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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里斯看著宮越，“應該說，這位教授已經‘死’了，但實際上，他還活著。”
宮越盯著資料上這個名叫杜蘭特·喬治的人的照片看了許久，最後合上文件，表情沒有什麼變化，讓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什麼，
“繼續查下去，我要知道，這個人不管明里暗裡，到底做過哪些研究。”至於人，如果不主動出現，應該很難找到。
這時候，一直放在桌面上的手機突然響起了信息提示音。宮越打開，原本像是淬了冰一樣的眼神，很快就溫和下來。
他把手機握在手裡，看著克里斯，“辛苦了。”
“遇到一個有趣的對手，是一件讓人興奮的事。”克里斯朝著宮越頷首，之後就離開了辦公室。
※※※
到下午六點的時候，葉閃閃換上衣服戴上圍巾，準備去接男朋友下班了。
車停在宮氏大樓樓下，天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天空厚厚一層烏雲，看起來應該是要下大雪。
葉閃閃給宮越發了信息，透過車窗的防彈玻璃，抬頭望著金碧輝煌的建築物，腦子裡想著宮越在辦公室勤奮工作的模樣，有些心疼——我得再對他好一點才行。
他乾脆從車裡鑽了出來，站在車門邊上。想起要和茱莉亞掛斷視頻的時候，茱莉亞認真地對他說，
“小葉子，不管是赫斯還是伯倫，都在說你和以前有些不一樣了，我今天也能感覺到，你比起以前變得更加勇敢，也更願意去體驗和嘗試這個世界上不同的東西，不再害怕，你正在變得強大。”
葉閃閃看著自己在路燈下的影子，伸腳踩了踩。其實他自己清楚，並不是因為他比以前變得勇敢了，只是因為有一個人，在身後源源不斷地向他輸送能量，讓他不管面對什麼事情，都不再膽怯。
等宮越從大樓里出來的時候，就看見葉閃閃穿著一件淺棕色的長大衣，手隨意地揣在口袋裡，低著頭。腳上踩了雙深色的靴子，顯得小腿的線條十分好看。
他正一腳一腳地踩著自己的影子，而且十分認真，甚至宮越走到了他的面前，他都難得地沒有發現。
“閃閃。”
葉閃閃還以為自己幻聽了，發現自己的影子旁邊，竟然多了一個黑影，慣性地伸腳去踩了踩。踩完了才反應過來，瞬間抬頭，看著面前站著的宮越，愣了三秒，“你下來了？”
“嗯。”宮越點頭，就看見葉閃閃突然朝自己走近了一步，然後取了脖子上的圍巾，認真地一圈一圈替他圍上，又脫了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天氣太冷，你穿這麼少，會感冒的。”
說完，退後一步上下打量了宮越一番，覺得自己真是男友力max！
不等宮越說什麼，葉閃閃手握成拳，掩在唇邊咳了咳，專注地看著宮越，“宮先生，給你一個先擁抱我的機會，要嗎？”
宮越沒有說話，只是邁開一步，把葉閃閃裹進了大衣，抱在了懷裡。
陰沉了大半天的天空，終於下起了大雪。
屬於對方的體溫慢慢浸透到了自己的身上，葉閃閃笑容忍都忍不住，彎著唇角，伸手摸了摸宮越頭髮上的雪花，“我們一起白頭了。”
宮越小心翼翼地吻了吻葉閃閃的眉心，“嗯，一起白頭。”
第75章 閃閃亮七十五章
可能是受到了啟發，葉閃閃吃了晚餐之後， 就火急火燎地跑回了臥室， 關門之前還認真告訴宮越， 千萬不要中途來打擾他，不然就冷戰三分鐘。等宮越答應了，才放心地關上了門。
接下來，宮越處理工作的時候都忍不住時不時地往門口看，完全沒辦法專心下來。
直到兩個多小時後， 滿頭白髮的葉閃閃出現在了門口。他身上穿著白色的真絲睡袍， 露出大片的胸膛和精緻的鎖骨，赤著的腳形狀優美， 開門走進來之後， 就一臉冷淡地站著宮越對面，
“這位道友，我乃白頭仙翁。”作了一個揖，很有幾分氣質。
正當宮越以為台詞還沒念完的時候，就看見葉閃閃高冷的表情沒堅持到一分鐘，慢慢蹭過來， “哥，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染成白色？你之前特意給我做的一次性染髮劑還有很多， 肯定夠的，而且我現在染髮很熟練，一個多小時候就好了。”
