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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墨……
“溫暖,你笑什麼?”陳雪如察覺到她情緒不對勁,慌忙問,溫暖搖了搖頭,笑說道,“沒事,不過想起我家的梳妝鏡來。”
“好端端的,想你家梳妝鏡做什麼?”陳雪如笑問。
溫暖倚著沙發,唇角掠過淡漠的笑,“我那台梳妝鏡很寶貝的,是我爸爸專門為我定做的,很漂亮,我一直很珍惜,有一天,我不小心打碎了鏡子,我很傷心,那種鏡子很不好找,尋了好久,沒找到鏡子,我難過兩年,後來總算尋到一面鏡子適合了,我總覺得沒以前的好,可用著,用著,便習慣了,喜歡上這塊精鏡子。可有一年,我又不小心打碎了鏡子,這回我很難過,我好不容易才覺得這塊比原來的好,竟然又碎了,我試著把鏡子恢復原樣,可總是又裂痕,非常難看,我捨不得丟掉,最後因為裂痕太多丟了,又重新尋了一塊鏡子,這塊鏡子也好啊,很漂亮,我也很喜歡,不過,不知道用著,用著,會不會覺得比以前的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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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非墨突然拉起溫暖,她是有些輕醉了,幾乎是被他扯著拉在懷中,連抱帶拖著夾著離開,林寧諸人看著他們的背影,一陣沉默。
葉非墨也沒拉著溫暖離開藍莓之夜,而是拖著她進了藍莓之夜樓上的vip包房,一進去開燈便掐著溫暖的下巴,陰鷙問,“你什麼意思?”
究竟是什麼意思?
溫暖扯出一抹笑容,“沒什麼意思啊,只是說我家的是梳妝鏡,你對它有興趣嗎?”
葉非墨灼熱的氣息都撲在她鼻息間,他沉聲說,“是你決定離開,是你要離婚,是你不要我的,我苦苦哀求過你,我低聲下氣找過你,可你給我的是什麼?如今又是什麼意思,抱怨我見異思遷,抱怨我移情別戀,溫暖,女人心,海底針,可我從來沒遇過你這樣的反覆的女人,你到底想要如何?”
亮白的燈光下,溫暖的目光如蒙了一層水,笑得不甚真心,“我想如何,便是如何嗎?是嗎?”
他沒有回答,溫暖眼中的期待,一寸寸慢慢地黯淡了,她痴笑起來,“我真傻,我是真的傻,不,不,不是傻,是我笨,是我活該,是我看不清,以為你會一直等我,我錯了,我也看清了,原來你沒了我,也能過得這麼好,也能找到別的女子,我在你心裡,不過是第二個韓碧。”
他目光沉戾,有那麼一瞬間,他想這麼掐死溫暖。。
她說的是什麼混蛋話。
溫暖本來被他抵在牆上,葉非墨一鬆手,溫暖軟軟地落下,身子滑在地上,葉非墨一怔,她已癱軟如一灘泥,他撈起她的身子,胖了些……
離開他過得很滋潤麼?竟然胖了些許,摸著軟乎乎的。
溫暖微閉著眼睛,任由葉非墨把她放在床上,她心中悲痛,一時也不知道要和他說什麼,她真不知道,自己過去和葉非墨在一起的勇氣到底是哪兒來的。
他抱著她還是這麼溫柔,可他的心呢,還有嗎?
她怔怔地流著眼淚,想到徐文慧,想到他曾經待她這樣待徐文慧,她的心就難受得要死了,心疼,她真的後悔了,捨不得離開了。
葉非墨冷冷地看著她,“你醉了,等你醒來,把剛剛的話再好好地想一遍,再來和我談。”
溫暖笑了,她沒醉啊,“你要談什麼,我沒醉,我好的很。”
溫暖從床上爬起來,她不管了,既然葉非墨說她醉了,她就醉給他看,反正被拒絕了,也當是她發酒瘋,有什麼了不起的。
葉非墨看著她爬起來,中途還跌了一次,總算跪坐起身子,搖搖晃晃地摟著他的脖子,他一怔,溫暖就跨坐在他腿上,她的頭顱在他的肩窩出不斷地磨蹭,親昵的氣息如蘭馨香,嬌柔的身子填滿了他這一年來所有的空虛,就這麼抱著她,什麼都不做,他也覺得非常滿足。
她揪著他的脖子,啄了他唇一下,問,“那個徐文慧,是不是你聖誕節遇到的女人。”
他還陷在她的吻中,溫暖的反覆出乎意料,他不知道她又在搞什麼鬼,“關你什麼事?”
溫暖偏頭,認真想了想,似乎真的和她沒有關係,她呵呵地笑起來,“真的和我沒有關係嗎?你在砍著她,還是看著我?”
“自作多情!”葉非墨冷哼,心中也是一種酸楚,溫暖的話戳中他心底最柔軟的那一處,她知道他的心思,聖誕節那天的話,她記得,既然如此,為什麼沒記得他其餘的話,就記得女人了……
該死!
溫暖摟著他,放肆地在他懷裡撒嬌,“說說嘛,說說嘛,你是不是喜歡上她了,是不是?”
“如果是呢?”他也分不清她是真的醉了,還是假的醉了。
溫暖一怔,倏然覺得身子變得冰冷,怔怔地看著他,眼淚滑下來,流淌了一臉,葉非墨一愣,指尖勾著她冰冷的眼淚,心底絞痛。
你哭什麼?
知道我喜歡別的女人,你很痛苦嗎?
既然痛苦,為何要離開我?
