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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也還方便。
後來放學的時候她忙著做題,硬是忙到最後一個才走,那時候班上只剩下她和程遲。
他正在位置上打遊戲,似乎打的很忘我。
考慮到他打完遊戲肯定直接走,阮音書索性回頭道:「這局打完叫我,我鎖門。」
「嗯。」男生漫不經心地發出一個鼻音。
約了約莫十分鐘,他起身:「好了,走吧。」
她收拾好書本,準備從後門離開。
他抽屜裡面一貫空空蕩蕩,今天卻裝了個東西,阮音書走到黑板旁的時候不經意瞟了一眼,卻是一滯。
灰黑色的暗影中,那個白色的喵喵機顯得尤為突出。
有時候假設只是一瞬間的事,大腦當機也是一瞬間的事。
樓上那個人怎麼會知道她解題具體到了哪一步?是不是就是她身邊的人?
那一秒她似乎想了很多,卻好像什麼也沒有想,只是本能地伸手拉住程遲衣袂:「等——等等!」
少年側頭,頰邊掛著一如既往揶揄笑意,目光漫漫:「課代表有何指示?」
阮音書抬眼對上他視線,感覺喉嚨口發乾,耳膜也像咚咚咚地被人敲擊著。
「樓上的那個人……是你嗎?」
第15章 很想x4
程遲嚼著口香糖看了她幾秒,仍是玩世不恭地笑著,偏頭:「什麼樓上?」
像是不知道她在說什麼。
「就……扔紙飛機的那個。」
阮音書覺得自己真的是瘋了,有朝一日居然會問程遲這種問題。
程大少爺是何其厭學的人物,連考試都懶得去,怎麼可能還會幫她解題。
而且,以他這種不學無術的性子,也不大可能解出大家都不會的難題。
更何況他素來張揚打眼,不像能一言不發在上頭默默做事的人。
怎麼想都全是謎團。
可說不清道不明的,冥冥中有股她自己都想不通的直覺,直覺讓她問出口,讓她直視程遲。
「什麼紙飛機?」
「你說清楚點兒啊丸子,」程遲收起手機,那雙勾著笑的眼睛平視她,「你不說清楚,我怎麼知道你在問什麼?」
「我去新教室解逐物杯決賽題目的時候,有幾個地方卡住了不知道怎麼解,樓上有人給我扔了紙飛機下來教我,」阮音書在身側捏了捏拳,「可每次上去找人都找不到,那人似乎不想讓我發現。」
程遲皺了皺眉,嘶了聲:「扔紙飛機教做題,這人怎麼這麼奇葩?」
阮音書:「……」
「你該不會覺得,教你的人是我吧?」程遲好笑地挑了挑眉,「是什麼給了你這種誤解?」
她指了指他抽屜里的東西:「那個人是用這個列印的紙。」
程遲直起身,也垂頭朝抽屜看去,垂落的劉海兒掩住他眼底情緒。
半晌,她聽到他笑音散開:「全校買這玩意兒的人多了去了,你偏偏來問我,我是該感謝你覺得我程遲學習好呢,還是該覺得你昨晚著涼發燒了,嗯?」
「……」
「可是那個人是接著我卡住的思路教我的,應該是個認識我的人。」她似乎不願輕易認輸。
「哦——」程遲恍然大悟般點頭,「你的意思是全校只有我認識你。」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急得臉都快漲紅了,「買了喵喵機又離我很近的,不是只有你……」
他答得很快:「就不能是誰買通了你們班的某個人,讓人時時給自己匯報你的進展?看到有能幫你的地方,當然想做這個英雄了。」
阮音書看著他,愣了一下。
程遲又伸手,大掌覆蓋在她發頂,把她的頭擰到左邊:「不過,你要真的覺得是我的話,也行——」
又把她的頭擰回來,和自己面面相對:「你想怎麼感謝我,小丸子?」
阮音書盯著他琥珀色的瞳仁,裡面倒映出眨巴著一雙鹿眼的自己。
她以前不知道,男孩子的眼睛也能這麼好看的。
他眼型不算長,所以看人的時候多了幾分冷冽和不近人情,眼皮上的內雙褶皺不寬也不深,卻意外和他的五官搭調,當他掀開眼瞼的時候,眼尾輕輕扇開。
他要這雙眼冷,它就能冷,他要它輕佻它就輕佻,而他要它帶幾分涼薄的散漫,它也悉數照做。
譬如此刻。
他看她的眼神里全是漫不經意的飄渺,好像是他也成,不是他也成,世界上發生的絕大多數事都和他沒什麼關係。
無所謂。
阮音書嘆息一聲,敗下陣來:「算了。」
可能真的不是他吧。
他說得對,學校那麼多人,她不能僅靠兩點就把他定義成那個人。
而且,除了那兩點符合,其餘的成績好、有閒工夫、樂於助人……這些好像跟他都沒什麼關係。
「可能確實是我認錯了,」阮音書深吸一口氣,晃晃腦袋,「走吧。」
出教室鎖門的時候,她聽到他嘆息了一聲。
程遲很少嘆氣,阮音書木了兩秒:「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沒敲詐你成功,有點遺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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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和李初瓷說起前一天這件事,彼時的李初瓷還在吃早餐,拿著手裡的卷餅啃得津津有味:「你就這麼想知道那個人是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