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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不能從下水道走了。
可從地面走,除非她有一件隱身衣,否則不可能躲得過也附近的監視,剛死了一個人,她要怎麼進去呢?城堡的設計圖顯示出來的地圖,真的沒有第二條路走了。
若是用鋼繩,從一幢別墅到另外一幢別墅划過去,也是可行的辦法,然而,划過去不可能什麼動靜都沒有,這樣做太不明智。
人都到魔鬼城堡,半途而廢不是無雙女王的作風。
紅外和白光齊齊掃she,五台白光燈不停轉動,很有規律,幾乎把整個別墅區都照到,無雙敢打賭,只要是人,不管多塊的速度都不能從地面上穿到魔鬼城堡。
白熾燈下,人無可遁形。
倏然聽到一聲尖銳的汽笛聲,無雙眸光一閃,驟然有了注意,車子……剛剛那輛出去的車子,她冷然勾起唇角,笑顏如花,明艷無雙。
這世界上,答案永遠比問題多。
她剛要收拾東西下去,手機鈴聲響起,無雙看了電話號碼,是卡卡的來電,她愉悅地接起,“你想我死是不是,竟然在這個時候給我打電話。”
卡卡道,“你有這麼容易就掛麼?”
“你當我是貓有九條命啊。”無雙笑著,她看看表,從手邊的包包里拿出一台小型電腦,查了去時間,她在算計車子什麼時候回來,又查了該在那條路上動手,腦海里經過一連竄的精密計算,一邊說話一邊也得出結論,她知道自己還有十幾分鐘的時間和卡卡閒聊。
“有問題嗎?現在還麼進去?”他在她身上裝了全球定位搜索儀器,從電腦里能看到她的位置,所以才敢給她打電話。
“嗯,出了點小問題,不知道是誰不怕死也過來偷東西,屍體剛運出去。”無雙風輕雲淡地說,語氣淡漠。
卡卡的聲音停頓了,無雙道,“你特意打電話過來做什麼?”
他不是不知道她今晚要辦事,無緣無故不會打電話過來。
為什麼打電話過來,這個問題問得非常好,他見無雙在一個位置上站在太久,超出他的預計,也不像無雙的作風,他怕無雙有難處,所以打電話過來問問。
今晚總是心神不寧,怕她出事。
他知道無雙的傲氣,若是貿然幫忙她會翻臉。
“催你趕緊回來。”卡卡淡淡說道,“對了,密室里裝了信號偵測器,手機、電腦最好都關機。”
“我知道,這點不用你說啊,我的電腦信號他偵測不到,你放心。”無雙笑說道,看了看時間,“我不和你說了,掛電話了,跑好茶等我。”
她說罷,掛了電話。
她的背包中東西並不多,工具很少,無雙關了手機,兩把手槍插在腰後,子彈和微型炸藥也都藏好,她習慣性用的暗器也藏在身體各處,長靴中塞滿了子彈,用黑色的皮繩綁緊。腰上的皮帶也吊著攜帶型的小炸藥。接著她拎著包包下鐘樓,開車停靠在一處茂密的香樟樹下。
前五十米有一條彎道,無雙目光露出堅定,就是這裡……
車子經過彎道的時候,司機減速緩行,突然有一條夜貓衝出來,驚了司機,他慌忙踩剎車,車上的警衛詛咒一聲,那夜貓似也受了驚嚇,匆忙竄到一旁的小樹林中。
“沒事,沒事,只是一隻小野貓。”司機說道,車子又繼續前進,開了不到二十分鐘就到了魔鬼城堡地區,車子停在魔鬼城堡地下的車庫中。
這裡只有一個停車庫。
卡車上有一名司機和三名警衛,其中一人說道,“今天來偷寶的男人真年輕,這道上的人越來越厲害,越來越年輕,我們都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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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輕又怎麼樣?有勇無謀,竟敢闖魔鬼城堡,死了活該。”
“他也真慘,不到二十歲吧,看起來真年輕。”
“管他怎麼樣,人都死了,明天就化成骨灰了,不說這些了,去喝酒。”其中一人吆喝著,幾人有說有笑離開車庫,停車庫燈光昏暗,鴉雀無聲。
冰冷的金屬聲音撞擊響起,並不太沉重,在寂靜的車庫卻顯得格外的清楚,無雙從卡車底鑽出來,敏捷地在地上打一個滾,人便藏在角落中,這才收拾手臂上纏繞著的鋼繩。那鋼繩在她手上七彎八彎就成了一個心形的手袋,她纏在手腕上,手袋吊著,接著從後腰把手槍拔出來,放到鋼繩製作的皮袋中。
無雙更一弄好,倏然聽到卡車裡有動靜,她眉心驟然一厲,迅速拔出消音手槍,對準後門。渾身戒備升到最高,雙眸如鷹,卡車裡有人,她鬧出這種動靜,裡面的人一定知道了。
是誰?
絕不會是朋友。
“出來!”無雙沉聲厲喝,音色強勁,夾著霸氣,並非她大意,一路上都沒聽到車廂內有動靜,這人什麼時候上去,或者原本就在這裡,她不知道。
以她的耳力都聽不到,這種程度的高手很少見。
一名高大挺拔,戴著半截面具的男人從卡車上跳下來,皮衣皮褲,短寸頭,手腕上有護腕,那皮衣緊緊地包裹著他健美強壯的上半身,清晰地勾勒出男人的好身材。皮褲包裹著修長的腿,這樣的穿著顯得他的腿特別的修長,他臉上的面具把上半臉都遮住,只露出一雙深寒的眸。
無雙根據這人的髮型和眼睛、身高判斷,他是東方人。
她腦海里努力搜尋著所有道上排的上號的大人物,逐一排除,驟然眸光一亮,“鬼面?”
