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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詩雨跟肖健是小學同學,但是這女生非常不喜歡這個饞死鬼投胎,之前是因為剛來,誰都不認識才跟他坐一起的,現在有熟人可選,早就跟右邊的約成了一團。
落單的肖健本來在東張西望,聽見胡新意的話立刻湊了過來:“關捷算我一個,我要跟你一組。”
關捷覺得肖健好玩,就是好吃了點,不過他自己也半斤八兩,所以沒什麼意見,他抬眼去看胡新意,後者也是隨便派,一個小組不到兩分鐘就組完了3/4。
靠牆的包甜還想跟關捷一起坐,她對他首先有源自於小學帶來的好感,其次是這幾天一起坐嘗到了甜頭。
關捷不會說她胖,也從不議論別的女生的長相。自從跟他坐在一起,包甜下課就很少憋尿了,以前因為她這個體型,從同學背後進出根本不可能,只能讓對方起來讓位,現在這個顧慮不存在了,因為關捷每天下課都在樹林裡打轉。
老王一說完她就去看關捷,還沒鼓起勇氣說話,這位就雷厲風行地找了兩個男生,包甜有點失望但是更著急,看著旁邊的三顆腦袋滿教室張望就是不看她,頭腦一熱惡向膽邊生,心裡十分緊張地說:“加……我行嗎?我也想跟你們一起坐。”
張望得正歡的三人聞言一起扭過了頭來。
胡新意是吃驚,他沒想到自己都叫過別人死胖子了,這女生居然還想跟他坐,可以說是很不記仇了。
肖健是覺得完全可以,包甜家裡條件不錯,他沒少隔著座位問她討東西吃,她每次都給了,並且還很痛快。
關捷則是愣了一下,心頭忽然滋生了一點羞愧,他覺得自己太喜新厭舊了,居然把老同學忘了個精光。
有鄭成玉比在前面,包甜就是女孩裡面事兒最少的姑娘了,不告狀、不噘嘴、不跟他劃三八線,還經常分他東西吃,除了有點無趣,坐在她旁邊其他都挺好的。
他沒敢看眼睛地看了下包甜,緊接著去跟另外兩人面面相覷,肖健率先點了頭,胡新意隨大流,關捷這才對包甜點了頭。
接著4人小做商量,關捷和胡新意一排,包甜和肖健當同桌,在此期間,老王在講台上做了17個鬮,讓每個組派個人上去抓。
他們組本來是想根據紳士風度的原則讓包甜去,但她不愛被人注目,最後肖健上台去抓了個7號,關捷的第一個月就在二組的第5排安了家。
他坐在前面的裡面,包甜坐在他後面。
在主觀的學習能力覺醒之前,學習會是一件痛苦的事情,關捷晚上還是打瞌睡,塗了風油精也不管用,這不以他的主觀意志為轉移。
開學的頭幾個星期,校長和主任一般熱衷於抓紀律,他們像幽靈一樣飄蕩在教室外面,看見有講話的、搞小動作的和靜止不動的,就抄下組別和位置,回頭轉告給個班的班主任。
關捷就屬於第三種,但他也不會坐以待斃,他一般用左手撐著腦袋、右手拿著筆,假裝自己在做閱讀理解,實際上他在打瞌睡。
但他的手也會動,因為他的手腕和胡新意的之間綁著一根透明膠,被書壓著從外面看不見,每隔幾分鐘,將漫畫書包在書皮里當教材看的胡新意就會扯他幾下。
關捷因此逃脫過了好幾回檢查。
包甜在後面看他倆像牽紅線似的纏手腕,感覺關捷的聰明全都沒用對地方。
這天下自習之前,老王交代大家明天全部都穿校服,因為明天下午要搞校級的大掃除,學校會有老師隨機拍照,洗出來貼到告示欄里。
臨到睡前,107宿舍迎來了它的第一場糾紛。
洗澡的時候,趙洋平和謝天、張博在洗漱間討論班上哪個女生長得最好看。謝天說沒有好看的,張博說他沒注意,趙洋平就提名羅雨晴,說她長得很白,頭髮還拉過,跟其他的土村姑都不一樣。
單純討論女生的長相,其實是男生宿舍里很素的一個話題,高中大學的更過分。
肖健聞言立刻投了張反對票,說:“她哪裡好看了?整天就會像個癟嘴老太太一樣嫌這嫌那,平兒,你的眼光很成問題。”
趙洋平是班上最高的男生,留過級,和路榮行一個年齡,關捷還是豆芽菜他就已經有了稀疏的體毛,性別意識已經覺醒,關注的點和肖健完全不一樣。別人還在膚淺地看臉和零食,他就已經會看身材了。
他用一副瞧不起人的語氣答覆道:“跟你說不通,健健,你再那麼叫我,我他媽就把你按在床上,床板都揍穿。”
肖健在床上抱著雙臂往牆上靠,邊靠邊沖外頭喊:“誒呀媽呀我好怕,捷哥有人要打我。”
捷哥此刻正在前門的走廊下晾衣服,他在玩耍上面極盡耐心,內務上卻不行,晾個衣服都嫌麻煩,不肯一件一件往上頂,而是蹲在臉盆上都掛好了,一把抓地上撐衣杆,掛到鐵絲上了再用杆子稍微撥一撥,撥得鐵鏽撲棱撲棱地往下掉,然後讓他自食惡果。
一小撮鏽塊不偏不倚地揚進了他的眼睛,關捷的右眼被蟄得不行,在門口揉了又揉,感覺那東西還在眼睛裡磨,正難受聽見肖健叫自己,連忙回去讓他給自己看。
肖健的玩笑被他打斷,看見右邊眼睛稀里嘩啦地流著淚,被嚇了一跳,瞬間正經起來,臉對臉地湊過來扒開他的上下眼皮往裡瞅,可他什麼都沒看到,就扯著嗓子喊胡新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