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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柳冷冷一笑,“我不喜歡有人揣摩我的心思。”
“誰都不喜歡被人揣摩心思,我也不喜歡,可有些心思不用揣摩,你的寂寞一看就知道。”墨遙說,他的聲音悠遠得有些低沉,因為我也很寂寞。
有時候也想要發泄一下,身體不要再忠實於自己的心,可到了最後一步,總是邁不出去,他不是一個不能抗住寂寞的人,可寂寞有時候對他來說,真的很可怕,無法排解,所以看見同類人的白柳,自然要有共鳴。
白柳一笑,細細地眯起眼睛,那雙漂亮乾淨的眼眸投she出溫柔的目光,他突然說一句,“你這樣的男人,怎麼會沒人喜歡呢。”
他很好奇,墨遙不悅地抿唇,白柳抬手,“抱歉,只是單純的疑惑。”
“你怎麼知道我沒人喜歡。”
“你總是獨來獨往,沒見誰特別痴迷你,我那天在咖啡廳見你的時候,你是在相親吧,你這樣貌,這身材都需要相親,這世上的男人怎麼辦啊,還不自卑死?”白柳心情似乎很好,話匣子一開,玩笑也出來了。
墨遙也被他說得一笑,“墨晨喜歡搞這些東西,我正無聊,配合一下。”
是嗎?白柳笑了,他端著酒湊在墨遙面前,眉目彎成月牙兒,“墨遙啊,如果你遇上一個感覺還不錯的人,會不會和他發展一段呢?”
“不知道!”墨遙沉聲說,白柳疑惑,“你的心被人占據了,一個人也容不下了?”
“不是!”
“那是為何?”白柳打破沙鍋問到底,墨遙淡淡看他一眼,問,“你今天很奇怪,探人隱私?”
“說實話,我對你的肉體,挺有興趣的。”白柳說,墨遙總算知道一件事,這小子喝了酒,會變一個人,準確來說也不是變了一個人,沒喝酒的時候,人冷冷淡淡的,對什麼都不感興趣,喝了酒,似乎對什麼都有好奇心,人也變得快樂,更單純,看起來活潑多了。
可能是喝酒,會讓一個人的神經放鬆。
“你對我的肉體感興趣?我記得你對誰的肉體都不感興趣。”墨遙也不是好打發的人,並不會因為白柳熱絡了,他就東西南北分不清。
“不信我就算了。”白柳扭過頭去喝酒,他銜著酒杯,淡色的液體慢慢地在他唇間濕潤著,高揚的頭,性感的喉結,一切都美好得不可思議。
性感的不可思議。
妖精。
他的眼裡想起這個詞,是的,妖精。
熱火的妖精。
沒喝酒的白柳是絕對和這個詞搭不上關係的。
墨遙讓他在身上隨意靠著,也沒去阻攔他,至少這樣會省很多麻煩,這酒吧很多人對白柳虎視眈眈,就等著他落單,墨遙在他身邊,氣場鎮得住,旁人還不敢動,畢竟他們一起來的,說不定是一對,他們能不惹禍,自然就不惹禍。墨遙也不想在酒吧里和人起衝突,所以就一路護著他。
“你以前常去酒吧喝酒嗎?”
“不常吧,偶爾去。”
“一個人?”
“對!”
“去gay吧?”
“對!”
“沒人把你吞了?”
白柳樂呵一笑,“笑話,誰敢啊。”
墨遙心想,就你這樣一個小白臉進入大灰狼的世界裡,沒被吞掉那算是不正常的,還敢誰敢誰,他敢說,這酒吧里有80%的人敢。
白柳是清醒的,墨遙很確定,他只是喝了酒有點小興奮,可他的理智是清楚的,墨遙也不打算和他談什麼了,讓他安靜地喝酒。
“喝夠了嗎?”等他喝了一瓶威士忌,墨遙問,這酒烈,白柳就算真的千杯不醉,喝了一瓶也差不多要掛了,可他的臉上還是清白的,沒一點不適,墨遙心想,海量真是存在的。
……
美國、華盛頓。
墨小白在家裡待了好幾天,心情不好,沒心情出通告,沒心情參加任何聚會,沒心情做任何事,他天天都在家裡看碟片,反反覆覆看他的碟片。餓了就去超市買點回來,不然叫外賣。
季冰來看過他很多次,他一切看起來都正常,出了不愛出門,墨小白和正常人沒區別,和以前也沒什麼區別,依然是也笑吟吟,魅力十足的模樣。
季冰問,“你最近心情不好嗎?”
“沒有啊。”墨小白淡淡說道,季冰問,“為什麼不出通告,派克都要急壞了。”
“最近懶蟲犯了,只想在家裡休息,我這假期要休長了。”墨小白攤手笑了笑,揉了揉季冰的臉頰,“乖,去做飯,我餓了。”
“你可真大爺,讓我給你做飯。”
“哈哈,你又不是沒做過,炒飯,多放一點辣椒。”墨小白喊著,季冰回頭瞪他一眼,雖然不甘願也去做飯。墨小白看了碟片又沒勁,他是不是該打電話給老大?
