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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晟。
這是一個有點遙遠,但是也萬分難忘的名字。
自從他那次搶了名額被退學,然後轉到新學校之後,阮音書就沒有再聽過他的消息,仿佛這個人已經人間蒸發了一樣。
沒想到這次這個比賽,他又要參加。
「他幾斤幾兩心裡沒點數嗎,」李初瓷也不迭搖頭,「這時候就應該安靜如雞好好學習,怎麼還在刷存在感,刷多了人是會爆的知不知道。」
福賢吐吐舌頭,聳肩道,「算了,人家『辦法』多著呢。」
「這次學校不同,我們還會遇上嗎?」阮音書咬唇。
「說不準,有可能遇到有可能遇不到,」福賢握拳,「不過遇到了也不要怕,我們這回防著他就是了!」
阮音書點頭,又問李初瓷,「你這次參加比賽嗎?去海選嗎?」
「看有沒有時間吧,要是沒事的話就去試試,畢竟拿獎的可能性太小了,我就當玩兒吧。」
阮音書翻了翻手裡的准考證,正發著呆的時候,程遲和鄧昊從外面進來了。
少年今天穿了一身白,唯獨從耳邊垂下的耳機線是紅色的,低調,卻又惹眼。
程遲調了調耳機,從她身邊經過的時候,看了一眼圍在她桌邊的那群人,旋即插著袋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人潮散了之後,阮音書撐著臉頰往窗外看,兀自發著呆。
今天又下雨了,而且雨還有點兒大,沖刷著玻璃和枝葉,霧茫茫的一大片,把窗外渲染成能見度極低的雨簾模式。
她的足尖似有若無地點著地,聽李初瓷感慨,「今天這暴雨真是絕了,我雖然帶了傘,但是穿的是帆布鞋啊,怎麼辦,回去肯定又全濕了。」
「說不定放學的時候就停了呢?」
「不會的,今天好像要下一整天,」李初瓷展望,「也不知道學校門口的排水系統怎麼樣,會不會因此癱瘓。」
連綿陰雨催來了阮音書的例假,她和李初瓷中午去買了姨媽巾,雨淅淅瀝瀝地淋著腳踝,她整個下午腹部都若有似無地在痛。
因為肚子疼,阮音書只好趴在桌上休息,動都不動彈一下。
程遲路過的時候瞟了一眼,「怎麼,課代表今天這麼困?」
「沒有,」她抿抿有些泛白的唇,「我肚子痛。」
「怎麼肚子痛?」他手機轉了圈,落在口袋裡,俯下身看她翕扇的睫毛。
「她那個來了。」李初瓷代為解釋。
解釋完畢之後,李初瓷站起身,「剛好我要去打水,音音,我順便幫你打杯熱水來哈。」
程少爺沒太懂,「打熱水幹什麼?」
「喝呀,」阮音書小聲說,「熱水治百病,有個成語叫『多喝熱水』你不知道嗎?」
「行了,肚子痛都擋不住你皮,」李初瓷拍拍她後背,「你快睡一會吧,可惜這裡沒有紅糖水,不然沖一點也許會更有效。」
李初瓷出去打水,沒過一會兒卻又回來了,阮音書抬抬眼,「怎麼這麼快?」
「沒有,程遲和鄧昊剛好要去打,就順便幫我一起打了。」
又跟李初瓷說了兩句什麼,阮音書在身體不適的驅使下慢慢睡著了,模模糊糊只記得好像是有人回來了,緊接著是杯子放在桌上的聲響。
然後李初瓷小幅度地把裝著熱水的杯子暖在她小腹處。
睡了一覺之後好了一些,阮音書在上課的時候醒來,用熱水捂了捂手,又開始專心聽課。
最後一節課結束,後面接著要上晚自習。
學校非常狠心,並沒有因為殘酷的天氣而取消晚自習。
晚自習和最後一節課之間只隔半個小時,堪堪夠填個肚子,阮音書和李初瓷去喝粥,程遲則被鄧昊帶去了奶茶店。
鄧昊買奶茶的時候,程遲站在一邊隨便掃視著,驀然看到不遠處柜子里放了很多個保溫杯。
「你們這裡賣保溫杯?」
收銀員笑了一下,「是啊,是賣的,不過現在還沒到大家買保溫杯的時候,因為好看我們才擺出來的。」
「那我買一個吧,」程遲拿手機掃支付碼,順帶道,「盒子不要,幫我洗乾淨裝上熱水。」
鄧昊奇怪地看他,「幹嘛?你今天要保溫杯里泡枸杞嗎?」
服務員也有點迷惑,「確定嗎?現在是夏天哦。」
程遲言簡意賅,「不是我肚子痛。」
服務員很快反應過來,像是感同身受其中的特殊:「有人肚子痛?是女孩子嗎?」
程遲點頭。
「那有可能是生理期到了哦,」服務員笑笑,「我們這裡剛好有紅糖,也可以幫你沖杯紅糖水哦,活血的。」
程遲蹙眉思忖了幾秒鐘,雖然這些東西他不太懂,但都是女生,這人說的應當不會錯,是對阮音書好的。
於是他道,「嗯,那沖一杯吧。」
女服務生朝他擠眉弄眼,滿是曖昧,「馬上好哦,你想要哪個杯子?不如這個吧?這個愛心的多可愛。」
……
於是阮音書喝完粥之後回到位置上,看見桌上擺著一個紅白色的保溫杯,杯子擰開,裡面是溫熱的紅糖水。
這應急措施很到位,喝過紅糖水之後,阮音書的肚子痛也緩解了不少。
只是——晚自習下了之後,站在班級門口,面對著直淹小腿的積水,她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