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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怕壓著她,從她身上下來,倒在一旁,微微嘆息,他真是魔瘋了。
季冰撐起身子,手指在他胸膛上划過,“哎,怎麼回事?剛剛還好好的,心情不好?”
“沒,我心情好著呢。”小白說,微微上挑的桃花眼露出性感蠱惑的笑意,電眼十足,足以迷得人神魂顛倒。他一直是出挑性感的,這樣特意的笑更令人心動。
“胡說!”季冰不吃這一套,她又不是真的好騙,連他心情不好都看不出來,“你明明很難過。”
“有你在就不難過了。”
“真的?”季冰目光一亮,墨小白輕輕點頭,她是他的拯救天使,或許在旁人眼裡,季冰不夠出色,不夠美麗,不夠堅強,可在他眼裡,季冰是極好的女子,冰冷卻不冷漠,嬌弱卻不驕縱,他很喜歡。
各花入各眼,葉非墨說,這季冰能有什麼好的,墨小白曾反問,那小表嫂又哪兒吸引你?兩人都相對無語,感情這東西是最捉摸不透的。
季冰很開心,她是很好哄的人,只要小白說一句好聽的話,她就能開心好幾天,過去的陰霾一掃而去,她脫了鞋子床上,小腦袋趴在小白胸口前,臉色羞澀,“我今晚留下來陪你好不好?”
墨小白撫著她的長髮,微微一笑,“我沒事,不用了,一會兒我還有事要出去談,可能要很晚回來。”
“我等你嘛。”季冰撒嬌,墨小白笑說,“別,我心疼,你明天還有通告,別熬夜,模特兒最重要的面容清朗,你要是熬出一個黑眼圈,導演還不把我砍了。”
季冰笑著打他一下,掩飾心中的失落,她不懂,為什么小白不願意她留在他家裡過夜,他們是男女朋友,他去過她家,她也來他家,可他從不願意讓人在他家過夜。樓上三個房間,只有臥室能近的。
樓下兩個房間都是不能進的,只有廚房能進的,一開始小白就和她說了,誰也不能在他家過夜,派克也不能,他說他自己有很嚴重的空間潔癖,不想任何人打破他的自己空間,哪怕是親密如她。
那時候她還真想問,結了婚怎麼辦,可還是沒問,她尊重小白,小白或許有自己的原因,不願意說,她也不願意逼問,能來在客廳坐坐,她已經很滿足了。
直到墨遙的出現,她才知道,原來小白家是可以住人的,他哥哥就住在他家,他們睡一個房間,季冰有說不出的失落,特別是在醫院那會兒,想的也多,所以不滿也多,難免會發脾氣。
她覺得,原來自己是沒那麼重要,小白信任,所以才不願意讓人住進來,信任如哥哥的,他們就可以在他家住下來,墨遙走後,這感覺又淡了許多,只怪自己多心了,所以她也就沒再說什麼。
她尊重小白,不願意觸過他的底線,她撒嬌發怒,可摸得准小白的底線是什麼,從不越過。
“生氣了?”墨小白笑問,季冰仰頭,搖了搖頭,她笑得很甜,“沒生氣,一會兒吃過飯我就回家,你晚上應酬別喝太多,傷身。”
“知道!”墨小白一笑,心緒卻飄起來,當年他和老大出去應酬的時候,老大喝白開水,他喝酒,千杯不醉,老大總在一旁提醒,不要喝多,不要喝多,哪怕知道他喝再多也不會醉。
“小白……”季冰摸著自己手指上的戒指,欲言又止,這事從他挪威回來就沒提過,她心跳加快,紅著臉問,“你在挪威說的,是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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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有一絲茫然,一時不知道季冰所提何事,直到目光停落在季冰的手指上,他才恍然明白,季冰說的是什麼意思,小白坐起來,握著季冰的手,這戒指是他精挑細選的,戴在她的手指上十分漂亮,她的手指修長,白皙,水蔥一樣的漂亮,戴戒指特別好看。
他的眸中湧起一股感動,認真反省這段日子,他的確是委屈了季冰,墨小白笑說道,“是真的,沒騙你,我都把人追到手,求了婚,自然要和你在一起一輩子。”
這是他最初的承諾,墨家的男孩最重承諾,從小葉薇就說,命都可以不要,就要承諾,答應別人的事情,一定要兌現,對人,對自己都不可以失去了承諾。
她說,不要輕易許下諾言,可若許下諾言,就一定要遵守。
他一直牢記葉薇的話,也一直遵守他的諾言。
季冰的臉上慢慢地綻放出炫目的笑,她反握著小白的手,“那我們什麼時候結婚?”
墨小白一怔,季冰紅著臉,笑得很羞澀卻很幸福,“我想和你結婚,做你的妻子,你說過等我身體好一點,我們就結婚,我身體一直就這樣,不好不壞,不如我們就結婚了吧,我想每天都和你一起看日出,每天起來都看見你。”
訂了婚,遲早是要結婚的。
墨小白也知道,他也有了和季冰一起生活一輩子的念頭,然而,季冰突然提起來,卻讓他有點措手不及,仿佛事情不該是這樣子。
不該是這樣子,什麼時候結婚是他說了算,他來做主。
他覺得自己還年輕,並不著急。墨小白也覺得自己有時候挺矛盾的,他是想和季冰在一起一輩子,可又覺得自己還年輕,又不想這麼早結婚。
一旦結婚就失去了自由,他最愛自由,照顧季冰他義不容辭,可結婚……是不是還早呢?墨小白真的猶豫了,他還不到二十四歲,還那麼年輕。
季冰的幸福一寸一寸地暗淡了,“你不願意嗎?”
