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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方面是他的朋友,另一方面是偶爾向他討經驗的小徒弟,無論從哪個角度,都會為這事兒高興。
起碼她沒有看錯人,他真的有那樣的能力。
當初勸他出馬,也是不服輸和驕傲心在作祟。
她不是一個喜歡看到寶藏蒙塵的人,在她寬闊明亮的世界裡,希望每個人都能找到自己的發光面。
更何況,她不是物理天才,更明白天賦這兩個字有多麼難獲得,他不該浪費。
好在一切似乎也並不晚。
回家的時候照例是晚上了,第二天是個周末,她九點半放下課本,準備洗個澡睡覺。
撕下一張日曆,發現還有幾周就要放假了。
外頭的阮母好似聽到了她的撕紙聲,阮音書出門的時候和她迎面碰上,阮母頓了頓,問她:「去洗澡?」
「嗯,明天周末,今天早點休息。」
阮母頷首:「你先去洗,洗完媽媽有話跟你說。」
阮音書有點奇怪地眨了眨眼,拿衣服的時候回了個頭,但還是道,「那等等噢,我洗個頭。」
也不知道是什麼事,非要等到洗完澡再說,是什麼重要大事嗎?
洗完澡之後,阮音書扯過自己的小怪獸毛巾,邊擦著頭髮邊從浴室里走出來。
少女肌膚彈潤,身體勻稱,每一處都生養得極好,不用搽任何護膚品都嫩得像是剝了殼的雞蛋。
阮母審視著這一件自己精心保養出來的「藝術品」,這是她的女兒,她近二十年耗費心血去栽培的苗子,她比任何人都覺得阮音書應該得到「最好」。
吃喝用度要是最好,學校要是最好,衣服要是最合襯舒適,朋友和一切也都要是最好。
她不可能眼睜睜看著有東西想來打破她,沾染她,影響她。
阮母儘量讓自己情緒穩定:「我最近一段時間都在了解耀華,你肯定也很了解吧?」
阮音書擦著頭髮,水珠順著發梢滴落,「嗯,我知道。」
「你覺得這個學校怎麼樣?」
「我……沒想過,感覺還行吧,氛圍師資什麼的都不錯,就是有點嚴格。」她給耀華的關注度並不高,這時候的評定顯得有些倉促。
阮母深吸一口氣:「如果說,媽媽想把你送去耀華呢?」
她手上動作停了,漆黑眸子一轉不轉:「啊?」
「是這樣,媽媽可能要到耀華附近的分公司上班了,你爸平時上班離這邊家也遠,如果家搬到那裡去,會方便很多。」阮母抬著頭,「搬過去之後也不可能放你一個人在這裡,到時候高三也很重要,剛好有認識的人,我們可以把你送去耀華。」
阮音書手指無措地抓了抓髮根,想說什麼,但又覺得這一切仿佛早有預兆。母親的調職,分公司的位置,母親的詢問和討論……可能最近就是在計劃這件事吧。
她有個瞬間也想說「那就把我留在這裡吧」,可轉念一想,家裡從小把她無微不至地照顧大,大學之前肯定不會放她離開身邊,而她也沒習慣過獨居的日子。
阮母:「我們再一個也是想到耀華最擅長總複習,這學期過完,你課本上的都學完,要進入複習了,轉到耀華也是個好事。」
阮音書低著頭想了想,感覺有點亂。
抉擇太突然,她甚至不知道如何衡量。
「我這兩天想想吧,到時候再跟你們說,現在先吹頭髮。我有點冷。」
阮母似是沒想到她會說出這個回答,愣了一下,這才點頭:「好,你先去吧。」
阮音書拿了吹風機吹頭髮,阮母回房關門,門關上之後,這才長長嘆息:「你看你女兒,平時都是我說什麼她聽什麼,我剛剛跟她說轉學的事,她居然說她要想想。我看她要是再跟那個程遲待下去,指不定會怎麼樣,所以說近墨者黑,不是沒道理的。」
阮父還在看報紙:「你也別太緊張,她都多大的人了,知道分寸。」
「她能知道什麼,溫室里的花可是最脆弱的!」阮母數起來,「前陣子我就覺得她好像多了個沒名字的朋友,然後在家裡發現男生的外套,裡面裝著一包煙,都抽了一半!後來我去學校接她,果然看到她在和後桌的人說話,上次我還看到倆人一起回家呢,你說懸不懸?!」
阮母隨便了解了一下就知道程遲的名字,當然,這個名字背後還附贈斑斑劣跡,她自然全都了解,也清楚程遲就是自己最怕的,無惡不作的不良少年。
「這種人太容易帶壞我家音書了,成天打架抽菸的能是個什麼好東西?音書可能覺得這人對她好,分辨能力弱點也正常,但我還沒有嗎??」
雖然惱怒,但她沒有選擇把這事跟阮音書攤牌。
畢竟馬上開始複習了,這是個關鍵時期,不能影響女兒的情緒,畢竟音書雖然聽話,但是卻維護朋友。
萬一家裡為此吵架,這份不愉快會直接影響很多,得不償失。
只要程遲還在學校,就是最大的威脅。
所以現在最好的辦法,是不動聲色地把女兒拉開。
轉到耀華,一方面是因為工作變動,另一方面,則是要幫阮音書篩選一個更純粹的環境。
……
阮音書輾轉反側了兩晚,才終於把事情琢磨了個大概。
她上網去查了一下耀華這幾年的資料,升學率和一本率都比一高好,更是有過高考狀元,阮母因為工作變動,動心也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