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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那邊驚訝地低喃,“你是她妹妹?”
“對啊,我們最近才相認,你是哥哥的朋友麼?我叫溫暖,等他回來……”
啪……電話里傳來一陣忙音,那邊急促地掛了電話,溫暖偏偏頭,頗為不解,是打來的電話?聽到哥哥有妹妹,沒必要這麼驚訝吧?
溫暖並不在意,又繼續看電視,老管家在花房澆花,溫暖看了一會兒電視便跑上樓去,她住在二樓,龍承天也住在二樓,三樓還沒人住,溫暖想看遠處的風景,便上了三樓,視線高一點,風景也美一些。
三樓的長廊中鋪著深紅色的地毯,是手工的波斯地毯,非常名貴,地毯上交織著多多漂亮的茶花,三樓安靜極了,只有一個房間,其他的地方布置成一個舞蹈室,很是寬敞。老管家說過,三樓沒人住,家中也沒人會來三樓,她倚著窗戶看風景,倏然響起一件事,這個城堡是龍家的城堡,哥哥是原封不動地搬過來,那麼……
三樓應該是她爸爸媽媽的房間,二樓除了是他們的房間,便是書房,沒有多餘的房間,龍承天說她現在住的房間便是原來打算等她長大後要住的房間。
可沒聽他提起,父母的房間。
溫暖心臟一陣噗通直跳,如此說來,三樓應該是他們父母的房間。溫暖抿著唇,她可以去看嗎?心跳突然加速起來,仿佛要幹壞事的小孩,又好像是等著偷窺別人秘密的壞孩子。
她想,她是可以看的吧,她是他們的女兒。
溫暖這麼想著,人已經走到門口了,應該沒鎖門吧,她猶豫地轉動扶手,很幸運的,沒鎖門,她一下子便打開了,那是一間臥室,裝潢得比較詭異,一片白色,白色的床單,白色的輩子,白色的枕頭,白色的紗帳。出了家具不是白色的,所用的幾乎全是白色的。
這感覺令人覺得無比的詭異,仿佛不小心闖入某個不被允許的地方。
溫暖好奇地看著臥室,牆上掛著一幅婚紗照,那是一對特別年輕的男女,看起來都不足二十歲的模樣,穿婚紗的女人有一張和她有七成相似的臉,特別是那一雙瀲灩的桃花眼,更是相似極了,這是她母親,她在島嶼上見到的母親,長得並不是這樣子……或許,她在臉上動了手腳,因為她們母女長得太過相似。旁邊是他的父親,俊朗有神,英姿勃勃,看起來應該是一名很睿智的學者模樣,很有知識的樣子,他目光寵溺,看出來很愛她的母親。
她是第一次看見父親,哪怕是照片,也是滿足了。
這就是她的父母,溫暖的心暖暖的,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暖流,臥室是經常打掃的,灰塵並不多,模樣保持得很完整。臥室有一扇門通往隔壁,那是書房,書房的門設在臥室內,和臥室相連,外面是沒有門的。
書房很大,有四排大書櫃,中央是沙發,右側有一張辦公桌,溫暖想,如果二人一人在辦公桌後辦公,一人在沙發上躺著看書一定很愜意。
都有什麼書呢?溫暖好奇她的父母會看什麼書,她隨意打開一個書櫃,拿出一本土黃色的書籍,上面寫著血咒二字,溫暖心想,這是龍家的詛咒吧,她母親看的書也是這樣的書。
她翻開了看,都是奇怪的文字,她一個字都不認識,感覺比較像蝌蚪文,不似俄羅斯語,溫暖看不懂,放書放在原位。
她連看了一排的書,都是大同小異,全部是詛咒,根本就看不懂,溫暖也是頗有耐心的人,她想找有沒有關於她和非墨的詛咒,那應該叫什嗎詛咒呢?
外面是中文,裡面是蝌蚪文,真的令人費解。
684(2050字)
溫暖無意中看見兩本詛咒書中間有一本牛皮日記,她拿起來打開,清秀的筆記映入眼帘,這筆記是手寫的,已有些年頭,所以字跡有些模糊,看出來是個女子所寫。
溫暖看了一頁便知道,這是龍秀水所寫的日記,是她婚後寫的日記,她一邊幸福,一邊受著詛咒的折磨,千方百計尋求解除詛咒的辦法。溫暖原本對龍秀水並不諒解,可看了日記幾頁,心中便稍微體諒她了,總歸是自己母親,也曾受過和她一樣的苦,是值得原諒的,不管她曾對自己做過什麼,也是希望自己能夠平安成長,她不該再怨懟。
她很愛自己的丈夫,特別是懷孕後,她擔驚受怕,就怕生一個女兒,原本龍秀水是不想要孩子的,因為生下孩子便會和她一樣受苦,且龍氏的人對她又虎視眈眈,她心中又怕又擔憂,懷龍承天的時候幾乎流產,是她父親堅持要剩下孩子,所以龍承天才平安出生。
是一個男孩子,龍秀水很開心。
她只想生一個孩子,以後再也不生了,反正有自己的子嗣便好了。可長老一直逼她再生一名女兒,龍家也重血統,要直系的繼承人。且要身上有蝴蝶胎記的女孩子,如果沒有胎記,那也不算是繼承人,也不會有詛咒,且也不會受詛咒。龍秀水是萬萬不想生女兒的,可承受不住壓力,她只能聽長老的話。
此時,溫暖發現了一個不對勁的地方,原來龍家有一種巫術,能讓自己生不出帶有胎記的繼承人,龍秀水說,受苦的只有她一人就罷了,她不想讓自己的女兒也受苦,所以她在準備懷孕期間,一直在練龍家的獨門巫術,溫暖看到這裡,忍不住撫摸自己肩膀上的蝴蝶胎記,既然已經練巫術,不想生繼承人,為什麼還有她的出生?
