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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真的是生平第一次,關捷後背發涼,有種被自己感動到的錯覺。
金牌……賽前他和路榮行開玩笑,賽後居然真的拿到了它,而放在去年的這個時候,關捷連這種玩笑都不會開。
它真的是金的嗎?長得是什麼樣子?上面印不印他的名字?
這些關捷都不知道,但他很期待見到它的那天。
翌日,冬令營舉行了閉幕式,關捷按照台上的點名,上去領了獎牌和證書。
晚上部分學生跟著老師去市區一刻游,剩下的收拾東西,不等第二天正式返程的時間到來,早早地閃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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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台上的風有點大。
關捷說他的車17點35分進站,但50分了,路榮行還連個從省會回來的輪胎都沒見著。
他放下抬起來看時間的手腕,垂下去摸手機,準備給姓關的不靠譜打個電話。
可是手才拿著手機從兜里出來,指尖卻突然一空,手機被人從背後抽走了。
路榮行心裡一驚,立刻回頭去看,一張帶著得意小表情的歪頭臉登時就躍入了眼帘。
“拿手機是想給誰打電話啊?”關捷明知故問地笑著說。
“你”字還沒出口,路榮行先笑彎了眉眼和嘴角。
東道主省會的麵食大概有助壯素的效果,一個月不見,關捷肉眼可見地長高了一點,看起來有了1米75的樣子。
也許是人逢喜事精神爽,他的臉色比上次回來好看多了,眼睛也亮,看起來依稀又有了他升級關神之前,整天上躥下跳的活力四射,但又比那種狀態文靜一點。
路榮行將他的每一點改變都印在了眼底,意識里永遠充斥著一種熟悉又略帶新鮮的感覺。
如果不出意外,他應該從路榮行的面向方位出現,現在卻不知道怎麼的從背後冒了出來。
路榮行卻沒心思計較這些反常的交通問題,一看見他的人,心裡瞬間就踏實和滿了,意識里洋溢著一種不知名的喜悅。
四目相對的時間很快超過了基情三秒,但兩人誰也沒有別開眼睛,或許想念堆砌到一定的地步,就能夠壓過那些唯恐暴露的小心掩飾。
“你的車呢?”
對視還在繼續,路榮行率先開口,打破了這個相顧無言,唯有傻笑的靜默局面。
他先將關捷裝可愛,但也真的挺可愛的歪腦袋扒正了,然後對他張了下手臂,示意要不要抱一個。
這邊敞開懷抱的同時,路榮行接著自己的話說:“怎麼沒進站?你不要告訴我,你是直接從S市跑回來的。”
關捷真的很想他,對他的肢體接觸不僅沒扛性,還有種根本剎不住的、投懷送抱的衝動。
他在心裡迅速甩鍋:是路榮行要抱他的,不關他的事。
做完這個快如閃電的道德建設,關捷上前一步,抬高右手越過他的肩膀,左手從他身側穿過,用好哥們式的擁抱摟住了他。
“你跑一個給我看看?”他擂了下路榮行的背心,不過力氣不大,笑著說,“進站口出了個交通意外,我坐的車被堵在外面了,我扛著大包小包從路對面爬過來的。”
路榮行用相似的姿勢摟住了他,本來想說你腦子是不是腰果做的,為什麼不給我打電話。
但想到這裡,發現自己被他搶了,立刻對他喪失了同情心,無動於衷地說:“都走到車站門口了還能被攔住,你到底是個什麼人品?”
關捷拿了個金牌不得了,不要錢地給自己臉上貼金:“優秀到物極必反的那種人品。”
路榮行看他倒了十幾年的霉,不可置否地笑了一聲:“算了吧你,你同學呢?”
關捷感受著他說話的時候,從貼著的胸膛里傳過來的微震,偷偷在他側頸的衣服上聞了一口,什麼荷爾蒙爆棚的體味丁點兒沒有,只聞到了一點洗滌劑的淺淡酯香。
“他在路邊上打了個車,回家去了。”
說話間,站台上刮過一陣帶旋的風,關捷立刻感覺到裸露的皮膚上寒氣陣陣,立刻說:“這裡風這麼大,你怎麼不在站裡面等?”
路榮行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種一下車就看見他的心情,只好忽悠他:“我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金牌,激動得站里都待不住,你的獎牌呢?拿來我看看。”
關捷為了拿牌子,不得不鬆開了抱路榮行的手。
他騰出手來,半卸下雙肩包轉到身前,從小側兜里拉出了一塊穿著藍色印字掛繩的金色六邊形獎牌。
拿出來之後,關捷沒有立刻將獎牌遞給路榮行,而是亂七八糟地單挎著包,抬高手臂的同時用手指拉開掛繩,兜頭一套,將它猛地掛到了路榮行的脖子上。
這是他至今為止平凡的生活里,得來的最有排面的東西。
關捷有種迫不及待想要和他共享的心情,這是一記小小的炫耀,也是一份無聲的證明。
對於以後要去上同一所大學的約定,他做到了……
第135章
路榮行看他突然舉手, 一副打人的架勢,緊接著眼前花了一刻,獎牌就壓在了自己胸前的羽絨服上。
隔著兩三層的冬裝, 按理來說, 脖子上有點墜感正常,但胸口應該感覺不到什麼。
但它落定的瞬間, 也許是心理作用作祟,路榮行感覺到了它壓下來的分量,很輕,但卻頃刻牽動了他的情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