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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捷一臉無所畏懼的表情:“不會的,東西是教練准我們吃的,要寫檢討也是他寫。”
路榮行為這個老師的“離經叛道”吃了一驚,略微斜側著眼仁說:“教練準的?他圖什麼,看你們吃東西他講課有勁是嗎?”
“不是,”關捷心說老明哥又不是有病,好笑道,“是班上有個女生,血糖比較低,星期一上課起來回答暈過去了,給教練嚇得夠嗆。”
“讓她休課她又不干,教練就去稱了一袋子糖,每人發了一把,讓頭暈的、飯吃少的沒事就吃兩個,還能提提神。”
關捷說著把兜里掏空了,攤到他面前說:“喏,就這種,酸到升天,你要不要?”
因為關捷不是哭哭啼啼的性格,路榮行說實話,看不出他到底有多辛苦,直到聽見這些才突然有了點感觸。
學東西的苦處他很早就嘗過,那會兒最開始練琵琶,左邊的指頭被弦勒到紅腫發亮,腫了也得往鋼絲上摁,右邊的關節沒耐勞度,輪不到三分鐘就酸軟,再強練就一輪一輪的抽筋。
苦是應得的活該,因為他要繼續往前,站在過來人的立場上看,關捷也不值得同情,自己或許還該給他點兒尊敬。
但尊敬沒有,路榮行就是有點不忍心,他習慣了關捷輕快散漫的樣子,不習慣矮子來吃苦頭。
他沒接糖,只是看著關捷說:“你的頭也暈嗎?”
關捷看他沒動作,將手掌往他眼睛附近託了一把,因為身強體健,註定當不了一朵嬌花地說:“不暈,我就是有點兒困。”
路榮行把他拿糖的手推回去了:“那你留著提神吧,我不太吃這個。”
關捷知道他的習慣,撿出兩個自作主張地塞進了他的校服口袋,剩下的自己裝回去了,循循善誘地說:“我還多得很,給你兩個,打瞌睡的時候用,跟狗皮膏藥一樣管用,真的。”
路榮行白得的,真的假的都無所謂。
這時,腦子裡轉膽礬的那個兄弟從走廊那邊回來了。
路榮行指了下他,勤學好問地說:“你們老師說膽礬的時候其他人都在笑,你們在笑什麼?”
關捷給他解釋:“膽礬的分子量是250,教練說他是個250。”
路榮行開眼地說:“你們教練還挺高級的。”
關捷聽得出他的言下之意,附和得不行:“是的,高級得不得了,罵你聽不見一個髒字,叫你爸爸來告他都不行。”
路榮行笑道:“他罵你了?”
關捷點了下頭,樂意把糗事給他當笑料,抖得毫無負擔:“他說我就是個銻。”
路榮行這時聳了下肩,表示沒聽懂。
但多年以後他想起這個笑話,覺得比起這個銻,教練更應該說他是個零。
關捷樂道:“銻的元素符號是Sb。”
路榮行不知道他挨了罵,哪兒來的臉笑成這樣,但笑容大概有感染力,弄得自己也跟著瞎笑,並讚美道:“你們教練真是個人才。”
關捷心裡認可,嘴上卻笑著說:“他也是個銻!對了,我這星期要回家的,你別一個人溜習慣了,先跑了啊。”
路榮行一臉“你放100個心”的表情:“我這周要去跟孫雨辰合拍子,跑不了,不過我們地理老師現在喜歡拖堂,外面比較冷,你收拾好了就直接去練功房等我。”
關捷比了個“ok”的手勢,陡然想起也有很久沒見過清音那幫子人了,打聽道:“孫雨辰,跟白哥和好了嗎?”
路榮行沉默了一秒,嚴謹地說:“孫雨辰覺得和好了,劉白覺得沒有。”
關捷“哦”了一聲,覺得這結果有點不對勁,想不通地說:“他們兩個到底什麼情況?不是白哥錯了嗎?孫雨辰都不計較了,怎麼還合不好?”
“我是聽毛子他們說的,”路榮行轉述道,“那天孫雨辰過生日,劉白的導師有個幼教的項目要談,到了吃飯的時間也沒談完,劉白沒去成。”
“但這個前面還有個事,就是那個幼教的項目,劉白之前是帶著孫雨辰一起在做的,不過孫雨辰中途退出來了。”
舉人偷偷地說孫雨辰就是個大少爺,自己有錢,吃不了那苦,還把介紹人弄得下不來台。
不過路榮行不好說他,只說:“要是他不退,他跟劉白的事一樣多,也不會顯得劉白事多了。”
他說得比較委婉,不過關捷聽明白了,簡單來說,就是孫雨辰追錯人了,他應該追一個和他一樣有時間的人。
不過劉白也太不愛解釋了,關捷還以為他把孫雨辰還屁來著。
扯完這個八卦,課間的餘額就快耗盡了,路榮行瞥見那個教練從辦公室踱了出來,就讓關捷回教室去了。
關捷聊了會兒天回來,上課輕鬆不少,一個下午都沒吃糖,老明哥知道他們都在求解脫,愣是在晚自習結束之前,強行給有機物劃上了句號。
關捷合上書的瞬間,陡然有了種一身輕鬆的感覺。
後面兩天就好過多了,他們鞏固了一下重難點,用一种放松的進度迎來了周六。
放學後關捷在鋪位上拉床單,才想起來他的裝備有一個月沒洗了,之前都是一周一洗,好在他本人皮糙肉厚,居然沒有生癢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