她肩膀上的蝴蝶又是怎麼回事,是因為巫術失效嗎?
她不知道。
溫暖急切地想看下去,這本日記到底會說什麼秘密,從龍秀水知道懷的是女孩開始,她便十分擔心,害怕自己的巫術失效,讓溫暖奇怪的是,懷孕八個月的時候,龍秀水和她父親一起去旅行,一般懷孕到八個月已快要生產,這時候去旅行實在詭異,寫到旅行這一頁,他們似乎去旅行了,人不在家,第二篇已過了兩個月。
龍秀水寫到,我生下女兒了,一名帶著“蝴蝶”胎記的女兒。不知道為何,蝴蝶二字加了引號,溫暖怎麼看都看得不是很明白,後面龍秀水便一個字也沒有提到關於蝴蝶,巫術的事情,溫暖絞盡腦汁想也想不明白,到底怎麼一回事。
後面的日記寫得斷斷續續,溫暖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可又說不出來,合上牛皮日記時,她微微嘆了一口氣,母親其實也很苦的。
有深愛的父親,一雙兒女,卻有這樣的詛咒,心裡怎麼能不苦呢。
後面的日記有寫到母親為了解開詛咒想要嘗試,她也寫下自己的害怕,可眼看父親就快要到三十,她也脫不下去了,所以便想要嘗試解開詛咒,她想賭一賭,看看能不能和父親白首偕老。
可誰知道,她會害死父親。
這本日記就寫到母親嘗試解開詛咒便不再寫下去了。
溫暖想從後面的隻言片語中得到一些訊息,卻一點都沒有,母親的巫術這麼好,凡是龍家的繼承人,對巫術都有極大的天賦,她都對詛咒沒辦法,她應該也沒辦法。
她對巫術一無所知,連看都看不懂。
溫暖有些疲倦地合上筆記本,母親如此痛苦,孤獨一個人活在島嶼上懲罰自己,這麼多年一定很辛苦,她是不是該原諒她,體諒她,去看看她。
想到一面之緣的親生母親,溫暖心中十分複雜。
“小妹,你在做什麼?”門口有聲音響起,溫暖回過神,便看見龍承天在門口,正聚精會神地看著她,溫暖仿佛做了錯事般,揚了揚手中的筆記,說道,“我上來吹風,不小心進來看看。”
龍承天看著她,溫暖抿唇不語,半晌說,“抱歉。”
“沒事,這是父母原來的房間,我原封不動地搬到這裡,你也有權利進來。”龍承天走過來,見了她手上的日記,淡淡說,“這是母親的日記,我幼年時經常看見她寫日記。”
“哥哥看過嗎?”
龍承天搖頭,“這是母親的隱私,我不想看,也不忍心看,每次她寫日記的時候,不是流眼淚便是心情沉重,我想母親心中一定很酷,日記也不是什麼開心的事,所以一直沒看。”
溫暖抿唇,的確,這不是一本開心的日記,可哪怕是如此,她也不後悔看了。最起碼,她對龍秀水會多出幾分感恩和憐憫,畢竟經歷相似。
溫暖說,“我是偶然看見了,本來想看看有什麼關於詛咒的隻言片語。”
龍承天輕笑說道,“你不算打算放棄了麼?”
“如果能有一線希望,誰願意放棄。”溫暖溫婉地笑了笑,龍莊水土養人,最近她看起來十分健康,氣色十分好,“我也不算是放棄,是想通了,希望非墨能夠原諒我以前的任性。”
龍承天看著她,有絲不忍心地說,“小妹,你長大了,雖然哥哥不喜歡葉非墨,可若你喜歡,哥哥不會干擾你任何決定。”
溫暖笑著點了點頭,她知道,她有一個很寵她的好哥哥。
“看了日記,有什麼幫助嗎?”龍承天問,既然溫暖決定了,提起這件事他也沒了顧及,溫暖搖搖頭,“沒有,母親曾提到不想生女兒,所以練一種巫術,不生繼承人,可能是失敗了,我還是生出來了。其實我覺得這東西很玄,生男生女又不是母親決定的,那是父親決定的,這巫術能保證生兒子嗎?”
龍承天聞言失笑。
685(2105字)
溫暖洗澡的時候,特意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胎記,栩栩如生,當真是鮮艷至極,紋身做不到這樣的絕美精緻,她心中悶悶的,當年母親的巫術為何沒有成功,是心中有牽掛,還是命中注定,不管是哪一種,都造成如今的結局了。
洗了澡,化了淡妝,龍承天帶她出去吃飯,今天很冷,她穿得厚,龍承天疼愛她,把她緊緊地護在懷中,遮去了寒風,過年這段日子,龍承天都帶著溫暖吃遍莫斯科的美食。溫暖並不是很喜歡莫斯科乾冷的天氣,她還是最喜歡A市的四季如春,哪怕是冬日也暖和至極。
再陪龍承天一段時間,她便要回A市了。
吃飯的時候,溫暖想起下午的電話便和龍承天說了,龍承天微微一怔,笑說,“可能是母親。”
他認識的女人中,能叫他名字只有無雙和母親,無雙是連名帶姓地叫,母親叫他承天,溫暖一怔,心中一陣難受,下午才看過母親的日記,理解她的苦楚,可母親聽到是她,竟掛了電話,掛了電話……
她問都不問一聲,為什麼?
是因為她是龍家繼承人麼?就因為這樣,母親對她不理不睬麼,這又不是她的錯,溫暖抿唇,有幾分難受,任是誰遇到這樣的情況都會有點小鬱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