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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人了,殺人了,有人死了……”一名酒保從裡面出來,驚慌大喊,墨遙看見剛剛他見到的那名少年正倚著牆壁,笑得如要勾人了人的魂魄似的,笑看這一切,仿佛這一切都是鬧劇,不值一提。他見墨遙看他,對他眨眨眼睛,放出無限電波,墨遙面無表情,視而不見。
酒吧里的客人拼命地往外跑,墨遙和白柳自然也不敢多留,他們在警察過來的前一刻就上了車,離開酒吧。
車開得很穩,白柳卻不舒服,跑到公路旁狂吐,墨遙說,“我以為你不難受呢,喝這麼多。”
白柳沒說話,用純淨水漱口,突然神色一凜,“我的畫……”
是啊,他的畫。
他們遺漏了白柳的畫冊。
墨遙說,“來不及了,警察都來了,這畫冊是不能要了。”
“不成!”白柳沉聲說,“那是我最重要的東西之一,我不能沒了。”
“白柳!”
白柳看向墨遙,沉聲問,“你若不去就把車借給我。”
那一刻,素來溫和的少年霸氣十足,墨遙心想,他能不去嗎?這小爺要在他地盤上出了什麼事可不好說,車子倒回去,遠遠就聽到槍聲。
墨遙一邊開車一邊數著槍聲,足足有二十一槍,從不同型號的手槍發出的聲音是不一樣的,墨遙聽到三種槍聲,可以判斷有三種類型的手槍在交鋒。
那邊就警察……倏然聽到一陣密集的槍聲,轉而歸於平靜。
一共三十一槍,他們到酒吧門口時,一片狼藉,四五名警察屍體橫躺著,酒吧門口的裝飾燈被打爛了,門口全是玻璃,這不算鬧市,可夜市熱鬧,人很多,不敢靠近的都遠遠看熱鬧,對面接到的樓上圍了一群人,酒吧里還有槍響,最後一聲槍聲後一切歸於平靜。
墨遙和白柳沒有下車,這樣的情況下,誰能下車,這裡面什麼情況都不清楚,外面有那麼多人,死的還是警察,任何一個國家,殺了警察都是大罪,那是公然對政府權力機構的挑戰,沒人願意這麼幹。
墨遙心想,這一定是一名瘋狂的殺手,他不喜歡這樣的殺手,殺手殺人是為了錢,並非嗜血,他這樣的行動無疑是嗜血,挑釁,笨蛋的殺手才會挑戰一個國際的警力。
“我的畫……”白柳說,打開車門就要下車,卻被墨遙拉住,酒吧門口燈光昏暗,突然從裡面走出一名身形很纖細的……女人……
說是女人,那是因為她有一頭栗色的捲髮,妝容精緻,身材修長,穿著一件短風衣,下面是女仔褲,看起來很有電影鏡頭裡的女殺手感覺。
她上了門口一輛重機車,很瀟灑離開。
白柳的目光微微眯起,沉聲說,“這是一名男人。”
墨遙略微驚訝,他如此如此迅速地分辨那是一名男人,白柳卻沒說話,打開車門下車,衝進酒吧,酒撒了一地,玻璃也碎了一地,沙發上彈孔無數,酒吧里一片狼藉,十幾名警察的屍體橫七豎八,還有一句屍體是侍者小弟的,白柳找不到他的畫冊,他也沒多停留,回到車上。
“你的畫冊呢?”
“不見了!”
“你那畫冊又沒什麼特別的,誰要你的?”墨遙奇怪了,白柳神色染了一抹陰鷙,“是啊,誰拿了我的寶貝。”
墨遙開車離開,剛一走,新一波的即警察又來了。白柳一路上都很不高興,因為他的畫冊沒了,就像他的兒子沒了,他一臉陰鷙要找出殺了他兒子的人。
他遊歷世界做的畫都在上面,沒有備份,對白柳而言,那是很珍貴的東西。
“畫冊不見就不見了,再買一本畫就是了。”墨遙說,白柳悶著不說話,他突然問,“哎,你知道那女人是男人啊。”
“你沒看出來?”白柳問墨遙,墨遙嚴肅搖頭,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可他想知道白柳是怎麼看出來的,白柳淡淡說,“他換裝應該很著急,沒來得及換鞋,腳下穿的是大號男鞋。再加上那身高,走路的姿勢,怎麼看都不像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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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沒看出來?”白柳問墨遙,墨遙嚴肅搖頭,他怎麼可能看不出來,可他想知道白柳是怎麼看出來的,白柳淡淡說,“他換裝應該很著急,沒來得及換鞋,腳下穿的是大號男鞋。再加上那身高,走路的姿勢,怎麼看都不像女人。”
聰明!
墨遙能一眼看出來那是一名男人是因為他認出來,此人是那名少年,他脖子上那明顯的咬痕還在,洗手間匆匆一瞥,他還記得。
沒想到,那少年竟然是殺手,可這利索勁,還是一名國際殺手。
不過身為一名國際殺手,用自己的身體去殺人是不是太遜了點,這事還頗有點耐人尋味。
墨遙沒和白柳廢話,路過一家畫具店時,他頓了頓,白柳遺失畫冊,心情不好,也不管他做什麼,墨遙幫他把作畫裝備都補齊了。拿回車上的時候,一併交給白柳,白柳驚訝地看著懷中的東西,不解地看向墨遙,他這是做什麼呢?
墨遙說,“給你的!”
