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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期間發生一件令程安雅在一片愁雲慘澹中覺得有趣的事情,那就是葉三少給葉非墨洗澡,孩子們小的時候,葉三少是很少幫他們洗澡的,給葉海藍洗澡的機會比較多,葉非墨是少之又少,她印象之中不會超過十次,葉非墨5歲以後就自己洗澡了。

    還一次被揍昏迷了,渾身臭味,一回來就揪著他丟浴缸里了。

    總要洗澡了再睡覺。

    葉三少很嫌棄葉非墨,程安雅說,“你是嫉妒兒子身材比你好,情何以堪所以不肯給他洗是吧?”

    說實話,葉三少身材保持得很不錯,不過再不錯也能和二十幾的兒子比,那是比不過的,年紀擺在那裡,葉三少冷冷地挑眉,更嫌棄葉非墨了。

    “我會羨慕他這種竹竿?”

    程安雅搖搖頭,“你不洗我幫他洗。”

    程安雅就要進浴室幫葉非墨,葉三少果斷拉著程安雅丟出去,“我洗,就算是兒子的裸體,你也不能看。”

    “他小時候我摸過無數遍了。”

    葉三少無語。

    最後爭執的結果是葉三少去給葉非墨洗澡,以葉三少的描述來說,那就是給豬洗澡,從頭到尾把他刷乾淨,換了好幾次水,總算把他洗乾淨了。

    最後,葉三少淡定地下結論,“身材沒有我年輕的時候好。”

    程安雅,“……”

    自戀……隨著年齡只增不減啊。

    程安雅吹乾葉非墨的頭髮啊,讓他睡得舒服一些。

    這三天裡,該查的事情的確查清楚了,酒店大廳和咖啡廳都有閉路電視,看得特別的清楚,韓碧扶著溫暖上來喝咖啡的時候,她好像很不舒服,似醉非醉,喝了一杯咖啡就趴下了。

    然後,沒一會兒她又清醒了,去櫃檯開了一間房間,進去休息,韓碧一直在咖啡廳,等方柳城上來,問了韓碧什麼,就去房間,然後沒出來過。

    房間裡發生什麼,沒人知道。

    程安雅打電話給韓碧,冷冷笑道,“韓小姐,好手段啊,做得滴水不漏。”

    “葉夫人在說什麼,我聽不懂。”韓碧淡淡地笑道,“那天的事情,我真的一無所知,溫暖要幹什麼,我阻攔不住。”

    程安雅沉聲道,“別說得這麼好聽,我信溫暖不會亂來,一盒錄像帶證明不了什麼,如果被我查出來是你乾的,韓碧,你會死得很慘的。”

    “葉夫人,為什麼你要如此對待我?”韓碧厲聲問,“七年前,你設計我和別人在一起,讓葉非墨捉jian在床,如今溫暖也在做同樣的事情,為什麼你對她的態度卻和我差別這麼多,你分明是偏心。”

    “自己斤兩自己知道,一個為了名利能把我兒子賣了的女人,我何必對她好臉色,你別拿自己和溫暖相提並論,我在心裡,她是寶,你是糙。”程安雅冷聲說,不再聽韓碧廢話,掛了電話。

    她怎麼都想不明白,到底問題出在哪裡。

    這件事情方柳城說韓碧告訴她溫暖去開房間休息,讓他去找溫暖帶她回家,他進去後發生的事情似乎有所不同,不知為何,程安雅很相信溫暖沒做對不起葉非墨的事情。

    如今悲劇都發生了,再去追究那天晚上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也晚了,就算查不出來,溫暖失去的孩子也不會回來,她和葉非墨之間的裂痕也無法修補。

    程安雅去過葉非墨和溫暖的公寓,45樓的樓梯中間有一灘血跡,葉三少初步判斷溫暖是摔下樓梯流產的,至於葉非墨在其中扮演什麼角色,恐怕要他自己說。

    這三天,溫暖的消息仍然滿天飛,有好有壞。

    葉家召開記者招待會,葉三少和程安雅都出席,公開溫暖的身份,並指出孩子意外流產,和任何人無關,且不希望有任何對葉家媳婦不利的消息出現在主流媒體上。

    這才把溫暖的消息壓下來。

    程安雅知道溫暖出院了,她日日去溫家看她,溫媽媽無奈地說,“回家和在醫院沒什麼分別,整天都在樓上,也不出來,飯吃得很少,也不說話,我擔心這樣下去,暖暖會撐不住的。”

    程安雅看向樓上,無奈嘆息,溫媽媽說,“他們是不是打架了?所以孩子才會……”

    “親家母,我保證,非墨不會打自己老婆的。”程安雅沉聲說道,溫媽媽嘆息,“我也不是在說非墨,只是溫暖這樣子憋著也不說,我擔心。”

    程安雅沉默不語,是啊,她也擔心。

    溫暖的脾氣,有幾點和她年輕的時候很像,如果這一次孩子真的是因為非墨沒了,他們兩人之間也算走到頭了,程安雅冰雪聰明,從葉非墨在醫院守這麼多天,又沒去看溫暖她就看出來了,孩子一定是因為非墨沒了,但她怎麼都不相信非墨會打溫暖。

    第三天程安雅來看溫暖剛走,杜家兄妹上門看望溫暖,這幾天有溫暖很多朋友來,溫家父母都會上樓問一問溫暖,杜迪放心不下過來探看,而杜月盈則吵著要過來,杜迪也只要隨她意。

    葉非墨醒來,已是第四天。

    程安雅正好上樓看他,見他醒了,拉開窗簾,陽光透了進來,一室明亮。

    葉非墨有些恍惚,轉而想起被葉三少揍的事情,慌忙從床上起來,換衣服想去醫院,程安雅淡淡說道,“先別忙,溫暖已經回家了,等會我會去看她,一起去。”

