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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捷在心裡求爺爺告奶奶:我泳得一點都不快啊大姐,你要比去找別人比啊。
女鬼堅定不移,說不比就像掐阿明一樣掐死他,他輸了也要掐死他,接著丟下一個比賽日期揚長而去。
關捷為了活命,只能埋頭苦練游泳技術,終於比賽的那一天不可阻擋地到來。
女鬼飄然而至,並且還帶了個裁判,她說:為了保證比賽的絕對公平,我請來了自由式項目的專業裁判,他會監督我們的比賽。
關捷扭頭一看,發現那勞什子裁判居然是路榮行,心裡登時就氣出了一排你媽批。
因為路榮行下了水,撐死就是一個狗刨的初級水平,這樣能當什麼裁判,他這種浪裏白條死也不服。
但是夢境沒有邏輯,路裁判頂著一張少年老成的嘴臉,根本就不認識他,公事公辦地將比賽主持開了。
關捷脫得只剩一條褲衩,絕望地跳下月來河,亂七八糟地撲騰到對面又游回來,看見女鬼已經上了岸。
他滿心完蛋,賴在水裡不肯上岸,路榮行這犢子卻力大無窮,抓著他的胳膊直接將他提了上去。
然後激動人心的時刻終於到來,路榮行冷酷地宣布道:楚人美4.9s,關捷11.1s,所以本次自由式最後獲勝的選手是關捷,大家歡迎。
這個被他用一點懸念都沒有的語氣說出來的神轉折勝利讓關捷直接石化在了原地。
他身邊的女鬼氣得凶相畢露,用掐阿明的動作去襲擊路榮行,怒不可遏地說:明明是我更快,憑什麼他贏了,我不服,我殺了你!
路榮行卻眼睛都不眨地站在原地,毋庸置疑地說:自由式項目規定的最快速度不能超過5s,你超速了。
女鬼:……
關捷:……
他心想路榮行不愧是他的自己人,不認識都會幫他作弊,友情真是感天動地!
這天關捷被這個荒謬的限速給笑醒的,他揉著眼睛從自己的房裡出來,正趕上關敏出門的背影。
平時周末這大姑娘不睡到十點絕不出現,今天太陽是打西邊出來了,關捷喊她沒喊住,扎進廚房裡去問大人。
李愛黎也趕著出門,越過他的時候給他塞了個荷包蛋:“桌上給你放了錢,自己去買早飯吃。”
“你姐啊?她去老師家幫忙,說是明天要發喪,學校組織全校師生為那個老師送別,有很多事情要準備。”
第13章
李愛黎一走家裡就剩下他一個,關捷用手捻著那個荷包蛋吃完了才想起自己沒刷牙,又接了水到院子裡洗漱。
應他爸想承包魚塘卻承包不起的願望,後院裡挖了個兩米見方的小水池,裡頭種著從池塘里移栽來的野蓮藕,這時荷葉已經亭亭如蓋,頂著幾點滴露水在微風裡搖晃。
關捷叼著牙刷,邊刷邊圍著水池繞圈,在出水的土堆和浮萍上找他的烏龜。
昨晚他爸給他看過了,烏龜嘴裡沒什麼傷,讓他放進了小水池。
關捷找了好幾圈沒找到,肚子卻餓得越來越明顯,他連忙抹了把臉,將毛巾往晾衣服的鐵絲上一甩,跑去隔壁找路榮行。
路榮行跟他是難兄難弟,同樣吃不到父母準備的愛心早餐,這時已經起來了,正在重複他的故事,在水池台邊上刷牙。
關捷怕他院子裡那隻刁鵝,只敢從後門口探出頭,一邊找鵝一邊說:“過早去不?”
“去,等我洗完臉,”路榮行回了下身,看到他一副做賊似的模樣,立刻氣笑了,“你說你這麼大個人,被一頭鵝嚇成這樣,你好意思嗎?”
關捷好意思,他就是怕鵝,鵝蛋難吃他都要吃,就是為了能讓世界上少孵出一頭戰鬥機。
“你沒有被鵝追過,你別說話。你這個鵝凶得要死好吧?翅膀一張它能上天!那個嘴更厲害,肯定是屬三秒膠的,咬著我的膝蓋肉撕都撕不下來。”
他說到一半想起了被鵝支配的恐懼,將手伸到院子裡,做了一個掐緊的動作:“你這麼掐它的脖子都不帶怕的,翻著白眼地咬人,服了服了。不是我說,它養了這麼多年,光吃糧食不個兒,可以燉了。”
這個事故路榮行還記得。
去年關捷過來送小南瓜,老老實實的,並沒幹什麼天怒人怨的事,就是一進院子,那鵝不知道為什麼就開始追他,追到後門口一喙子叮在他左膝蓋上,路榮行加汪楊兩個人過來撕扯,才將關捷給解救下來。
事後關捷的膝蓋被咬出了血,一個星期就落了痂,但他怕鵝卻一直怕到現在。
那隻鵝是路榮行一把穀物一碗水養大的,在他面前溫順的就像小雞仔,他這時還不知道鵝是一種貨真價實的猛禽,關捷越怕他就越想笑,聞言十分拒絕:“不燉,這麼厲害,留著看家好了。”
他話音剛落,那隻兇殘的大白鵝就頂著細長的頸子從院中驕傲地路過,關捷心頭一緊,瞬間收回腦袋,將後門給拍上了。
然後他隔著門板給路榮行講他的夢,沒聽見院子裡有大動靜,自己倒是笑得說不出話來。
路榮行根本沒聽清他在講什麼,關捷就是這麼一個人,完全沒法給人講笑話,話沒說兩句自己先笑死了,也不知道是什麼毛病。
關捷把自己逗夠了,跑到路榮行家的堂屋裡坐著等,仰靠在椅背上,右邊的小腿搭在左腿上,尋思著今早吃什麼好,不過還沒思考完,路榮行就到前面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