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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捷就是嚇唬他,沒想真的跟孟買打架,他還不至於那麼暴躁,被人拽個衣服就幹起來。
雖然說不明白,但打架也是要講氣氛的,孟買目前還沒有打他的意思,身上沒有那種繃緊的感覺,關捷意會得到。
所以他只是揮著拳頭,斜著打出一個了大偏角,在他孟買臉旁邊的空氣里虛張聲勢地捶了一下。
孟買的注意力被他的拳頭引走,手上的力道不由就出現了疏忽。
關捷逮著這個機會,猛地將自己的校服一扯,從他手裡脫了出來。
脫開之後因為站得太近了,關捷還記著他扯自己那點小仇恨,以牙還牙地推了孟買一把,人陣都不輸地說:“不松就打你唄,還能求你不成。”
孟買本來就擋在門口,剛剛為了揪他,稍微往前走了一點,不過離門仍然很近,應力往後跌倒,後背瞬間撞在門上,發出了“嘭”的一聲。
他躲完發現關捷是在忽悠他,當即有點搓火,沒料對方還會推他,等在撞擊和門的支撐下站穩,忍不住有點被關捷的牛皮話驚到了。
對面的學生不該是這樣的,尤其是孟買還聽毛子吹過,說這矮哥是搞競賽的,還是個智商流。
孟買從小到大都沒怎麼接觸過好學生,對好學生有種呆傻的刻板印象,心想這種不應該更老實嗎?怎麼會是這個叼樣?
“叼樣”的關捷推完他,還嫌距離太近了,自己又往後退了退,接著拉著衣服下擺聳了下肩,將被扯錯位的校服大概抖回了原位。
這邊他忙著修復形象問題,那邊也沒閒著,衝著孟買挑了挑下巴,意思就是“還來嗎?大兄弟”。
“大兄弟”被他凶出了一點忌憚心理,手上不想來了,但心裡的悶火不僅沒發泄出去,還被反彈了回來,嘔得差點吐血,嘴上沒法說出好話。
孟買冷笑道:“怎麼著?不歡迎你就想打人,挺能耐啊你們城南的。”
話剛說完,屋裡的人聽見之前撞門的動靜,剛好過來把門打開了。
而在關捷背後的走廊里,準時下課的路榮行也就多一個取琴的時間,好巧不巧,也踩到了這個節點上。
里外的人都聽到了這句話,霎時各有感觸。
聽見那句“不歡迎”,路榮行瞬間皺了下眉。
原來這屋裡的人不歡迎他們,這事路榮行以前還真沒感覺到。
他進了那屋,向來都直奔門對角,孫雨辰用的豬皮鼓就架在那兒,路榮行往旁邊的琴凳上一坐,起來的時候就該走了,不怎麼跟那些跳舞的打交道。
可是關捷在開始競賽之前,每次都坐在跳舞那堆人常蹲的那片牆角下面。
這瞬間路榮行突然遲來地想到:既然不歡迎,那他們為難過他?排擠過他嗎?關捷又願意到這裡來嗎?
他不跳舞,也不會樂器,到這裡的唯一的目的就是等自己,自己倒是有事干,可他沒有,他無不無聊?想不想走?
這些路榮行都不知道,但他越想越覺得答案是肯定的,心裡頭就慢慢添上了堵。
他為什麼沒注意到這些事?而關捷要是有什麼不愉快,又為什麼從來沒有跟他說?
上次張一葉那回也是,喊他就出去了,結果被逼得在大巴車上寫作業。後來問他,他說要玩,但愛玩的人還寫什麼作業,抄不就完了麼。
所以關捷到底是怎麼回事?
路榮行想來想去,也沒別的理由可鑽研,只好想道:他是礙著鄰居的情分,抹不開臉,不好拒絕自己嗎?
相比他這個一竅不通的思索,清音這邊的情況就混亂多了。
因為門開得突兀,門板兩邊的人也沒有打過招呼,這使得屋裡的哥們才按下把手,孟買就在倚靠力下猝不及防地失去了平衡。
他斜里一屁股坐在門上,整個人以屁股為支點,撅開門板墩在了地上。
開門的人受他連累,被門扇迎面拍上,身體掀出去倒是沒倒,就是肚子旁邊被把手頂到,疼得喊了聲“草”。
關捷面前又是門響又是喊痛,還有屋裡傳出來的音樂,動靜都比較大,完全壓過了背後的腳步聲。
屋裡的其他人聽見動靜,有的看了過來,有的走了過來。
開門那人扎著個小辮子,搭了把手,將正在爬起的孟買拉了起來。
他開門的時機有點微妙,剛好就在孟買說關捷打人的時候,正常人好好地不會說什麼打不打,也不會靠在裡面有人的公共教室的門上,而且關捷的行李還被丟在地上。
小辮子當即就誤會大發了,以為是關捷把孟買摔到門上的,他揉著肚子不太和善地看了下關捷,問孟買:“咋的,他打你啊?”
關捷看了下屋裡的人,發現一個眼熟的都沒有,這會兒孟買要說是的話,那關捷感覺自己很難扯得清。
孟買雖然想抽死關捷,但到底更愛面子,在聚眾毆他挑他和顏面之間,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後者。
如果他還想繼續牛逼哄哄,那再怎麼挫,也不能在江湖上留下一個被初中模樣的好學生一腳鏟飛的搞笑傳說。
“沒有,”孟買腚疼,心情更糟地說,“他想打,但還沒打上,你他媽就把門打開了,老子這樣不都賴你?”
小辮子一聽沒關捷什麼事,為之前的不客氣訕訕地回了個笑,咬著後槽牙小聲地削他:“賴你大爺!沒打你喊個球!丟老子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