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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種輔助科目對老師的要求不高,不需要他們認識每一個學生,楊老師做完介紹之後立刻進入正題,教大家怎麼開關機,重複了3遍之後,又講了下菜單、任務欄之類的概念,但是底下的學生都不關心,絕大多數都在電腦前面偷偷地瞎點。
楊老師也知道學生的心理,迅速結束了照本宣科的環節,開始教大家掃雷的技巧。
關捷的空間想像能力不錯,能聽懂他所謂的123,玩了3盤就有點找到了感覺,在狹小而密集的地圖上謹小慎微地標小紅旗,不像數理邏輯混亂的路榮行,上了兩年的上機課,至今都還是100%的穩輸率。
楊老師跟靳滕有點像,長得順眼人很隨和,下課了不走他也不會趕人,會假裝沒有看見你,然後在快要上課的時候去敲桌子。
關捷掃雷掃出了成就感,原本壓根不想走,但他眼睛有點受不了,脹地有點痛不說,右邊還有些分泌物,粘在眼球上讓他只好不停地眨。
回教室之前,他去水龍頭下面洗了把臉,主要是為了洗眼睛,因為他越揉越黏糊。
數學課對他來說不算難熬,關捷做了兩道題,一道是小紅和小明買本子和筆,一道是求大小長方體的面積,剛做完就下課了。
他抱起飯盒直奔食堂,一改數日以來的寒酸,直接去端了一盤小炒,付了錢之後大概找了找,沒看見老給他吃菜的張一葉,就和胡新意、肖健一起瓜分了。
午覺起來之後,關捷右眼的分泌物變得更多了,而且開始隱隱發癢。他想起路榮行的叮囑,到醫務室門口溜了一圈,因為從來沒有一個人去看過病,莫名其妙地不敢進去,止步不前地又回了教室。
下午初一的只上了一節課,就被集體拉到了操場上,副校長舉著話筒發表了一個講話,大意就是讓大家一起共建更美好的校園,說完給每個班發了一籮筐的勞作工具,有鐮刀、鏟子和杆很短的鋤頭,讓班主任帶著去除草。
有的班級負責操場,有的班級負責院牆,初一5班負責宿舍那一片的牆根。
關捷什麼都沒領到,只能和胡新意在女生宿舍的側牆下面徒手拔草,拔了沒幾把手上就打出了水泡,疼得不忍心再下手,就抓著兩把草閒扯淡。
胡新意跟他差不多,用指頭點著手心裡的水泡,左右環顧了一下後神神秘秘地說:“關捷,你聽說了沒?肖健他好像……暗戀左妮。”
左妮就是坐在關捷右手邊的女生,跟包甜一個寢室,個子跟趙洋平差不多,為人……怎麼說呢,很愛學習吧,所以跟他這種每天晚自習打瞌睡的人不太對付,表情里有點瞧不起他的意思,關捷也沒有跟她搭話的興致。
他對這女生印象一般,聽著覺得這話不可能,連忙質疑了一下:“不是吧,那我覺得他還不如暗戀包甜呢?”
胡新意將右手的手背往左手心裡一砸,滿臉都是恨鐵不成鋼:“我也覺得,但肖健就是天天上課都在偷看她。”
“你後腦勺上又沒長眼睛,”關捷蹲著往後挪了一點,繼續質疑,“你怎麼知道他在看左妮?”
胡新意笑出了一記屁聲:“左妮自己,在宿舍里說的,她說她好睏擾,每天都被男同學盯著後背,都沒法好好學習了,讓包甜跟肖健說一聲,讓他不要再看她了。”
關捷聽完更不信了,哪有自己確定別人暗戀自己的,這種先上車後買票的行為他不接受,他說待會兒問問肖健就知道了。
幾分鐘之後說曹操曹操到,肖健提著個短柄的鋤頭殺了過來,喊著他來拯救兄弟們嬌滴滴的雙手了。
關捷拿著胡新意的謠言問他,肖健聽完之後羞憤欲絕,推了下關捷的肩膀簡直哭笑不得:“我、我……左妮也太自戀了吧?我什麼時候看她了?老子、老子那是鬥雞眼,看的是黑板啊我日!”
關捷蹲了半天腿麻了,不動還沒感覺,被他推動了電從腳底起,抽得他一下沒穩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還沒來得及草肖健手賤,就被他這個清新脫俗的真相給打敗了,坐在地上笑得四仰八叉。
然而他笑得太猛給激出了一點淚花,右眼本來就糊,又被眼淚一蓋,突然就出現了重影,關捷正打算去揉眼睛,餘光里卻忽然在貼著牆的竹叢縫裡看見了一角像是柵欄似的架子。
他愣了一下眨了眨眼,眼睛不花他又看不見了,關捷覺得有點奇怪,坐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貓著腰湊到那個竹子縫裡,扒開竹竿發現還真是一道柵欄門,固定在一個圓形的月門框裡,門上有三個塗了綠漆的陰刻匾字。
生物園。
第35章
柵欄和竹叢中間有將近半米的距離, 但是月門這兒的竹子栽得密,別說從這兒鑽過去,要不是關捷眼睛花了那麼一下, 他就是從門口拔草而過, 也不一定能發現後面還有玄機。
三人頭擠頭地在竹杆縫裡眯了一會兒,透過柵欄只看見了遮天蔽日的植物, 灌木、喬木和藤蘿野蠻生長,纏得視野里只有泛黑的老綠色。
胡新意家裡是種葡萄的,他雖然不幹活,但知道一個正經的園子應該是什麼樣, 他嘀咕道:“噫~學校里還有個生物園呢,就是感覺怎麼不太生物呢?”
“一看你就沒有認真聽講,”肖健五十步笑百步地說, “靳老師剛剛才講過, 樹啊草啊都是生物,光合作用你懂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