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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他萬萬沒想到,羅雨晴沒有她看起來那麼無害,她不僅沒有被他的引誘和照片嚇倒,甚至還奇葩地以為這是另外一種情趣,她迅速墜入了愛河。
這個走向令楊勁雲措手不及,他需要的不是女學生的愛慕,而是她們不敢反抗。
他委婉地像羅雨晴提出這樣下去不行,他希望和平地終止這段關係,但是戀愛腦的羅雨晴不答應,要不是她在機房門口拉扯,楊勁雲覺得之後的一切都不會發生。
刑訊期間,問話的一個警官家裡有個閨女,實在忍不住,出門的時候突然回身一腳將楊勁雲踹翻在地,要不是同事攔著,楊勁雲肯定會被痛打一頓。
同事安撫警官,說楊勁雲是人渣,法律會制裁他,讓警官不要感情用事。
楊勁雲用戴著手銬的雙手護住頭,不知道是疼狠了,還是被那一口一個“人渣”給刺激到了,他突然怪笑著抬起了槓。
“我是人渣,那你們是什麼?少在這兒假清高了,明明是你也不說,他也不做,是你們所有人一起成就了我……”
霎時屋裡屋外,除了楊勁雲的笑聲,只剩一片死寂般的沉默。
6月初,公安這邊結了案,火速將案子移交給了法院公訴。
負責審理的檢察官在看完卷宗以後,私心讓公安給受害者們遞了個話,讓她們在法庭上附帶提起民事訴訟,要求被告做出賠償。
這些事情離學校很遠,路榮行和關捷無從得知,他們只是開了一個大會,校長代表學校向幾位女生鄭重道歉,但講話里沒有提她們的名字,一律用姓名加某某代替。
即使是到了道歉的時刻,學校、當事人和家屬仍然必須顧慮,貞潔話題對一個女孩名譽的深遠影響。
7這個數字讓路榮行感覺觸目驚心,池筱曼揭開了他心心念念的真相,可這個結果卻讓他更加難受。
靳滕站在人群里,覺得這才是令人悲哀徹骨的地方,有些受害者,他們竟然不方便有姓名。
一審判決在中考後面,池筱曼一直沒有回校,她在家裡準備考試。
只有填志願那天,她到孟萍辦公室填了個表,班上的同學都不知道。
路榮行挺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的理綜稀爛,直接忽略了市重點,填了都屬於第二批次的成南和林原。
成南也是不錯的高中,汪楊覺得考這個也行,路建新根本沒意見。
這一家子都老尊重兒子的意見,並且和諧得不行,卻把隔壁的李愛黎看急了,她心想重點班的都只往二類報,那關捷豈不是只能報三類才保險了?
她去問關捷:“你覺得你能考上哪個高中?”
關捷還沒到開始打聽市里具體有哪些高中的時候,被問得一腦門霧水,但又怕說了實話挨罵,只好用打馬虎眼:“你放心吧媽,我會努力學習的,你不要老問我,我壓力好大。”
李艾黎橫豎沒從他身上看出“壓力”的氣息,只能嫌棄他:“你也爽不了多久了,放完假回去你就初三了。”
關捷心說初三就初三,好像他上不過初三一樣。
不過話是這麼說,初三到底是斷苦日子,路榮行熬得太陽穴脹痛不已。
到了6月21號傍晚,他終於能歇口氣,不用再上那麼晚下課的晚自習,坐上了學校租的大巴,踏上了去市里中考的路。
他去學校集合之前,關捷將他從家門口送到了院子外面,給了他一片口香糖。
當時路榮行正在路邊檢查他的准考證和2B鉛筆,騰不出手,關捷嚼著嘴裡的,順手給他剝了片新的,伺候大爺一樣送到了他嘴裡。
路榮行嚼著同款的綠箭,檢查好裝備拉上封口,又捏起手指在關捷的拳頭上碰了一下。
關捷一副鼓勁的樣子:“必須超常發揮,哈?”
路榮行不爭氣地地說:“超不了常怎麼辦?”
關捷對成績很寬容,又往他的拳面上懟了一下:“正常發揮也行,葉子哥也要好好考,加油。”
路榮行說了聲“好”,背著一堆重點摘抄和試捲走了。
汪楊請了假,提前到市里訂賓館去了,路榮行晚上就在外面睡,他沒有集體生活的經驗,對安靜程度比較苛刻,賓館對他來說也吵,但肯定比集體宿舍要好,吃飯倒是跟著同學們一起。
林冬三餐都在說緊張,路榮行還好,他就是思維有點活躍,晚上前半段睡不著。
主科目和理綜考試都還算順利,起碼最差的數學,路榮行就剩最後那道論證題沒做完,對錯他就管不了了。
考到史地生那場,才開卷,坐在他後面的女生就突然一頭栽到了地上,因為太緊張有點缺氧。監考老師不許任何人動和側頭,喊人進來將她攙了出去,過了半個小時她才回來。
考到第三天中午,路榮行的初中徹底宣告結束了。
汪楊跟他在學校外面打過招呼,自己回去了,路榮行坐著來時的大巴回到學校,在教學樓旁邊碰到了回來收拾書本和行李的池筱曼。
她的狀態看起來還行,跟離開學校之前沒什麼太大的變化,還主動跟他打了招呼,問他考得怎麼樣。
路榮行說不知道,反過來問她。
池筱曼遲疑了一下,笑了笑:“感覺沒發揮好,不過幾分都走,不復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