛琴海上看風景,媽媽要跟著去嗎?”
溫媽媽驚訝地望了葉非墨一眼,她不在一天,溫暖和非墨的感情好了很多呢,溫暖態度也沒那麼強硬了,非墨臉上也多了一點笑容,看起來感情很好,一點都不像要離婚的夫妻。
“好啊,海上風景很漂亮,你們可以多玩幾天。”溫媽媽說道,溫暖和非墨能夠主動去玩,她很開心的,如果旅遊一段時間兩人感情能夠變好了,那就好了。她當然不願意去當電燈泡了。
葉非墨說道,“我們會的,我找一個人陪媽在城裡逛幾天。”
“不用了,媽在這邊很熟,不用人陪的,你們想去哪兒就去哪兒,有管家接送我就好了,你們就不要擔心我了,好好地玩吧。”
溫暖一笑,“好!”
這一天晚上過得很平靜,溫暖也沒有問溫媽媽出去見了誰,說了什麼,她一晚上都很安靜,其實,她是不願意帶著葉非墨一起出海的,可沒有葉非墨和她在一起,她又怕媽媽疑心。
再說,她一個人去,葉非墨說什麼都不放心,一定要跟著去。
溫暖一夜無眠,心口莫名地跳動著,黑暗中只聽見自己跳得過急的心跳,葉非墨側頭看著懷中的小妻子,心中疑惑更重,溫暖到底在不安著什麼?
他多希望,溫暖能夠和他說一說。
至少,他能給她一個溫暖的懷抱,告訴她,不需要害怕,不需要恐懼。
你還有我。
498(2152字)
愛琴海的藍天白雲是溫暖見過最漂亮的天和雲,美得純淨,美得不含一絲瑕疵,溫暖無心欣賞,葉非墨帶著她一起上了愛琴海一座島嶼。
這是一座私人島嶼,柔白的沙灘,大片大片的曼珠沙華,高大的棕櫚樹,怪石嶙峋,這樣搭配令人覺得非常的怪異和不舒服。
葉非墨查過,這座島嶼登記在一名叫顧真真的華人女子名下,可他查遍了所有的資料都找不到這顧真真是何方神聖,只能說明,要麼就是此人沒有記錄,要麼就是這人根本就不存在。
葉非墨對這樣的情況並不特別在乎,畢竟這世上有其人,卻在任何國家都查不到資料的人多不勝數,像一些秘密組織的人都不會有任何資料留下被人查到。
“曼珠沙華能生長在這種地方嗎?”溫暖問葉非墨,葉非墨蹙眉,看著漫天遍野的紅,心中湧起不詳的預感,這是黃泉路上的花,傳統意義上說,這是一種不吉祥的花朵。
曼珠沙華,象徵著死亡的花。
島嶼很靜,葉非墨和溫暖在島嶼上走了好長一段路都沒遇見一個人,可看見了幾座建築風格比較古老的大宅,這種建築像是古裝劇中的深宅大院,門口還掛著兩個大紅燈籠,很古香古色。
風格很奇怪,有一戶人家門前的石柱上雕著很多龍鳳浮雕。
街道是乾淨的石板路,並不是很平順,一共也就三戶人家,形成一個很怪異的三角形狀,每戶人家門前都有一片曼珠沙華,島嶼上有一條小河,也有一座小石橋,很有小橋流水人家的感覺。
溫暖和葉非墨在最近一戶人家門前敲門,敲了半天沒人應答,兩人相視一眼,都去三戶人家門前敲門了,都沒人應答,島嶼上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音,偶爾聽到幾聲嘶啞的烏鴉叫聲,叫得溫暖毛骨悚然,手腳發冷。
葉非墨握緊她的手,沉聲說道,“別怕,有我。”
安靜中,葉非墨的聲音令人十分的安心,溫暖點點頭,幸好自己和葉非墨一起過來了,不然一定會被嚇死的。
“島上會不會沒人?”溫暖說道。
葉非墨搖搖頭,“不會,這裡有房子,況且我在海邊看見很多足跡,這裡一定有人。”
私人島嶼一般不會有太多在足跡,既然有,那就說明一定有人住,溫媽媽昨天確定是上了這座島嶼,如果沒人,她上這裡做什麼?
