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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榮行還光著腳,先扛不住地將他推了起來,招呼他進去說。
關捷跟他分開了一點,立刻瞥見了他的秋褲配光腳,合起來就是一個大寫的要感冒。
天這麼冷,他體質那麼差,可他就這麼出來了,看起來像是特別關心自己,關捷一瞬間又被他觸動了,伸手推著他就往裡走,嘴上找著藉口:“走走走,我快凍死了。”
路榮行這才有功夫留意了一下他的穿著,皺了下眉心,伸手一摸他的手,感覺觸手冰涼,乾脆抓著沒放,準備這麼捂著進去了,同時越過他,就要去給他提行李。
關捷走的時候,以為秋天就會回來,所以只帶了一件袷衣,回來的路上,他把能套在一起的短袖長袖外套全裹在了身上,穿得很不成體統,但還是有點扛不住。
東西就在他自己手邊,他沒讓路榮行拿,彎了下腰先拎在了手裡,手牽手地被拉進了堂屋。
路榮行的手比他暖和,牽著有種讓人幻想的曖昧,關捷確定自己喜歡他,盯了好幾眼,還是沒有掙開。
他不會主動去揩路榮行的油,但要是被動的,那他肯定偷著暗爽,畢竟是正常飲食男女,達不到聖人那麼偉光正。
其實關捷就是賊膽小,比如牽他的這位才剛開竅,心裡就完全沒有這種甜蜜的小煩惱。
路榮行牽得不知道多自然坦蕩,等他回過神來,有時間了,他還要琢磨怎麼把二百五掰彎了騙到手。
眼下路榮行還想不了那麼多,他麻利地將關捷拉近屋裡,反手帶上了門,關捷不用他交代,順路把行李放在了堂屋的門口,然後兩人一前一後地進了他的屋。
路榮行不愛添東西,屋裡還是他記憶里的布置,關捷吁了口氣,有種終於回到自己地盤的感覺,雖然他真正的地盤在隔壁。
屋裡雖然也冷,但比外面要好得多,路榮行拉開衣櫃拽出一床毯子,提過來抖開就裹在了關捷身上,裹好自己也坐到沙發上,拿毯子角蓋住腿腳,面對面地跟他聊天。
路榮行:“你怎麼要回來了也不說一聲?”
關捷確實有點冷,也沒有那麼細的心,能覺得火車大巴的座位不乾淨,擔心弄髒路榮行的毯子,路榮行來裹他,他就在裡面捏著毯子的搭接口,一團爛泥一樣癱到沙發上,身心一放鬆下來,立刻打了個困頓的哈欠。
他那些小小的傷心事,路榮行願意問,他就可以說,因為這是關心的一種,而他潛意識裡,希望獲得這人更多的關注。
“被刷得太突然了,”關捷抬眼看他說,“有點懵。”
當時他跟前十三名一起在教室里刷題,省選的老師過來敲了下他的桌子,很小聲地讓他出去。
出去之後就在走廊里,老師說他們沒進前五,這次很遺憾,然後打包上車一條龍,大佬估計都不知道他走了。
然後關捷懵了一路,大概故作堅強實在考驗演技,他全身心地投入了才沒露餡。
路榮行看他現在也挺懵的,“嗯”了一聲,一副耐心傾聽的模樣,另一邊又拿了個沙發墊,撈著他的後腦勺給他墊了下頭。
關捷享受著他的服務,心裡還是有點難過,接著說:“想起來的時候已經到市里了,我要是給我爸打電話,我媽肯定讓他開摩托車去接我,天太冷了,那麼遠,我想著打個的直接到了,省得他們擔心,就沒打。”
“那我呢?”路榮行跟他開玩笑,“我又沒有摩托車,不會走夜路去接你,你怎麼不給我打?”
關捷肺腑里總是有股驅不散的氣餒,他垂下眼帘,沉默了幾秒說:“我……不知道給你打電話說什麼。”
說他被刷下來了,馬上就回來嗎?他不想說這些,他想說的是勝利、是榮耀,不是這種灰溜溜的鎩羽而歸。
路榮行沒想到競賽對他的打擊這麼大,另一方面也有點驚訝,他居然有這麼強的好勝心。
這特質在他身上,其實有點少見,不過路榮行突然有點明白了,自己會喜歡他的一個理由。
關捷一直在蛻變,他初中比小學懂事,高中又比初中優秀,幅度從輕微到明顯,以後會變成什麼樣路榮行不知道,但未知的東西更讓人期待。
“不知道說什麼你就說,”路榮行教他道,“餵路榮行,我回來了,你來市里接我。”
關捷被他理直氣壯的語氣逗得勾了下嘴角,嘀咕道:“我可不敢這麼使喚你。”
路榮行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為什麼不敢?”
關捷看了他一眼,默默地在心裡說,因為我很在乎你,只有你回來了,叫我我去接你的份。
但這話他不能說,於是關捷只好打岔:“因為我很窮,用不起會彈琵琶的司機。”
路榮行難以苟同地說:“你不窮,你有我,我雖然不是司機,但我會彈琵琶。”
他真的很喜歡摳字眼,關捷也真的喜歡他,他覺得世上再也找不到一個人,會像路榮行這麼陪著他了。
第119章
關捷一直在外面給他周播, 所以13進5之前的事路榮行都知道,只著重問了下這周的事。
競賽看著高大上,但培訓選拔無非就是做題考試, 日子比學校里還要枯燥, 關捷沒什麼可說的,三言兩語交代乾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