嗯,鬧得那麼僵,不好打啊,不如打電話問小哥哥老大的近況。
心動不如行動,季冰一下樓,墨小白就撥通墨晨的點頭,墨晨慡朗的聲音如初,“小白啊,你小哥哥最近忙得頭大,有要緊事就說,聊天推後。”
“你有什麼要緊事啊,老大回去你就仍給老大了吧。”
“胡說,我是這麼沒良心的人嗎?”墨晨笑嘻嘻地說,“老大最近忙著談戀愛,做弟弟的想吧,老大操勞這麼多年了,也該給他放個戀愛假期,讓他好好享受一下戀愛的滋味,我多孝順,哪像你啊。”
“……戀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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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小白似乎在琢磨這個詞語,一時不知道怎麼反應,墨晨心想,嘿,小白啊,也有你腦袋短路的時候啊,真難得,他心中有一絲報復性的快感。當然,墨晨是很愛小白的,從小他們就要好,然而,自從墨小白有了季冰後,墨晨就開始有點不滿了,這就活脫脫就像小白做了什麼背叛了墨遙似的。墨晨這方向是霸道了點,小白本就不是墨遙的,可怎麼說呢,他們兄弟幾個從小就那麼要好,突然有一個季冰插進來,墨晨覺得很不慡,看著季冰很礙眼,於是對小白也不滿了。
再說,他也是真心想要幫老大,反正那層窗戶紙都捅破了。
墨小白說,“老大有對象啊。”
墨晨朗朗一笑,“是啊,一回羅馬我看他情緒低落,我想給他相親吧,雖然是討打的行為,可奇怪了,老大竟然沒阻攔,小白,你知道那是什麼意思嗎?老大想結婚了,想找個人愛他了。於是我就網羅我認識的女人去和老大相親,這結果是慘不忍睹,他看著都不滿意,我這心要就撓了。於是就介紹男人,這男人也不滿意,在我要放棄的時候,突然出現一個天使,啊,天使可不是我說的,是老大說的。老大的華盛頓的時候暈倒被他救過,沒想到在羅馬又遇上了。長得很乾淨,年紀和你一樣看起來卻是十六七歲。感覺就是不食人間煙火的男人,有點蘇曼的氣質,性情也不錯。是個畫家,老大還讓他給畫肖像畫呢,而且笑得很美啊,你知道我們老大起來多好看吧,多秒殺人啊。我都心動了,這要不是我哥我就撲上去了。這幾日把事情丟給我,他陪白柳風花雪月去了,你看,這點還沒回來呢,都要午夜了。真讓我春心蕩漾啊,咱們老大的春天來了。”
墨小白哦了一聲,也笑起來,“那真要恭喜老大了。”
“成,這話我會帶到的。”墨晨的聲音聽起來還是帶著笑容的,可牙齒已在磨了,他以為小白還會蹦躂一下,或者失落什麼的,結果什麼都沒有。
他很高興的一門機炮打過去,結果就濺起那麼一點點小水花,小白啊小白,你究竟在想什麼啊。
墨小白什麼都沒在想,他聽了墨晨的話,幾乎是沒反應的,腦海里什麼都想不起,就淡淡地回了一句,常年高強度的抗疼痛訓練告訴他,人的意識永遠都在感受之上,所以沒了感受,也還有意識回來,保證不出錯。
這種抗疼痛訓練是為了防止他們被人抓住而透露黑手黨秘密而設置的,特別有效果,寧可死,不可屈的氣節,小白沒想到第一次體驗是在這樣的場合。
墨晨說,“小白,你到底在想什麼?”
不滿歸不滿,咬牙切齒歸咬牙切齒,墨晨畢竟是疼小白的,從小最疼小白,刺他一刺就心疼得不得了,恨不得立刻給他止血止痛。
他暗罵自己真的他媽的自nüè啊。
“沒在想什麼啊,我覺得挺好的。”墨小白說,匆匆道,“小哥哥,我不和你說了,肚子餓了。”
他說罷,沒等墨晨掛電話,他就先掛了電話,手機丟到一旁,人呈一個大字躺在床上,微微閉上眼睛,這臥室里似乎還留著一個人的氣息,不再是他熟悉的,只有自己的氣息。
盈盈繞繞,不願離去。
墨小白一閉上眼睛就想起墨遙養傷那些日子的點點滴滴,想起他離開時候的決絕,他的淚流滿面,心臟絞痛起來,沒緣由地疼痛,似乎他失去了很重要的東西,可他不知道那是什麼。
胸口空蕩蕩的感覺,真的很可怕。
老大從今以後不願意再理他了,是吧?
他說過,從今以後別當他是哥哥,可若他不是哥哥,他們之間的聯繫是什麼,什麼都沒有了。他們之間一直都是血緣聯繫的,若沒了血緣關係,什麼都不是。
他不要他這個弟弟了。
是嗎?
嗯,那也是他活該,他無能為力,他無法回應他的愛,可愛是什麼樣子的,什麼樣子的?怎麼樣才算回應?墨小白模糊了……他這人很不願意為難自己,想不通的問題通常不想。
季冰一上來就看見他痛苦地捂著臉在床上躺著,她微微一驚,慌忙過去,“小白,怎麼了?”
墨小白突然一個用力抱住季冰,兩人位置顛倒,他已吻上季冰的唇,嫻熟的技術,霸道的掠奪,仿佛要發泄什麼似的,把他自己心中那隱蔽的秘密都傾瀉在兩人的親吻中。季冰心跳如雷,不知道他這是怎麼了,小白許久沒吻她了,兩人在一起了,親吻有時候就少了。親密的時候也就親親臉頰,這樣火熱的吻許久都不曾有過了。
小白抱著身下的女子,把頭埋在在她的脖頸中,季冰不知發生什麼,可她敏感地覺得小白很不開心,很難過,她溫柔地拍著小白的背脊,給予他最溫暖的呵護。
不要傷心,不要難過,你還有我。
我不會離開你,永遠不會。
她的手指上,戴著小白送她的求婚戒指,他早就補上了,室內燈光在鑽石上打了一圈,折she出耀眼的光芒,看起來很……美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