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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關捷將路榮行一個人送上了大巴車,回家又折騰了一會兒那些鐵坨子,然後才回學校上課。
2人的校園生活都慢慢步上了正規,關捷上課的時候不再那麼瞌睡了,路榮行在馬路的兩邊跑得也很順利。
雖然每周只有半天假,漸漸的張一葉有時周末也不回來,路榮行仍然每周都回,回來看看他媽和奶奶。
忙碌常常讓人忽略時間,轉眼草木青黃交接。
天氣慢慢冷了下來,關捷在外套里加了毛衣,每天早起後不用再掃清潔區,這活兒被低年級的認領走了。
作為一個初三黨,他的任務變成了每天在樹林裡立定跳遠,為來年的體測三步跳打基礎。
路榮行也從男神被迫轉型成了男病人,每天咳得腦袋眩暈,吃藥早就不管用了,於是別人都在上第一節 晚自習,他一連三四天都在醫務室打點滴。
忙的忙、病得病,陽曆很快跳過舊歲,將寒假推到了學生們面前。
路榮行回家養了將近10天的病,關捷才從補課的地獄模式里被釋放出來,整個人難得沒精神,大中午回家倒頭就睡了,一副困瘋的架勢。
期末考老王盯全班都盯得很緊,更別說關捷這邊還有個助攻靳滕。
關捷又得寫各科老師的試卷,還得背名人名言和英語課本,忙得和被窩裡挑電筒只剩一線之隔。他雖然沒有拼命,但是對於成績和排名,也表現出了前所未有的鄭重,因為大環境趨向如此。
下午關捷沉寂得很,睡飽了起來又精神抖擻,跑到路榮行房裡蹭電視,一口氣看到了十點半。
第二天早上起來,鎮上飄了層小雪。
李愛黎在廚房裡滷菜,關捷坐在灶膛口撿炭,撿進爛鐵鍋里碼好,再用李愛黎的新毛衣針串著兩個雞腿,在那兒翻來覆去地烤。
烤到最後也不知道熟了沒,反正被烤過的藤椒油香得三迷五道,最後不管三七二十一,跑到隔壁和路榮行一人一個分著吃了。
吃完回來被關敏堵在門口,問他為什麼雞腿沒有親姐一份。
關捷振振有詞地說:“誰叫你關在房裡不出來,我怎麼知道你醒沒醒?”
關敏真是信了他的邪,她不出來,就不是他姐,就沒有感情了嗎?他就不能敲個門把她叫出來嗎?分明就是胳膊肘往外拐,原本就沒她的份!
吃吃喝喝又是一年,團圓飯這天,李愛黎發的壓歲錢從20變成了50。
孩子大了,需要錢的地方也多了,她和關寬給不出天大的紅包,只在能力範圍內做了點變化。
關捷拆出了一個意料之外的“大錢”,心滿意足地到處摸出存款,堆在一起數了數。
加上關敏之前給的30,倒數第二次月考,化學滿分全校第一時老王給的20塊獎金,以及零散的幾次給打牌的父母換零錢的跑腿費,他一共有了128塊錢。
離200還差一小半,不過還有半年時間,關捷今年也不打算買鞭炮,所以存夠本他覺得問題不大。
他愉悅地將錢壓進衣服堆里,約上路榮行,溜達到市政府那邊看了會兒煙花。
鎮上的煙花比較簡單,放來放去只有一種五彩的噴花彈,不過因為好多個同時一起放,在夜空里還是閃出了一片小有規模的異彩。
放到中途,旁邊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掀起了一股許願的妖風。
有人在喊xxx我愛你,嫁給我吧可以嗎?
有人叫著希望寶貝快快樂樂地長大。
還有人說萬事如意、身體健康。
路榮行和關捷擠在一起,茫然地對視了一眼,接著才在五顏六色的煙花後面,看到了一條流星的尾巴。
兩人誰也沒有許願,因為他們剛剛成長到,願意相信有志者事竟成的年紀。
年後關捷到親戚家吃了兩天,小舅家還在第一年孝期,沒有大辦宴席,只是從簡地弄了個魚火鍋。
關捷坐在小馬紮上,正對著炤台牆上的姥姥遺像,黑白照里她也沒有笑,一副嚴肅悽苦的樣子。關捷看了幾眼後心裡像是有東西在翻騰,連忙把目光移開了,之後一直刻意不去看那裡。
飯後大家各自娛樂,大人搓麻將、小的看電視,關捷上下不靠,是個孤獨的青少年,騎上自行車回家去了。
碰上路榮行也從親戚家逃了回來,2人走去找張一葉,又在他家看了個鬼片。
張一葉家裡今年多了個阿姨,是鎮小的一個喪偶單身的女教師,張一葉不知道他爸什麼時候和人搞上的,反正他寒假回來,這女士就住在他家裡了。
這阿姨看著人不錯,和氣也不愛念叨,但是張一葉和她相處時間太短,目前沒熟起來,家裡的氛圍就挺彆扭。
3個人攤在沙發上,一會兒嘀咕這個後媽同志,一會兒又說起關捷迫在眉睫的志願。
張一葉還是老立場,堅定擁護關捷考城南,路榮行沒意見,說他能考上潮陽最好。關捷從實際出發,覺得城南他都考不上。
張一葉為了美女也是拼,一直在給他灌“你很棒”之類的迷魂湯,關捷聽了半天也沒什麼信心。
到了初七關捷先回了一中,隔兩天高中生們也去了市里。
剛開學的日子總有些難熬,天還很冷,早起很難,不過一星期下來就習慣了。
3月初,關捷應老師們的建議,去潮陽參加了物理和化學的省級自考競賽,兩門都難得他沒寫完,不過最後化學還是得了個3等獎,把老王給自豪壞了,之後盯他就盯得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