“不,不,季冰,你不要誤會。”墨小白慌忙拉著她的手,“我沒有不願意,我只是覺得,還早,我還年輕,能不能緩幾年?”
“你是不是一定會娶我?”
“當然!”
“既然遲早要娶我,那又何必要緩幾年呢,你娶了我,一切都沒有變化啊,我們結婚和不結婚,不是都差不多嗎?我保證不會干擾到你。”季冰微笑說道。
墨小白被說得啞口無言,他可以風流瀟灑,甜言蜜語拈手就來,他可以把人忽悠得天南地北找不到,可他就是沒辦法欺騙季冰。
他對季冰,很認真,不開玩笑,不說謊言,對著這麼一個水晶透的人,說不出。
墨小白釋然了,她說得對,早結婚也是結婚,晚結婚,也是結婚,那就早點結婚吧。
“好!”
“你答應了?”季冰一臉喜悅,順利得連她自己都想不到。
墨小白點頭,“等我和爹地媽咪打聲招呼,問他們什麼時候回羅馬,我帶你回去見他們。”
季冰高興壞了,一想到能見到墨小白的父母,馬上要和墨小白結婚,她的心都開了花,仿佛白鴿飛起,灑落了滿地的幸福,這一刻,她衷心地感謝上蒼,讓她遇見墨小白。
今生最愛的男人。
墨小白一笑,擁住了她。
嗯,就這樣吧,結婚。
哪怕是墳墓,有她也是快樂的墳墓。
他不會後悔,不會後悔。
墨小白不斷地和自己說,不後悔,絕不後悔。
……
白柳喝得多了,臉上煞白得可怕,眸中如蒙了一層水汽,濕潤明亮,看起來特別的誘人,墨遙都感覺到四周虎視眈眈的目光,他有預感,他一走開,這些好像餓了幾百年的男人一定會撲上來,放倒白柳。
墨遙惡作劇的心理一起,喝了一杯就去洗手間,他想看看,白柳如何解決危機,洗手間是獨立的,空間很大,墨遙卻聽到了類似於交歡的聲音,原來是很淡的,可慢慢的,那邊似乎是壓抑不住了,聲音破碎的咽喉中,撞得隔壁的隔板發出沉重的撞擊聲。
他聽到兩個男人的喘息。
墨遙蹙眉,厭惡地抿唇,這種酒吧的男廁是最猥瑣,最風流的,是一個解決的好去處,可惜,他不知道,他沒那經驗,墨遙洗手的時候,隔壁的門突然開了。一名長相很耀眼的東方少年從裡面走出來,衣冠不整,身上有很明顯的性慾味道。頭髮凌亂卻顯得不羈,年紀不大,只有十七八歲上下。緊身的深藍色襯衫,上頭解開了三個扣子,脖子上有很明顯的咬痕,那樣的痕跡十足的曖昧,緊身衣過分地修飾了腰線,那腰肢不盈一握,長腿修長,整個人透出一股妖魅的蠱惑。
墨遙想,這是一名很有魅力的少年人,他見墨遙盯著他看,倏然一笑,用義大利語問,“嘿,你對我是不是感興趣?”
他問得很直接,墨遙並不反感,只是搖頭,來這樣酒吧的男人就會為特定成某一類人,他知道,那少年不甘心地纏上來,他身上那味道讓墨遙反感,手勁一上就推開了他。少年是很靈活的,然而,可能剛經歷了一場性事,他的雙腿沒什麼力度,這麼一軟就跌在一旁。
墨遙冷漠地看著,少年卷著長腿靠著牆壁坐著,食指在唇上一划,不見狼狽,更多見蠱惑,“真粗暴,不過,我喜歡粗魯的男人。”
墨遙看了那洗手間,另外一個男人似乎在整理衣冠,又覺得不好意思吧,人一直沒出來,墨遙無心和這少年糾纏,關了水龍頭就出去,背後傳來一陣輕輕的笑。
他蹙眉,如今的少年人,怎麼個個都看起來如此的……不俗。
連一個夜店的少年都是如此,羅馬並不是一個產生這種人物的好地方。
墨遙出來的時候,微微挑了挑眉心,白柳身邊躺下了五名男人,他正一腳踩在一名男子的胸口,手中晃蕩著威士忌,面無表情,臉色如透明似的,他就像一名穿著白衣的惡魔,正搖動著惡魔的翅膀,那一刻在燈光下,少年的形象是高大的,逼人的,威嚴的,不可褻瀆的。他突然一動手腕,這酒液就倒在男人的眼睛裡,那男人如殺豬般地叫起來。
墨遙沒有解圍的意思,只有看戲的意思,他沒想到,白柳的戰鬥力挺強悍的,他早就看出來他是一個練家子,有兩手功夫,那一身的肌肉很明顯能看出問題來。有時候人的目光是能出賣自己的秘密的,經過訓練和見過血的人是不一樣的,不管你願不願意,你身上都有一層隱藏的鋒芒,你看不見,可有人看得見。白柳這種鋒利的鋒芒並不算太重,可也是有的,只是沒想到喝了這麼多,還能放倒這麼多天。
他的格鬥似乎很厲害,有兩人是折了手,其他人一看這架勢就看戲了,哪敢上來,所以基本上就沒什麼危險了。墨遙也樂於在一旁看戲,白柳倒了酒,一腳就把人踢走。
他不嗜血,也不好鬥,只要人不來惹他,一切好說,他就是人畜無害的白衣少年。
墨遙快要走到白柳身邊時,突然聽到一聲槍響,整個酒吧就亂起來,嗡嗡作響,這聲音似乎從洗手間方向傳來的,墨遙注意到白柳一個很細微的動作,聽到槍聲的那一刻,這水霧迷濛的少年眼睛裡掠過一種奪人的鋒芒,一閃而過,快的不可思議,可他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