他發怔地看著他,突然覺得墨遙真的細心,他一時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麼好,墨遙見他難得發愣,忍不住笑說,“東西沒了,再找回來就好,別悶悶不樂了,都是可以補回來的東西就不算損失,這世上,除了人命,什麼都能回來,丟了再找就好,你好好收藏著,明天我陪你到競技場再畫一張。”
他說完,已驅車離開,白柳怔怔地看著嶄新的畫冊,突然鬼差神使地問一聲,“我那畫冊還有你的畫像呢。”
“你不是給我了嗎?”
“我又畫了一張。”
墨遙淡淡說,“那還不簡單,你就在我面前,你想什麼時候畫都可以,隨時恭候。”
“真的?”
“真的!”
“那我其他的畫怎麼辦啊,有緬甸的,有美國的,有雅典的……還有北京的……”白柳說得十分惋惜,臉上淡淡的,可語氣卻有些傷感。
墨遙不知道怎麼回答,總不能說我還陪你去畫這些吧,他沒那時間。
“不如你陪我去畫。”
“我沒時間。”墨遙說,雖然他一年到頭去外面的時間多,可說到底,去的地方都不是風花雪月的,怎麼能陪白柳去呢。
“可是你把我的畫弄沒的,你要負責。”白柳提出指控,正巧是紅綠燈,墨遙停了車,問,“怎麼是我把你的畫弄沒了?你自己沒帶在身邊。”
“你突然把我拉出來,沒帶上就是你的錯,你要賠給我。”白柳不管三七二一,目光灼灼地看著他,墨遙受不住這樣純潔少年的指控。
“得了,看我有空陪你吧。”
“啊,你真沒節操。”白柳嚴重鄙視,他只是試一試這人能讓步到什麼地步,誰知道他竟然如此好說話,太沒節操了,太沒節操了。
墨遙說,“您可真難伺候。”
白柳可呵呵一笑,突然覺得嶄新的畫冊也是不錯的。
“墨遙,我真覺得,你這樣的男人到現在沒人要真是太可惜了。”白柳說,他微笑看著他完美的側臉,“長相沒得挑,家世沒得挑,能力沒得挑,人穩重,成熟,負責人,除了悶一點,我在你身上找不出缺點,沉默還不算缺點,你說你這樣的男人沒人要是不是別人都太沒眼光了?”
“非別人不要我,是我不要別人。”墨遙說,“我若想要女人,或者男人,多的是,可又非自己心裡想要的,又何必呢。”
“那正常的生理需要呢,你不用解決?”
“頂著你這張臉說這種話題,我覺得有罪惡感。”墨遙說,白柳這孩子太純潔了,真不好意思污染他,白柳樂了,“都是男人,怕什麼。”
“寧缺毋濫,沒必要糟蹋自己的身體。”墨遙說得很認真,白柳撫著下巴看他緩緩研究,“墨遙,你可真是一朵奇葩啊,絕對的奇葩。”
墨遙從不在乎別人怎麼看他,奇葩就奇葩,他本就是一個奇葩,若不是奇葩就不會和小白死磕這麼多年。
“你心裡有人!”白柳明知故說,墨遙也不反對,白柳趁機而上,“你除了他,就沒想過和別人發展嗎?”
墨遙偏頭看白柳,“你今晚很奇怪,莫不是我給你買了一次畫具裝備,你就看上我了?對我有意思,所以刨根究底?”
墨遙很直接,誰知道白柳比他更直接,“我以為你這人智商高,情商低,沒想到情商不算低,你還真是說對了,就你那偶然的善心,我對你有意思,怎麼樣,考不考慮我?”
他本是開玩笑,沒想到踩著一個地雷,因為白柳看著不似是會說這樣話的男人,墨遙深深地感覺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舉動是多麼的愚蠢,弄得他如今上下不得。
他和白柳認識不深,沒琢磨透白柳的性格,他這人從來都要就要,不要就不要,從不拐彎抹角,他會拐著彎打聽敵情,卻不會隱瞞自己的動機。
剛剛那一瞬間,他是真覺得,身邊這男人突然間對了他的眼,墨遙再好,對他而言,前幾日都是浮雲,他沒動過心思,可今晚卻莫名的動了心思。
真的是莫名其妙的,就為了一次小小的感動,說出來都覺得可笑。
“你說真的?”
“當然是真的!”白柳沉聲說,態度認真。
墨遙說,“你和我認識在一起的時間整合起來不過兩天,你喜歡我什麼?”
“這個問題我可能需要很長,很長的時間才能告訴我喜歡你什麼,如果你願意聽的話。”白柳說得意味深長,墨遙心一動,似笑非笑地勾起唇角。
這男人真是有意思,若是女孩,他可以說是有韻味。
車子停在墨家別墅前,墨遙認真地看著白柳,“我不知道你是認真,或者試探,我只想告訴你,白柳,我心裡有人,他在我心裡永遠是第一位。我已經決定放開他,可他依然是我最愛的人,假如我遇上另外的緣分,或許我會同時愛兩個人,但付出的不會比以前多,如果你要和我在一起,你可能會很累,哪怕是這樣,你也想和我在一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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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停在墨家別墅前,墨遙認真地看著白柳,“我不知道你是認真,或者試探,我只想告訴你,白柳,我心裡有人,他在我心裡永遠是第一位。我已經決定放開他,可他依然是我最愛的人,假如我遇上另外的緣分,或許我會同時愛兩個人,但付出的不會比以前多,如果你要和我在一起,你可能會很累,哪怕是這樣,你也想和我在一起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