溫暖看這幾戶人家的大門似乎都沒有鎖著,她想了想,問葉非墨,“不如我們推門進去看看吧。”
葉非墨正要推門進去,突然們門開了,一陣狂風吹過,一名穿著白紗的少女突然冒出來,嚇了溫暖一跳,潛意識地握緊葉非墨的手。
少女看起來十五六歲上下,穿著一身白紗,臉色白得像鬼一樣,一點血色都沒有,唇也是煞白煞白的,一頭烏黑的頭髮飄散著,因是逆風吹著,頭髮亂舞,看起來有點嚇人。
如果大半夜看見了,一定認為是女鬼。
可小姑娘的五官卻是十分精緻的,且有一雙非常好看的,和溫暖酷似的桃花眼。
“你們找誰?”白衣女子問,她說的是很標準的中文,語氣也是輕飄飄的,和她那一身白紗飄動的衣服倒是很相配,漂亮的桃花眼沒什麼情緒,空洞如深淵。
葉非墨和溫暖相視一眼,透過女子可以看到院子裡的情景,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依稀只看見一張比較典雅的藤椅,一張桌子,其餘的什麼都看不見了。
溫暖說道,“小姑娘,你好,請問,這座島上有沒有一位四十多歲的女子?”
“沒有!”白衣女子冷冷說,吐字和冰一樣。
溫暖蹙眉,“怎麼會沒有,我媽媽每年都會來島上看她的朋友的,我聽她說,她的朋友四十多歲了。”
“沒有!”
溫暖有些著急了,“小姑娘,那你們島上還有什麼人?”
“沒有!”
連說了三次二字真言,小姑娘的語氣都沒有什麼起伏,令人覺得一陣詭異,她的語調根本就不像是活人的語調。
溫暖心中有些發毛。
葉非墨說道,“島上就你一個人嗎?”
“對。”
“昨天有一名四十多歲的女人來過島上,她來幹什麼了?”葉非墨問。
白衣女子的目光落在葉非墨身上,又看了溫暖一眼,出了大宅,轉個身子,沿著小河一直往後走,溫暖和葉非墨隨著她一起往後走,他們身後的大宅門自動關上。
沒多久,穿過一片曼珠沙華,白衣女子停下身子,指著葉非墨說道,“你不能再往前走。”
葉非墨危險地眯起眼睛,伸手把溫暖擁在懷裡,女子指著不遠處青糙地中一塊墓碑,面無表情地看著葉非墨,言下之意,葉非墨不能過去看,只有溫暖能過去。
這島嶼上處處透出詭異,葉非墨是絕對不可能讓溫暖一個人走進墓碑的,萬一出個什麼事,他得悔死了。
他甚至有點後悔帶溫暖來這座島嶼。
那女子也沒什麼表情,也沒說話,溫暖說道,“非墨,我要過去看一看。”
“溫暖,我們走吧,這島上實在太詭異,別過去了,也就一個墓碑,媽媽每年過來看的只是過世的朋友,沒什麼好看的,我們走吧,媽的朋友和我們沒什麼關係。”葉非墨試圖說服溫暖離開,溫暖卻搖頭,說什麼都不願意走,她都來這座島嶼了,一定要看個明白。
葉非墨不知道為什麼溫暖這麼執著,心中擔憂,忍不住看向那女子。
那白衣女子根本就沒看她們,葉非墨見她目光也看著那墓碑,問,“那是誰的墓碑?”
白衣少女沒回答。
溫暖說道,“我就過去看一眼,看一眼就走,不然我不甘心,非墨,你就在這裡看著,我不會有事的,有事我會叫你。”
那是一片青糙地,中間是一個十字架的墓碑,墓碑前放著一束百合花,估計是誰剛祭拜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