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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的很清楚了,」李初瓷咬咬牙,「他都能在考試的時候掰你的筆,我們怎麼不能報仇掰回去?而且他明天又沒有考試,筆好借的很,這還算便宜他了!」
最後一節自習課的時候,李初瓷完完整整地聽阮音書講了一遍事發經過,十分感同身受地氣個半死。
剛好七班班長是她朋友,於是等七班人走完之後,她氣勢洶洶地拉著阮音書來了七班,找到吳歐的位置,準備「回敬」他一場一樣的破壞。
阮音書皺著小臉,這會兒糾結得要命,不知道這樣是好還是不好,可心裡又確實堵得慌。
可李初瓷才不管她的糾結,直接從吳歐抽屜里拿出筆就開始掰。
用了兩下力,發現自己好像掰不動。
李初瓷:「……」
她開始冒冷汗了,不會吧,她還沒來得及壞一下,混帳計劃就要因為力氣太小而夭折了嗎?
李初瓷緊張地在衣服上蹭了蹭手心的汗,正準備再試一次的時候,筆忽然被人奪走了,她震驚地偏頭去看——
程遲雙手抵在筆中央,不過是輕輕一使力,筆「咔嚓」一聲被折成兩段。
他手背上青筋隱隱顯出,像伏在手背上的藤蔓,存在感不強,卻帶著十足的力量。
緊接著,他男友力爆棚地把折斷的筆扔出窗外,然後伸手:「……還有麼?」
李初瓷趕緊把吳歐抽屜里的筆都遞了過去,程遲一一毀壞,然後瀟灑又輕鬆地把它們拋出窗外。
阮音書木木地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還有點沒反應過來。
程遲他……是怎麼找過來的?
李初瓷拉拉阮音書袖子:「我要遲到了,現在得去培優班了,你弄完到家記得和我說聲啊!」
而後李初瓷又囑託一句:「吳歐真的好過分,你們盡情砸爛他吧,我明天看他的慘況再和你們一起爽啊。」
阮音書回頭目送李初瓷離開,手上東西卻倏然被人一抽。
程遲拿過她手裡那支吳歐的鋼筆,因為鋼筆外殼堅固,所以直接揚手丟進了樓下的垃圾桶里。
雨又開始落了,這次不再是毛毛細雨,而是嘩啦啦地在教學樓外作響。
鋼筆畫出一個拋物線,然後變成一個小點,再消失不見。
她喃喃:「我們這樣……可以嗎?」
「有什麼不可以的,」他皮笑肉不笑,「他做的不是比這過分多了?」
於是下一秒,她看到程遲抬起吳歐靠窗的桌子,然後掀了出去。
桌子從高處被扔下,砰一聲巨響後砸落在地,木質桌子零件四散,被砸的稀巴爛,零碎地躺在泥濘大雨里,儼然已成廢木。
不知道為什麼,鬱積在她心裡的氣霎時清散了不少,有種說不出的痛快。
程遲又單手拎起吳歐的椅子,正準備往外面扔的時候,忽而停了一下。
他垂著眸,似是有了什麼想法,唇角抬了抬,「自己扔應該會更過癮一點。」
他另一隻手拉她到自己身前,讓她兩隻手抓住椅子,自己也幫她抬著一個角。
「我數三二一,你就鬆手。」
阮音書忽然就緊張起來了:「可可可……」
「可什麼可?」少年聲調裡帶著懶洋洋的笑意,根本沒給她猶豫的機會,「三——二——一——」
話音一落,程遲握著她手腕輕輕一抖,阮音書下意識地鬆開手指,椅子在大雨中直線下墜,像扔掉了一個沉如鐵塊的包袱。
「別怕。」
他安撫似的捏捏她手腕,滿不在乎地輕笑一聲。
「出事了,算我的。」
第10章 想x10
那天到家之後,阮音書竭力平復著自己失序的心跳,從書包里翻出英語作業來做。
練過的英語花體字被老師誇過無數次,她做了幾道翻譯句子,又寫了篇閱讀理解,可胸腔里的聲音還是一聲蓋過一聲。
她放下筆,做賊心虛似的往外面看了一眼,確認阮母沒在看她,這才伸手覆蓋住自己的心臟。
還是有點緊張。
扔椅子的畫面猶在眼前,木頭磨過自己掌心的觸感還清晰,大雨混合著程遲的聲音,一聲一聲地敲擊她蒙了層水霧的耳膜。
雖然這一切都是睚眥必報的吳歐罪有應得,可她第一次走出循規蹈矩任人魚肉的世界,沒想到竟然是這種感覺。
中午的時候,她一直覺得有團棉花堵在喉嚨口,心臟上也像栓了個鐵塊,被人摁著沉沉下墜,很不好受。
可現在已經舒暢了很多,呼吸都變得容易起來,甚至連空氣都隱隱帶著青草柑橘的香氣。
雖然還是有一點怕怕的,也不知道自己做的對不對。
過了會兒,她把英語作業寫完,然後拉開抽屜,從裡面摸出自己的手機。
因為她很自覺,所以家裡面不會收她手機,把使用權完全交給了她。
但她除了查題目和周末,平時都很少用,也因為班主任說過不讓帶手機,所以她也沒把手機帶去學校過,雖然班上大多數同學都會帶。
拿出手機之後,她抿著唇,小心翼翼地給李初瓷發消息:【我到家了。】過了五分鐘,李初瓷回:【是嗎,成果怎麼樣?】阮音書縮了縮肩膀,繼續說:【我們把他的桌椅也給扔下去了……】李初瓷:【作業撕了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