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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她的機會,借著這部影片能和葉非墨多有聯繫,借著林寧的名氣能更上一層樓,對她來說是一箭雙鵰的事,對安寧國際來說,有她就有票房保證,雙方是互利關係。
葉非墨唇角掠過一抹譏誚,“你是打算棄《風月佳人》,正向我拋橄欖枝嗎?”
“我覺得《梁紅玉》更適合我。”
葉非墨一聲冷笑,“韓碧,整個圈子,充其量你也不過就是一名站得比別的女演員高的演員,沒什麼了不起,你覺得《梁紅玉》適合你,安寧就要十里錦繡出迎,接了你的橄欖枝?你在娛樂圈混了這麼多年還不懂嗎?你適合的你未必能出演,幾年前,我媽咪把你逐出安寧國際,我不可能把《梁紅玉》這角色給你。你想出演安寧國際的戲,你先搞定我媽咪吧。”
韓碧沒想到,葉非墨會如此毫不留情地拒絕自己,憑她今日今時的地位,她想出演哪一部影片,影視製作公司都歡迎,葉非墨這樣拒絕讓韓碧覺得很難堪。
“安寧國際是你在做主,已經不是……不是葉夫人。”
“那又如何?”葉非墨冷笑,他轉身要走,似是想到什麼,回頭,淡淡道:“對了,《梁紅玉》這角色有一場海選,如果韓小姐有興趣可以參加。”
他說罷,不看韓碧扭曲難堪的臉色,揚長而去。
韓碧握緊拳頭,她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海選?葉非墨讓她參加海選?所謂的海選就是和一批有名氣或者沒名氣的新人去競爭《梁紅玉》這角色,他竟敢這麼羞辱她?
等等,葉非墨的意思是不是說,她有機會?
韓碧一時喜怒不辨,心思複雜地跟上來,她是給自己留了後路的,若是《梁紅玉》不能演,她還能演《風月佳人》,並不耽誤,兩部都是非常不錯的影片製作,班底也是國內數一數二的。
方柳城心思複雜地看著溫暖,她要上車卻被方柳城攔住,“溫暖,你和葉非墨是認真的嗎?”
“和你又沒有關係。”溫暖彆扭說道,自從方柳城和她表明心思,溫暖對他的想法也就多了一份不純粹,愛也不行,恨也不行。
“暖暖,你知道兩年前我為什麼要涉足影視界嗎?”方柳城看著溫暖,輕聲問,他的目光在燈光下顯得曖昧而深情。
山頂星光璀璨,添了幾分浪漫,溫暖突然想起,她十八歲生日那年,方柳城帶著她去吃飯,那天晚上,也是一片璀璨星光,美麗無匹,他待她極好,溫柔呵護,無微不至。
哪怕是做戲,十餘年的做戲,也是有幾分真的吧。
一陣涼風吹過,吹散了她的記憶,溫暖頓時回過神來,這記憶對她來說太過於美麗,回憶的時候也多了一份心酸。
“我不知道。”溫暖說道,她也不想知道,眼角掠過石橋上的葉非墨和韓碧,她暗忖,他們在說什麼呢?葉非墨對韓碧是眷戀的,那男人彆扭極了,越是在乎,越是裝得不在乎。
其實,心底並非那麼想,若沒有一份眷戀,他也不會給韓碧和他獨處的機會。
方柳城看著溫暖的臉色,心中一疼。
“你還記得你十八歲生日的時候說過什麼嗎?”方柳城問,怕她已忘記了,這麼多年,看似是溫暖始終追尋著他的腳步,看似總是溫暖纏著他。
可記住他們之間一點一滴的,都是他,如果他真的下定決心不理溫暖,她又怎麼能纏著他這麼多年,總是自欺欺人的忘記,她是溫家的女兒。
他總是想著,等一切真相都揭開,他和她就再也回不去了,所以他貪戀那些不屬於他的開心快樂。
如今她已抽身離開,他卻越陷越深,到底是誰更悲哀一些。
溫暖一愣,十八歲的時候嗎?
她說過什麼?
她回想了一下,恍然大悟,那天正巧是金章獎開幕典禮,就在A市,方柳城吃飯後帶她去看,她看著那些上台領獎的演員,心中充滿了羨慕和崇拜。
她說,她也很喜歡演戲,她要考A大表演系,她說,希望有一天,她也能和那些演員一樣,拿到獎,得到人們的認同。
那時候的溫暖,單純地懷著夢想,她自小藝術細胞就很好,舞蹈和音樂都非常出色,後來真的靠上了A大的表演系。
方柳城還記得?
溫暖驚訝地看著他,沒想到方柳城會記得這些事,她以為他和她之間的事,他都不想去記住,“你是因為我,才……”
她不想自作多情地認為,這一切都因為他,可方柳城的眼神是什麼意思?他眼睛的痛苦又是什麼意思?她是演員,一個人的肢體表達是什麼意思,她比常人要敏感得多,也明白得多。
溫暖有些害怕追逐這背後的意思。
方柳城是真的喜歡她麼?
“是,因為你,我才開始涉足娛樂圈。”方柳城沉聲道,證實了她的猜測,溫暖心頭一陣刺痛,為什麼要在做了那樣的事情後,才來和她說這些?