“我走,我再也不回來了。”溫暖說,忙碌地從他腿上起身,差點又跌了,葉非墨慌忙抱著她,捧著她的臀部,穩住她的身子,“別走,說清楚。”
溫暖揮拳揍他,似乎打著他,心底的難受就該減輕了,突然撒潑起來,“不說了,不說了,再也不說了,再也不喜歡你了,你竟然這麼快就喜歡別人了……”
她好難過。
溫暖撒潑的語言讓葉非墨忽悲忽喜,她要逃走,他緊緊地扣住她的腰,不讓她逃離,怎能讓她逃離,為了她一句喜歡,他此刻心臟都要發病了。
“別動!”葉非墨穩住她,“再說一次。”
“不說,不說,你都喜歡別人了。”溫暖委屈地說,眼淚不停地掉,葉非墨很想維持臉上的冷漠,然而,那冷漠很快比就被憐惜所取代。
“胡說八道什麼,我沒有喜歡別人。”若是能喜歡別人,那還算好的,只可惜,除了她,他還能喜歡誰,這輩子還能愛誰疼誰?
“你喜歡徐文慧。”
“你哪隻眼睛看見我喜歡徐文慧。”葉非墨沒好氣的說,溫暖抹淚,指著他的心口,“她一個新人,憑什麼讓曉靜姐帶,憑什麼這麼特殊?”
當初是因為她和他的關係特殊,所以特殊照顧,溫暖理所當然地想,徐文慧自然也是如此,一想到這裡就難過,傷心,不想理葉非墨。
她為他傷心難過這麼久,心中一直記掛著他,雖然她是做了一些傷害他的事情,的確因為詛咒的事情惹他難過,可這顆心始終是愛著他的,從未變過。
她以為葉非墨也不會變,可原來,什麼都會變的。
他隱約似乎明白了什麼,倏然一笑,抬起她淚痕斑駁的臉,“你在吃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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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暖打他,存了心趁著酒氣撒潑到底,“我不能吃醋嗎?我為什麼不能吃醋?”
葉非墨反倒是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溫暖委屈,見他沉默,索性抱著他,死也不鬆手,葉非墨真是忽悲忽喜,今天晚上從知道她要來聚會便是一陣喜,一陣悲,見到她,故意冷漠,並非不想和她說話,是不想讓她認為自己這麼沒骨氣,在美國的時候,他那般低聲下氣地求她,可溫暖卻理也不理他,仍然說一些令人傷心難過的話,這一次若他主動和她親近,不知道她又要吐出什麼狠心的字眼。
可他沒想到,溫暖會如此反覆,竟讓他有一種她要回到他身邊的感覺,是錯覺嗎?不,一定不是錯覺,是真實的,葉非墨輕撫著她的長髮,算了,罷了,他終究對她是狠不下心腸的,又何必真的裝成陌生人。
“徐文慧只是安寧的新人,除了這個,其他的什麼都不是。”
“胡說,為什麼讓蔡曉靜帶她?”
“是媽咪的決定,和我沒有關係。”葉非墨淡淡說道,輕撫著她的長髮,柔聲道,“我承認,那天聖誕節我的確……差點犯了錯,她故意穿著你以前聖誕節穿過的禮服,做你的打扮,我在會場心中想的全是你,一時便有了錯覺。嗯,我為什麼要和你解釋,我和你都離婚了,我就算和她在一起,也是你自找的。”
溫暖不敢說話,她知道葉非墨說氣話,聽他解釋,她心中一陣陣喜悅,“那後來呢?”
“媽咪說看過她的短片,覺得她的氣質和實力都不錯,便讓我和蔡曉靜提一提,讓她來帶徐文慧,媽咪的意思我一直不會拒絕,所以她便交給曉靜帶。”葉非墨說道,程安雅已不管安寧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是葉非墨出面處理,所以很多人便認為是葉非墨安排徐文慧的事情,他也懶得解釋。
“為什麼?”
葉非墨撫著她的背,“你自己問媽咪。”
溫暖心中的疑惑散了,是誰安排徐文慧給蔡曉靜帶的便也顯得不重要了,她只要知道葉非墨不喜歡徐文慧,仍愛著她就足夠了。
人一放心,心也跟著松起來。
葉非墨冷冷的聲音從頭頂傳來,“你不是和杜迪在一起嗎?”
既然要談,那便一次性談清楚,免得再有錯覺,再自作多情,免得又是期待落了空,那種從天上掉下地獄的感覺,他嘗過太多次,怕了。
溫暖疑惑,“我什麼時候和杜迪在一起了?我去美國是爸媽找的房子,後來工作上的事情因為我欠他恩情,所以應邀出席過幾次他朋友的秀場,哥哥和他又是好朋友,再說我也當杜迪是朋友,只是朋友而已。”
葉非墨輕撫溫暖的脖頸,目光深邃,那晚的吻痕,是他看錯了嗎?不,沒有,那清清楚楚是一個吻痕,這是他一直介意的問題,一想到溫暖曾經妖嬈承歡於別人,他的心就被嫉妒抓得鮮血淋漓。
他的眼光讓她心有不安,那裡面的內容太複雜了,讓她心驚,“非墨,你不信我嗎?”
“不,相信!”葉非墨道,伸手擁緊了她,不管過去如何,他要溫暖的現在和未來,這比過去更重要,“這一次,為什麼回來?”
溫暖突然低下頭,不敢看他,已談到這地步,葉非墨不允許溫暖逃避,強硬地扣著她的腰,“為什麼?說,說給我聽……”
哪怕感覺得到,他也要她親口說。
溫暖心中湧起一股蠻橫的不講理,就是不願意說,葉非墨神色冷了,故作不悅地看著她,溫暖慌忙拉著他的手,放在她唇邊輕輕地吻,“我想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