    葉非墨頓住了,頹然坐回床上,沒一會兒,去浴室梳洗,鏡子中的自己淤青已腿了些,看得不是很明顯,可依然狼狽。

    葉非墨看著鏡中的自己,想起那天錯手把溫暖推下樓的那一幕,仿佛有一條冰冷的毒蛇在咬著他的心,痛徹心扉。

    腦海里的那一幕越來越情緒,溫暖渾身是血的畫面仿佛刻在心頭,他頹然大喊一聲,一拳砸向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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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安雅聽到聲音進去的時候,葉非墨的拳頭抵在鏡面上,鏡面四分五裂,他的拳頭都是血,整個人彎著腰,頹然又狼狽。

    鮮血順著鏡面蜿蜒而下,程安雅瞳眸一縮,心如刀割。

    每一位母親看見自己的孩子變成這幅模樣,都會心疼至極,她轉身下樓去拿醫藥箱,葉三少問,“他自nüè了?”

    程安雅白了葉三少一眼,“別的沒學到,這點到遺傳得好,你就沒自nüè過?”

    上樓,把醫藥箱放好,程安雅一句話沒說,扶著葉非墨出來,葉三少也上樓來,坐在一旁,蹙眉不語。程安雅仔細地給他消毒,塗了藥,用紗布包紮起來,打了一個漂亮的蝴蝶結。

    葉非墨失神地坐著,如木偶一般,整個人的靈魂都被抽空了,說是行屍走肉也不為過,程安雅收拾藥箱放在一旁。

    “寶貝,乖,沒事了,都會過去的。”程安雅微微一笑說道,憐愛地撫摸著葉非墨的短髮,葉非墨無動於衷,他知道,過不去了。

    永遠也不過去。

    他的生命,似乎停留在這一刻,再也走不出這種痛苦的折磨,他為什麼要那麼衝動,為什麼要推開溫暖,一想到起來,他的左手又開始發抖,他幾乎立刻就想砍掉他的左手。

    溫暖再也不會原諒他了……

    再也不會了。

    程安雅看向葉三少,示意他說句話,葉三少淡淡說道,“離婚吧。”

    葉非墨渾身僵硬,倏然抬起頭來,嗜血的眸死死地盯著葉三少,仿佛負傷的野獸,隨時會撲過去找人拼命似的,那模樣十分可怖。

    程安雅大惱,“你給我閉嘴了,早知道就不用你說了。”

    葉三少一拍手,“你看你說半天他沒反應,一說離婚就來勁。不是我想他們離婚,我看用不了幾天離婚協議書就會到他手上了。”

    “不離婚,我不要離婚,我不要離婚……”葉非墨喃喃自語,唇色極是蒼白。

    溫暖環著葉非墨的肩膀,“非墨,好好的和溫暖賠罪,道個歉,溫暖心軟,不會做得太絕的……”

    “她不會原諒我了,不會了……”葉非墨似笑非笑,似哭非哭,那種絕望仿佛是從骨子裡透出來似的,“是我把她推下樓,是我害死自己孩子,是我……”

    “別說了。”程安雅厲聲道,抱住葉非墨頭,“乖,別想了。”

    葉非墨喃喃自語,“媽,我不是故意的,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不想的,我也不想的……”

    程安雅眼睛泛紅,緊緊地擁著自己的寶貝兒子。

    他從懂事以來,不曾哭過,極少笑,少言寡語,也沒什麼特殊愛好,只是性子彆扭了些,其實是個外冷內熱的好孩子,為什麼在感情路上要受這麼多挫折。

    程安雅難受至極,早知他會如此傷心難過,她當時就不該同意這門婚事,當時她面上是無限贊同葉非墨和溫暖的婚事,畢竟非墨難得能再愛一次。

    可心底總是有隱憂的,怕非墨再次受傷,她很清楚非墨和溫暖的矛盾在哪兒,總想著兩個孩子相愛,這些問題都能彼此包容。

    沒想到,卻弄出這樣的悲劇來。

    非墨的手一直在發抖,程安雅握住他的手,除了此時能給他一個擁抱,她不知道該如何排解非墨心中的苦痛,當初葉寧遠也遇過類似的情況,自責自己害死了海藍,頹廢過一段時間。可著兩兄弟是性子是不一樣的,葉寧遠性子很容易開導,葉非墨的性子不容易開導,容易鑽牛角尖。

    且海藍的死,並不能直接怪罪到葉寧遠身上,而孩子的失去,卻是非墨一手造成的,程安雅再聰明伶俐,能言善辯這時候也感覺到語言的蒼白無力,她找不到一句話來安慰此刻的葉非墨。

    程安雅想起自己失去海藍的時候,那種痛苦,至極不能淡忘,一想到古靈精怪的女兒,她還是一陣傷感和痛苦,如果不是怕葉寧遠更自責,難受,她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挨過來。

    ……

    溫家。

    溫靜把飯菜拿給溫暖,她用了兩口就沒胃口了,溫靜在一旁好說歹說,溫暖也吃不到一半,最後在溫靜威脅利誘加賣萌下,溫暖心情稍微開朗一些,喝了半碗補湯。

    她很少睡,很多時間都坐著,她一睡,腦海里就會想起很多事情,身心疲倦。

    再想到那天杜迪和杜月盈兩兄妹到訪,杜月盈所說的話,她更是大受打擊,這兩天幾乎不敢閉上眼睛睡覺,一閉上眼睛,很多可怕的畫面瘋狂湧現。

    吃過飯,溫暖翻看自己的舊相冊,不知道看過多少遍了,從前從不覺得什麼,可如今,怎麼看都覺得心酸,想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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