“我想給你提供一個很好的發展條件,我想在你的事業上給你鋪一條平順的路,暖暖,或許先說這些已經有些晚了,如果……”方柳城咬牙,冷酷的臉色露出少許痛苦和妥協,“如果我把溫氏還給你爸爸,你能不能繼續愛我?我們能不能重新開始,我發誓,這一次我不會再讓你失望。”
溫暖被方柳城的話震住了,她全然呆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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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公子還是很深情的,只是你們不知道,~~~~(>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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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根本不知道方柳城在背後為了她付出過什麼,家變後,總是怪他狠心,把他待她的好都拋棄了,也不曾站在他的立場為他想過。
如今聽他這麼說來,溫暖心慌意亂,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不是……恨我們嗎?”溫暖吶吶問。
方柳城點頭,“是,我恨溫家,如果不是你爸爸,我爸媽還活著,我也不會變成孤兒,可溫暖,我爸媽畢竟才給我幾年的時間,我往後還有幾十年的歲月。我一直很喜歡你,很喜歡,我一直逼著自己說,你是溫家的女兒,我不可以和你太親近,我怕泥足深陷。我一直逼著自己和你保持距離,可是溫暖,這麼多年,我早就泥足深陷,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我是真的喜歡你。我報了仇,我以為我會很痛快,我會很開心,可我發現,我錯了,我完全錯了,我寧願拋棄這仇恨,和你重新開始。暖暖,我把溫家還給你們,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我不會再傷害你。”
他的嚴重,一片深情,濃烈得幾乎要灼燒了她,她能感覺到他的熱情,他的深情,他的決心,她緊張得手心都是汗。
這是她從少女時期一直的夢啊。
他是她從少女到成年一直以來的白馬王子,她多麼渴望她的白馬王子能騎著白馬,帶著她回到城堡,從此王子和公主如童話故事那般,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
可這個夢碎過一次了。
“我和葉非墨,你不在乎嗎?”溫暖問,方柳城不是傻瓜,他應該看得出來,她和葉非墨關係不純,雖然不是他所想那般,可她和葉非墨的確是有些不清不楚的。
男人都受不了的吧。
方柳城痛苦地閉上眼睛,“這一切都是我造成的,我願意承受,暖暖,你相信我。”
“我……”溫暖思維都亂了,心亂如麻,她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畢竟是涉世未深的女孩,心思單純,又一心愛慕著方柳城,聽到他這麼熱情的表白,堅定的承諾,又是她多少次夢裡的事,她的思維早就混亂成漿糊了。
怎麼辦?
啪啪啪,掌聲從身後傳來,溫暖背脊一僵,葉非墨的聲音仿佛一陣冷風,吹過她紊亂的心,葉非墨道:“方大少爺,你對我的未婚妻倒是情深一片啊,連我這未婚夫都被你感動了。”
溫暖只覺得腰間一緊,已被他帶在懷裡。
葉非墨以一種占有的姿勢擁著她,目光冷厲直視方柳城,“她的事業無需你擔心,她的未來也無需你擔心,你能給她的,我一樣能給。”
溫暖心口一跳,葉非墨又在發什麼瘋?
他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和方柳城說這樣的話?
他不知道,承諾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嗎?
兩個人勢均力敵的男人冷冷地對峙著,目光都帶著強硬和沉穩,強大氣場震得顧睿和linda顫了顫,這就是傳說中的雄性動物的霸氣。
方柳城和葉非墨,兩人都是A事跺一跺腳經濟都要翻一圈的人物,這樣的男人為了一個女人,仿佛要把對方滅掉的表情實在是……匪夷所思。
顧睿看向韓碧,突然覺得《風月佳人》這事非常不靠譜。
葉非墨摟著溫暖上了車,她愣愣地跟著他走,方柳城本想喊住溫暖,見她面無表情,心中難受至極,這是他一手造成的。
如果沒有這一場復仇,他和溫暖就不會弄成這樣子。
韓碧看著葉非墨的車子絕塵而去,渾身冰冷,仿佛被泡在冷水中,冷得她顫抖,她不停地安慰自己,沒關係,非墨這是一時糊塗,他不會不要她的。
溫暖腦海里都是方柳城深情的告白,灼熱的眼神,激烈的情感,那些宣洩而出的真誠感情是真的嗎?方柳城真喜歡她嗎?
時光仿佛回到了過去,溫暖的心疼痛起來,若是他能早些和她說清楚,那該多好。
葉非墨冷冷地勾起唇角,他偏頭看著她迷茫痛苦的側臉,心中不知怎麼的湧起一種怒火,這笨蛋被騙還不夠嗎?竟然還相信方柳城。
一路沉默下了山,溫暖說道:“你們男人都是等到失去了才來挽回嗎?”
葉非墨不冷不熱地瞥了她一眼,“你見過幾個男人?別拿一個男人來打翻一船人,說你世面見得少你偏不信,一個男人就讓你意亂情迷成這樣,出息!”
溫暖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沒有聽到葉非墨的話,更沒有聽出葉二少口氣中那叫一個酸,她的心都被方柳城的話攪得天翻地覆。
一會兒甜蜜,一會兒酸苦,一會兒想要不管不顧地奔向他,一會兒又覺得不該相信他。
溫暖心中出現了兩個小溫暖,一個在面無表情裝冷靜,一個情竇初開地想要奔向自己的白馬王子,兩人不停地在糾結著。
葉非墨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麼,溫暖這女孩對他來說,很好懂,情緒都浮在臉上,葉二少爺修長的指在她腦門上一彈。
“啊,好疼啊……”溫暖倏地回過神來,捂著頭偏頭,狠狠地瞪著葉非墨,“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