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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真的可以。
只是,不知如何面對,學業還有半年才完成呢。
真心想家了。
她正和她們幾人說得愉快,突然感覺有人遮住了燈光,陰影籠罩,茶廳光線本來就不亮,營造出一種幽靜典雅的氣氛,被人這麼一擋,特別明顯。
空氣中,有一絲曖昧浮動。
她微微仰頭,詫異地對上葉非墨的臉,突然有些手忙腳亂,差點打翻了桌上的茶杯。
非墨……
他怎會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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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墨……
他怎會在這裡?
心臟里的心跳,怎麼都捂不住,砰然直跳,好像什麼要跳出來似的,怎麼壓抑也壓不住它的心跳聲,他穿著一套鐵灰色的西裝,袖口有一枚寶藍色的精緻袖扣,看起來很優雅。正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她想起昨晚瘋狂的非墨,那目光中的灼熱和此時極為相似。
她的身子突然熱起來,被他吻過,撫過的地方,都滾燙起來,好像無盡的熱都滲到皮膚中,潔白的臉也滾燙起來,開出一朵朵紅雲。
她低著頭,不敢看葉非墨的目光。
陰影慢慢移開,溫暖指尖微微一顫,葉非墨在她隔壁落座,也叫了一壺普洱茶。
溫暖的心如放在熱冷水中不斷交替地煮著,臉上青一陣,白一陣,眸中不免蓄了淚,昨晚還愛著她,說想著她的人此刻見了她一句話都沒說,冷漠得像陌生人。
似乎多看她一眼都嫌棄似的。
溫暖委屈地咬著下唇,頭更低了,深怕抬頭就讓他看見她眸中的眼淚,她忍住了,眼淚滴在手背上,慢慢地滑落,無聲無息……
他做在隔壁座,和她正相對而坐。
氣氛極是尷尬。
喝茶是極講究的,溫暖此刻也顧不上也了,什麼禮儀都丟了,又不想離開,直接倒了一杯茶,往嘴巴里灌去,品不到茶的香氣,且有點苦澀。
她喝得著急了,眼裡的濕潤慢慢止住了,沒再落累,溫暖心中也舒服了一些,偏頭看著樓下來往的車輛,茶廳里播放著悠揚的隱約,典雅舒適,很適合夜裡聽著。
突兀的手機鈴聲響了,溫暖一怔,那是她的歌,當年為了清蓮公主唱的插曲,朗朗上口,許多人都愛聽,電視劇紅遍大江南邊後,這首歌也紅了。
葉非墨一貫把這首歌當成鈴聲,她以為離婚了,她又對他那麼殘忍,他一定厭憎了她,怎麼可能還保留著和她相關的所有東西。
沒想到這首鈴聲還是沒變。
程安雅來的電話,葉非墨優雅低沉的音色聽得溫暖心中也暖暖的,總算聽到他的聲音了,這和昨晚喊著她名字的聲音又有些許不同。
那時候的非墨,是她一個人的非墨。
這時候的非墨,才是正常的非墨。
他和程安雅聊了一會兒,又靜了聲音,慢慢地品茶,溫暖有簡訊來,蔡曉靜傳來的,說葉非墨人在華盛頓,溫暖低頭打出幾個字,他就坐在我對面。
她微微抬起頭,看向葉非墨,他側頭看著窗外,整個人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上,袖扣的藍寶石發出幽藍的光,仿佛大海深處的純淨之色。
很美麗。
昨晚的事情,仿佛春夢了無痕,於他而言,什麼都不是,哪怕那樣激烈地擁抱過,纏綿過,在他看來,也沒什麼了不起的。
他一句話都沒說,溫暖有些難過,同時又自嘲,是你自己把他推出你的生命,此刻又在怨什麼呢?
可那天聖誕節,他分明說想她。
昨晚,他分明說愛她的,人一夕之間,怎麼會變化這麼大?她有些不太明白葉非墨。
也不明白自己了。
自從聖誕節那天后,似乎一切都脫離了軌道。
她想要什麼,又曾後悔了什麼?
簡訊鈴聲又響起了,唐曼冬發過來的,寶貝,上,撲倒,吃掉。
溫暖失笑,葉非墨微微偏頭,溫暖正含著笑不知和誰在發簡訊,臉上有甜美的笑,他已許久不見她有這樣的笑容了,他方才站在她面前,看見她眼中的驚訝,又見她躲避,索性走開,他想,溫暖定是不願意見到他,所以才會低著頭躲著他,他也不會自討沒趣,惹她嫌。
此刻,她在和誰發簡訊,為什麼笑得這麼甜蜜?
仿佛把他忘記了,忘記了,他還坐在她對面,她在和誰調情麼?
面上微微陰鷙了,若他有骨氣一點,他早就起身離開了,不必看她這刺眼的笑容,這麼甜美的笑容不是為他笑,都是刺眼的。
溫暖回了唐曼冬的簡訊,人家拒我以千里之外。
算是彼此之間的玩笑話,她們都直到她和非墨的事情,是她一心堅決要離婚的,曼冬那條簡訊是逗她的,溫暖也本著玩笑的心回的。
她們尚不知道聖誕節那天發生什麼,也不知道昨晚發生什麼,更不知道她心境的轉變。
高春苗回了一句,山不就我,我就山。
蔡曉靜也回了一句,葉總在你面前就是一直紙老虎,你可以大膽撲上去。
溫暖微笑不已,酸苦的心情因為她們妙語連珠也覺得輕鬆了些許,不知道非墨悶著的時候,林寧,唐舒文她們有沒有讓他這麼開心過。
他這人如此悶,總是這麼木然,想讓他開心一定很困難吧。
抬眸,正看見葉非墨看著她,來不及躲避她的目光,索性就不躲了,兩人相視,都沒移開目光,四周靜得驚人,溫暖拿起皮包,葉非墨目光一陣暗淡,她想走了吧。
可誰知道,溫暖端著茶具,坐了過來,在他的桌子對面坐下來。
葉非墨的手放到桌子底下,眯起眼睛,那深邃的眼睛中蹦出一道灼熱的光,又慢慢地隱藏起來,變得深沉不定,她是什麼意思?