男子冷冷地看著無雙,手無寸鐵,也無兵器,看起來孤身一人,從裝備上看沒什麼攻擊性,然而,這男人一站在這裡就顯出一種捨我其誰的王者霸氣,渾身都有一種令人望而生畏的可怕殺氣,這種殺氣鋒利,又尖銳。如果是一名常年在道上混的殺手,身上已沒了這麼鋒利的殺氣。
“好眼力!”他的聲音把空氣中的溫度冰凍,冷得逼人。
以無雙的經驗判斷,身上有這樣尖銳殺氣的殺手,準是初出茅廬、想要大展拳腳的小伙子。
通常在道上幾年,身上的氣息就慢慢轉為暗沉,也能收放自如,特別是對於那些站穩腳跟的王牌殺手而言,皆是如此。鬼面和她的經驗有所出入。
鬼面是特工出身,在無雙七八歲的時候就聽聞他的大名,那時候殺手界大洗牌,十一、葉薇等人全部退出,新一批的王牌殺手登場,個個非等閒之輩。
殺手界有一個很血腥殘暴的遊戲規則,挑戰。
任何一名殺手都可以挑戰另外一名殺手,被挑戰者一定要接受挑戰者的挑戰,生死有命,不得怨尤。所以要站穩第一殺手的位置並不容易,因為每天都會不同的人來挑戰,且你又必須要接受,第一哪是那麼容易坐的。
每個人都想當第一,可不是每個人都有命當第一。
那時候鬼面是第一殺手,論兇狠,論殘暴皆是第一,無雙對此人印象頗為深刻,她八歲那年曾經隨葉薇一起看過他的一場比賽。
那時候的鬼面是一名英俊陰森的十六歲少年,臉上稚氣未脫,挑戰當時的第一殺手。當年鬼面還是默默無名的殺手,和大名鼎鼎的第一殺手比起來,差距頗大。
葉薇起初並不好看他,誰知道比賽出乎意料,論身手,硬拼,鬼面遠不如第一殺手,可他勝在人很jian詐,聰明,懂得智取,利用對手輕敵的弱點,成功地把對手制服,且殺人手法特別殘忍,對於八歲的無雙來說,是很殘忍,她很清楚地記得,當時他把對手揍得無力還手之際抽出兵器架上的大刀,把對手攔腰砍斷。
那畫面特別的血腥,內臟腸子還嘩嘩啦啦地隨著血一起流,看起來特別的噁心,葉薇已下意識地遮住無雙的眼睛,還是沒來得及,結果無雙做了好幾天噩夢。
八歲的無雙女王,還不是很女王,被葉薇和墨玦寵著,小日子過得還算特別是舒服,訓練都是基本的拳腳訓練和智力培訓,還不到這麼血腥的程度。
凡事都要循循漸進。
被鬼面嚇了一次後,她膽子變大了很多,後來遇見什麼血腥場面都習慣了。
後來沒有特別地注意鬼面的消息,只知道他十年前退出殺手界,無雙也取代他,成了新的國際第一殺手。
依照慣例,第一國際殺手除非是自動退出江湖,否則任何人想要成為第一殺手都要把上一任幹掉,鬼面之後便是無雙,已長達十年,無雙也曾找過他挑戰,人沒找到,也就當他退出江湖了,沒想到在這裡遇見。
兩任國際第一殺手!
這半截面具是鬼面的標誌,主要是太久沒出現在江湖上,所以很少人有人記住。
“沒想到我十年不在道上混,也有人記得。”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自嘲,無雙收了手槍,鬼面冷冷地看著她,“真麼快就收了手槍,不怕我殺了你?”
無雙一笑,風華絕代,頗有當年葉薇的影子,霸氣優雅,且又灑脫,比葉薇少一分恣意,多一分穩重,可母女兩人的笑容,幾乎如出一轍。
鬼面瞬間也覺得熟悉。
“想殺我,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這本事!”她已不是當年八歲被他嚇得做惡夢的小女孩,她是遇強則強的墨無雙,葉薇和墨玦的最驕傲的女兒。
鬼面冷冷一哼,冰冷的語氣並沒什麼波動,無雙帶了人皮面具,眸色也動了手腳,就算是真容相見,鬼面也未必會知道她是誰。
“現在的年輕人,越來越狂妄了。”鬼面淡淡地說,絲毫不把無雙放在眼裡。
無雙唇角一抿,倏然想起一事,“鬼面,火鳳凰的槍殺事件,是不是你做的?”
她一直覺得很奇怪,遠距離she程,那麼準確的人很少見,她粗略查了一下目前在倫敦的殺手資料,並沒有可疑人物,本想等這件事過後,如果有興趣再查一查,看見鬼面,她就就聯想到那次槍殺。
如果是別人,她不會有這樣的疑惑,可若是鬼面,很好解釋。
“你到底是誰?”無雙的人皮面具做得很精緻,看起來年級也不過二十上下,鬼面一直把她當成普通的偷盜者,沒把她放在眼裡,聽無雙提起火鳳凰的事,他才仔細打量眼前的少女。
“是誰不重要,眼下最重要的,你來幹什麼?”
“你到底是誰?”鬼面沉冷問,食指微微一動,無雙眸光一眯,笑容不變,甚至有些吊兒郎當地說,“別這麼敏感,老子對你沒興趣。”
鬼面蹙眉,無雙看著他,“十年不出江湖,看來你的膽子也變小了,我這麼青春靚麗,清純可愛的小姑娘能奈你何?膽子變得這么小,重出江湖自砸招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