說完之後又自己否定了自己的話，“不行不行， 要是你染了白頭髮，明天華爾街日報的頭條，可能就是《宮氏或將面臨破產，宮越一夜白頭》這樣的了。”
伸出手指戳了戳宮越的嘴角，有些遺憾地嘆了口氣。
宮越看不得他失望的樣子，像是眼裡的光亮都熄滅了一樣，於是忍住不承諾，“以後和你一起染。”
“好好好！”點頭如搗蒜，就怕宮越反悔，葉閃閃盯著宮越梳理地整整齊齊的頭髮，已經想好以後白頭翁二人組霸氣出場的情景了。
第二天一大早，葉閃閃和宮越一起出了門。茱莉亞的私人工作室就在曼哈頓，只花了不到半個小時，葉閃閃就到了門口。
工作室的裝修風格十分具有個人特色，桌子上擺放著她喜歡的裝飾品，還有鮮花，水晶吊燈，胡桃木家具，價值連城的油畫，到處堆放著的各式華麗的布料，牆上還掛著亂七八糟的樂譜和照片。
葉閃閃敲了敲門，正在和助手一起改動衣服的茱莉亞抬頭看過去，然後愣住了。
“是頭髮的顏色不對嗎？這是一次性的，可以洗掉。”葉閃閃抓了抓自己的白頭髮，對茱莉亞的眼神不是很懂。他今天出門前照鏡子的時候，覺得還挺好看的。
茱莉亞放下手裡的皮尺，盯著葉閃閃看了好一會兒，搖搖頭，金色的捲髮隨著她的動作微微晃動，“不，非常美，”說著忍不住笑起來。
她的雙眼看著葉閃閃，帶著一種專注和設計師的狂熱，“你剛剛站在門口看向我的時候，我就知道，我的精靈王子找到了。”說著轉身，“閃閃，我帶你去看看。”
葉閃閃跟著茱莉亞走進了裡面小一點的房間，看布置應該是茱莉亞自己的辦公室和工作室，裡面沒有人，東西也擺放得十分整齊，凳子上還放著小提琴琴盒。而牆角放著一個玻璃罩，蓋著的綢布遮了一大半。
茱莉亞走上前，一手握住了綢布的一角，“閃閃，這就是你要穿的衣服。”接著，“唰”的一聲，整塊布料都被拉了下來，露出了完整的玻璃罩，以及裡面掛著的一套衣服。
葉閃閃只看了一眼就轉不開視線了。
“很美吧？”茱莉亞站到葉閃閃的旁邊，一起看著那套衣服，“以前小時候聽故事，我總是在想，冰雪王國的精靈王子，到底會穿什麼樣的衣服？有一天，我再次翻開小時候的童話書的時候，突然就知道，我是時候把這件衣服做出來了。”
她的語氣很溫柔，“這是我最成功的作品，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有任何作品可以超過它了，但是一直都找不到能夠‘穿’上它的人。我甚至都已經準備好放棄，如果沒人能夠穿上它，那就讓它沉寂下去，即使是一直在玻璃罩里不見天日。直到你告訴我你要來紐約，我突然就有了一個奇妙的想法。”
“由我來穿上它？”
“是的，雖然男模外表太出眾了並不好，但你們是最相配的。”說著，茱莉亞的目光從衣服移到了葉閃閃身上，“閃閃，你有讓人沉迷的力量。”
葉閃閃到家之後，宮越還沒回來。
他直接倒在了沙發上，這一整天葉閃閃都在試戴各種各樣的配飾，以及修改衣服的細節，他這才發現，茱莉亞老師在細節方面，具有無與倫比的強迫症，每一個細節每一處比例，絲毫都不放過。
而他雖然什麼也不需要做，只要站在原地不動就好，但還是累得慌。
後來茱莉亞在糾結配色的時候，葉閃閃還很好心地在旁邊給了幾個小建議，結果遭到了茱莉亞十分強烈且徹底的鄙視。
“你自己的衣服，還是宮越幫你挑？”
葉閃閃點點頭，就聽見茱莉亞繼續說到，“你日常著裝非常適合你自己，下意識地就會讓人認為你衣品很好，搭配或者色彩也都很在行，然而現實就是一場災難。”
“……”
葉閃閃覺得自己遭到了慘烈的攻擊，想了想，去給自己在浴缸里放了熱水，準備溫暖溫暖自己的小心臟。
於是，宮越回來的時候，沒有看到人，只有浴室里傳來奇怪的哼唱聲。
推開門，就看到清澈的水裡，葉閃閃平躺著，按照某種節律不斷地上浮下潛，上浮的時候深吸一口氣，下潛的時候就整張臉都沉在水裡，然後發出“咕嚕咕嚕”吐泡泡的聲音，玩兒得十分起勁兒。
他的頭髮已經變回了黑色，皮膚白皙，兩種對比到極致的顏色，讓他潛在水面以下的時候，看起來就像是惑人的海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