溫暖揚起笑容,“你什麼時候開始喜歡喝茶了?”
“離婚後。”葉非墨的聲音有些硬邦邦的,僵硬如繃直的線。
溫暖有些尷尬,他對她看來怨氣頗深,葉非墨心思卻是複雜極了,他不喜歡喝茶,不喜歡喝飲料,素來就喝咖啡,溫暖很喜歡喝茶,特別是綠茶。
她是演員,要保持身材,總是喝茶保持身段,家裡有各種各樣的茶,茶具,他怎麼都不愛喝茶,有時候卻在一旁看著她泡茶,品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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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演員,要保持身材,總是喝茶保持身段,家裡有各種各樣的茶,茶具,他怎麼都不愛喝茶,有時候卻在一旁看著她泡茶,品茶。
都說會泡茶,品茶的女人好性情,有品位,且溫婉柔和,她身上的確有一種書卷味,每次看她聚精會神地泡茶都是一種享受。
他很享受這種看她泡茶品茶的感覺,卻很少和她一起喝茶。
離婚後,他愛上了品茶,經常在家裡拿出她的茶具,學著她的樣子有模有樣地泡茶,品茶,品茶的苦,香,喜歡她所喜歡的,感覺又離她近了一點。
結婚一年,他對她的了解似乎很少,也很少有興趣認同她的愛好。
這麼品著她的茶,想著她的人,自己心中好受一些,人也多一些期盼,一絲愉快。
一陣沉默,兩人也不知道要說什麼打破彼此之間的沉默。
溫暖低著頭不說話,葉非墨茶杯中的茶又喝完了,他又倒了一杯,溫暖忍不住說道,“你胃不好,別喝這麼多茶。”
他喝了半壺茶了。也不知道吃了晚餐沒有,光這么喝茶,晚些時候該難受了,溫暖止不住自己的念頭,在華盛頓醫院的時候就想問他身體怎麼樣,胃癌好些了沒有。
只是不敢問。
怕別人知道她仍然愛著他的心。
葉非墨看了她一眼,抿唇不語,茶香裊裊,溫暖尋著話題想說,卻不知道要和葉非墨說什麼,離婚的夫妻,她刻意的疏離,殘忍的話,如今再說些暖和的話,又有什麼用。
她難堪地低著頭,默默無語。
葉非墨從不是多話的人,此刻更恨不得誰都不用說話,他怕自己一衝動,又說出讓溫暖難堪的話,溫暖一氣之下拂袖而去,他難得有這樣的機會和溫暖相處,靜靜地喝茶,不想錯過了。
他總是管不住自己刻薄的嘴,有時候可挺憎恨自己刻薄的嘴巴,他可以對任何人刻薄,唯獨不能對溫暖刻薄……。
“對了,你什麼時候回家?”溫暖尷尬笑笑問,她努力讓自己表現得自然點,可越發覺得自己太過笨拙。
“家?”葉非墨心中冷笑,那一句諷刺之語幾乎要脫口而出,他忍住了,淡淡說,“後天。”
溫暖嗯了一聲,又安靜了。
“你怎麼來喝茶?”葉非墨主動開口問。
溫暖微微一笑,“今天大家都有空出來慶祝,我們在樓下唱歌,嗓子不舒服就上來喝茶,你呢?”
“偶然。”葉非墨簡單地說,原來她在樓下唱歌,沒有他,她的生活依然多姿多彩,看來只有他一個人困在過去的痛苦中,不可自拔。
溫暖察覺到他臉色頗為不悅,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非墨,究竟要怎麼樣,你才能開心一點?
以前她撒撒嬌,故作委屈就能讓他雙手投降,可如今,怕是不能,她也不會了,身份不一樣了,她很想問他聖誕節那天電話,卻又不好問出口。
他這麼驕傲的人,能說出這樣的話已是不容易,若再問,他會惱羞成怒吧。
他真的想她嗎?
看他這個模樣,又不像在想她的,溫暖心中苦笑,她還不了解葉非墨嗎?他不是一直這麼口是心非嗎?面上總是這麼木然沒表情,其實,他心中卻是另外一回事。
溫暖有些難過,兩人之間的僵局,終究無法打破。
他們之間橫了太多事,讓彼此都束手無策。
葉非墨深深地嗅著茶香,離婚後,他和她第一次如此平和地相處,是什麼讓溫暖改變了態度,不再那麼冷硬?是聖誕節那晚的電話嗎?
若是,為何她過後沒有回他一個電話,現在也一字不語?
她主動示好,是不是有回到他身邊的想法?葉非墨惱怒起來,自己真是犯賤了,非要溫暖不可,世間女子柔美也有,性情好的也有,處處勝過溫暖的也有,為什麼他就栽在一個溫暖身上。
當初韓碧離去,他從未如此狼狽地想過求她回來,他這輩子就沒想過要求女人愛他,唯獨溫暖。
如果放低身段能讓溫暖動了惻隱之心,回到他身邊,他想,他會求溫暖的。
他已做好放棄一切的準備,為何她卻不肯給他一線希望。
哪怕一線希望,他也願意試一試。
他已經在電話里求她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