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善行善行,善良的路榮行,關捷希望他願意。
可下一秒他將目光往前面飄去,卻見路榮行正笑得和何維笑、黃燦等人如出一……好吧,稍微還是有點區別,他長得最帥,也笑得最含蓄。
關捷的指望瞬間就涼了,連路榮行都在看笑話,他恨英格立洗果然不是沒道理。
路榮行雖然沒看見關捷的表演,但連聽帶看,托老師複製一遍的福,基本知道他背著自己幹過什麼。
關捷出去了半年,路榮行就整整有這麼久,沒有看見他出糗了,以至於腦子裡差點都忘了,關捷即使武裝到競賽,骨子還是個狀況不斷的小傻缺。
居然用手比了個打火機……
路榮行真是不知道他的腦筋是怎麼長的,簡直服得不行,愉快讓路榮行忘了帶他躺贏的事,儼然成了一個坐等好戲的圍觀群眾。
很快他看見關捷突然看過來,盯了自己一瞬,接著意義不明地撇了下右邊的嘴角。
這麼快而細微的臉色變化,路榮行不可能辨別得出來,他跟關捷對望了一眼,在稍縱即逝的片刻里意識到,該回答問題的時候他在到處亂瞟,很可能就是沒轍了。
關捷確實是這個狀況,不過答不上也沒什麼,反正不會比打火機更可笑。
他的視線已經在準備折返,去跟老師說不知道了。
可就在這時,還在他眼裡的路榮行有了動靜。
關捷看見他動了一下,焦距瞬間拉回到他身上,然後他就看見路榮行側著坐在前座上,嫁雞隨雞似的,放著正宗的英語不炫,居然也成了動手黨。
要論生火哪家強,打火機有了,火柴也不能缺席。
路榮行一本正經地看著他,不知道是笑話還是笑話,有樣學樣地比了個……擦火柴的動作。
關捷和他大眼瞪小眼,心裡很想沖他翻個白眼。
這算哪門子強有力的支援?他比不出來火柴嗎?那是不可能的。
他在Z大做實驗培訓的時候,有機實驗的戰術手語都學了十幾個,比如手掌豎起來左右搖擺,就是這個東西加不得,右手橫著抱一下左臂,就是你的容器快爆炸了等等。
關捷的手勢打得不知道多像,可這是口語課,他就是個笨蛋,也不會立刻在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
所以他固然是自己看上的人,但關捷還是決定實事求是,他無語地橫了路榮行一眼,同時也無視了胡新意在旁邊捅他的腰的動靜,行動如風地用一句不知道獲得了坐下的權利。
路榮行一聲match還沒來得及說,就已經沒了用武之地,只好看關捷一邊坐下來,一邊掀動嘴皮子,不滿地“吡”了自己一聲。
這態度應該算是不識好人心,不過好人路榮行從他身上收穫的快樂還是大於不快,忍不住笑得露了牙。
他從小就愛逗關炸毛,這次也不例外,公然又沖關捷擦了下虛空里的火柴,“吡”地配了下音效,學著關捷中式英語低聲說:“鷗嗚闊死,安得Z死。”
老師都走了,他還在沒完沒了,關捷抬腿就在他板凳上蹬了一腳,臉上有點嫌棄:“笑死你。”
這也就是他脾氣好,換個人早抽他了,不過關捷轉念一想,覺得要是不是自己,路榮行應該也不會跟別人開這種玩笑,於是他的嫌棄瞬間不見了。
路榮行感覺到了椅面上傳來了一點震顫,強度很弱,說明下腳的人沒用什麼力氣。
老師已經走到前面幾排的位置上去了,路榮行一直往後看說不過去,他不得不笑著留下一句,轉身坐正了:“我不能死,我還要看你在下次課上的優秀表現。”
優秀個雞毛!
關捷上課之前還在跟他糾結,要不要聽講,這會兒立刻說話像放屁了,頭往前探,方便講小話:“再見吧朋友,下節課我不來了。”
路榮行貼在椅背上,側過頭來露側臉給他看,笑聲和話音都壓得很低,裡面有股勸和哄的意味:“來,下次我坐你旁邊,包管你什麼問題都能答上。”
關捷並不稀罕優秀的表現,但他有點想坐在他身邊,歪著頭撐住臉,心裡答應了10遍,嘴上還在裝矜持:“真的?”
答上沒問題,對不對就另說了,路榮行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真的。”
關捷的心意不允許自己不答應,這種增加接觸的大好機會。
菲利普的課上氛圍輕鬆,學生也相對更活躍,但事實證明明戀暗戀都傷心神,路榮行和關捷都沒怎麼聽講,一直在暗度陳倉地傳紙條。
關捷:你說我該聽老張的嗎
路榮行:該吧,但你聽得進去嗎?
關捷:夠嗆
路榮行:你這麼清楚,那就按你自己的打算來。
關捷:可老師說的也有道理啊
路榮行太懶了,都沒寫字,直接從旁邊拉了個箭頭,指回了“該吧”那一行。
關捷一看就發現這事沒得聊了,老師的話不敢不聽,自己的主意沒魄力堅定,他泄氣地將下巴戳在桌上,萎靡了一會兒,感覺傳得有點意猶未盡,就在聊天內容上加上方框、菱形和箭頭,畫成了一個循環語句的程序框圖。
路榮行接過來後愣了一下,在下面寫道:這是我們高三數學書里的東西,你什麼時候學的?
關捷看了更茫然,有點驚訝,按捺不住燃燒的講小話之魂,躲在他後背嘀咕了起來:“數學書里的?不是吧,這不是C語言裡面的什麼for循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