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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子出來了,白哥讓我帶你去練功房聽一下,走不走起?”
第66章
他說的是“你”, 沒有“們”。
本來也沒關捷什麼事,等雞冠頭跟路榮行說完了,他接棒說:“你去吧, 我先走了, 對了行李給我吧,你提來提去的太麻煩了。”
路榮行卻不想一個人坐車, 因為一起回家他們路上可以換著打盹,獨自的話他惦記著琴,總是睡不踏實。
於是他手上沒動,拿眼睛去看雞冠頭, 問道:“他可以跟我一起去嗎?”
雞冠頭長得不是很友善,實際脾氣卻不錯,很好說話, 一問就點了頭, 反正他們哥們兒平時也沒少帶女朋友過去裝逼。
路上3人互相認識了一下,雞冠頭叫王舉仁,是藝校二年級的學生,還主動幫背著琴的路榮行拿了點兒行李。
練功房在藝校東邊,舞蹈學院二層的大教室。
房間隔音不錯,雞冠頭推門之前,關捷在離門一米遠的地方幾乎沒聽見什麼。
等門縫越開越大,音樂才飄出來, 關捷隨之也看到了在屋裡跳舞的人。
在跳的人有3個,劉白、緊身褲和一個關捷沒見過的男生, 3人站著等邊三角的隊形,緊身褲今天穿著帶白條的黑色勒口運動褲,劉白在靠門這邊的後邊。
路榮行和關捷看進去的瞬間,他們剛好在做一組動作。
就是將右手從胯部快速落到膝蓋,左手按胯不動,上身邊往下邊側身,再踩著節拍將右手和右腿同時提起來,右手甩出去,右腳跟著墊一下,側滑一步落地,整個過程中幾乎全身的關節都在活動。
可舞蹈效果看起來,就像是腳像被手提了一下,然後轉了90°那麼簡單,給人一種有點像機器人,但又很靈活的感覺。
門一打開,劉白也看見了他倆,這會兒他剛接上新舞步,需要單手抱頭,全身擺震兩拍後用另一隻手帶膝繞環轉身。
他們在跳的這首歌叫walk,節奏本身就快,舞步又是爵士和hippop的雜交版,所以這一系列動作也就幾秒鐘。
不過劉白還是沖他們打了個招呼。
擺震期間,其他兩人的右手都按在肚子上,就他抬起來對著門口比了個打搶的手勢,比完就用手“引”著膝蓋轉過去了。
這要是在舞台上,“打搶”這個動作大概會引爆一串尖叫。
但即使沒有燈光加持,關捷作為一個外行,還是覺得這傢伙跳得真酷,又靈活又自然。
路榮行和關捷趕上了一個結尾,進來沒兩分鐘,dancer們就用手輕點胸口,後退著散開笑了起來。
鏡子對面的牆壁這邊,蹲、躺、坐著7、8個男生,舞一結束他們就開始起鬨。
有的說毛子扭起來像殭屍,有人說小白有2個點沒踩到,關捷沒機會細聽,因為劉白跳完就過來了。
走過來的中途有人隔空丟了他一瓶水,劉白接住擰開潤了下喉,蓋著蓋子滿頭是汗地說:“來了啊,先把東西放下吧。”
東西里主要還是琴重,路榮行卸下琴包,將它和衣物作業一起靠到了牆邊。
等他放好後劉白說:“我們老師吃飯去了,一會兒就過來,我先給你們拉個皮條。”
說著他哥倆好地搭著路榮行的肩膀,半推半引地把路榮行帶到了房中央,沖牆根下的一溜人說:“這是路榮行,咱們老師要找的琵琶演奏,旁邊這個是他弟弟關捷。”
話音剛落,屋裡響應起稀稀拉拉的掌聲,帶頭歡迎的人居然是孫雨辰。
他已經把那頭捲毛給捋直了,剪了個清爽的學生頭,看起來比非主流那會兒順眼多了。
王舉仁不知道從哪裡拎來2瓶礦泉水,遞了過來。
關捷在路榮行後面接住了,不自在地對著這些藝校的學生抿著笑。
接著看劉白逐個地點外號,他管孫雨辰叫辰子,雞冠頭叫舉人,緊身褲叫毛子,後面那幾個因為之前沒見過,綽號關捷沒記住。
不過最後那個臉上長痘的關捷留意了,叫孟買。
這個孟買想無視都難,他的態度很刺,對來者是客的他們不僅沒個好臉色,被點到名後還挑釁起來了。
他昂著下巴將路榮行上下打量,眯縫起來的眼裡裝著不信和不屑:“小白說你的琵琶彈得特好,我還沒見過男的彈這玩意兒是個啥樣誒。現在剛好沒什麼事兒,帥哥,給我們露一手唄?”
最後那個“唄”字里,一點徵求意見的意思都聽不出來,就跟古代的紈絝到風月所里點了花姑娘似的,讓人聽著不是很爽。
關捷瞥了路榮行一眼,發現他臉上沒有生氣的跡象。
但路榮行不生氣的時候也能氣死人,他剛想說“不給”,劉白卻先一步說話了。
他不高興的時候眉毛和上眼皮會同時壓低,顯出幾分凌厲來:“孟買,注意一下你的態度。他是我跑了好幾趟才請來的,本身也不是很願意加入,你有什麼意見,可以沖我來。”
不吵架的時候,孫雨辰就是劉白的跟屁蟲,聞言立刻同仇敵愾地看向了孟買,一副掂量的表情。
孟買有點怕劉白,被他一盯眼神就游移開了,移到一半又對上了孫雨辰,登時感覺全天下都在跟自己過不去。
但他又剛不過這兩人,只好壓抑著內心的怒火,從牙縫裡擠出一句含糊的嗆聲:“我沒什麼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