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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思來想去,還是今天晚上做完了,明天帶回來,再去教練那兒掃回去最合適。
關捷打定主意,老冰棒也不買了,站起來看著潮陽的主教學樓默念了兩遍保佑保佑,接著從席地而坐的家長叢里借道離開潮陽,往城南那邊去了。
老明哥不是監考老師,但他的家就在學校附近。
關捷打電話和他說了下情況,教練二話不說,直接跳過他,把郵箱發給了蔣老師。
然後在關捷坐車到他家之前,又來電說卷子已經打出來了,關捷過去領了卷子,馬不停蹄地殺回家幹活去了。
他上了回鎮上的大巴後沒多久,路榮行考完第二場,出來打電話查崗,問他說:“你怎麼好像還在車上,還沒回家嗎?”
“在大巴上了,”關捷尤其關心他的數學,忍不住又問了一遍上午的車軲轆話,“數學感覺怎麼樣?”
路榮行實話說:“不知道,一直在趕得不行地做題,打鈴了還沒寫完,沒時間感受。”
關捷強行安慰他:“不知道就穩了,我冬令營的理論考完也是這樣,你還記不記得?”
路榮行哭笑不得:“記得,行吧,你是金牌,你說穩了就穩了。我不是讓你早點回去嗎,你怎麼還是耗到這麼晚了?”
“沒有,我去跑別的事了,”關捷給他說了下蔣老師的卷子。
路榮行恍然大悟完,不想他在外面挨曬,不厭其煩地叮囑道:“你明天下午4點再來,直接回學校的寢室樓下等我,好吧?”
“好好好,”關捷照樣使用忽悠大法,說完跳了話題,“你爸媽給你打電話了嗎?”
路榮行:“哪有不打的?中午一個剛剛一個,我一出考場電話就進來了。”
“關心你嘛,”關捷笑著泄汪楊的密,“昨天晚上我媽還慫恿你媽,買了鞭炮和香去拜了土地公的。”
路榮行好笑之餘,又有點心酸,感覺他媽應該是愧對自己,所以只好去寄託怪力亂神。
兩人沒聊多久,何維笑的電話打進了路榮行這邊,他就只好先掛了。
晚飯路榮行回學校吃的,吃完班主任弄來了一個相機,趁著天還沒黑,組織大家在外面為青春和同學情誼留點回憶。
路榮行不愛照相,躲得離相機幾十米遠,坐在草坪上吹風,腦子放空地看著自己高中生涯倒數第二天的傍晚,一點點黑了下去。
同一時間,大院裡的關捷吃過晚飯,已經從病房裡回來了。
他點了卷盤香擱在腳邊,又用手機定了個4小時的鬧鐘,接著在桌子前面坐定,開始了沒人監考的考試。
卷子的難度和國決相當,關捷一口氣做到了10點40,用圓圈框住了72,繼續寫到了11點11。
然後寫完他才發現,這張卷子好像特別廢草稿紙,每道題的步驟都很多,導致A5的材料紙他用了9張。
寫完關捷去洗澡,洗完回屋,在後門口和起夜的李愛黎撞了個正著。
“你可真是了不起,”李愛黎看他二半夜才洗,對他意見很大,“又不用上學,還搞得好像比我跟你爸加起來都忙。回屋快別玩手機了,趕緊睡吧。”
關捷去給路榮行陪考,這事沒給家裡報備。
反正白天家裡沒人,爸媽不會問他的去向。
而且因為父母沒要他的800塊獎勵金,關捷有了能在局部範圍能當家做主的小金庫,不用問父母要路費,沒覺得這是什麼需要交代的事,也就沒有交代。
他已經開始到了凡事都有自己主意的時候,不再像小時候那麼依賴父母了。
8號一早,李愛黎前腳起床,關捷後腳也起來了。
他端著口杯蹲在院子裡,一邊刷牙一邊說:“媽,我今天要去學校交卷子,晚上跟路榮行一起回來,估計會有點晚,你跟爸別等我吃飯,給我留點菜就行。”
李愛黎不懂他天天在家打轉,哪兒來的卷子要交,但聽起來是正經事,願意無條件支持他,說著好地騎車出了門。
關捷今天又比昨天有經驗,到了市裡的客運站,直接上了去潮陽的公交。
考完了最容易踩雷的數學,8號的科目對路榮行來說,基本都是他的主場。
他人品不錯,考試這兩天陽光普照,沒碰到雷雨,上午考英語聽力,收音機的頻道音效很好,路榮行聽完就能給自己打分,聽力30他就是沒有滿分,應該也有27。
兩場考試,他進去和出來的狀態都比較放鬆。
關捷傻乎乎的,盡職盡責地在外面陪坐了一天,被蒸得耳熱眼花,啃了不少冰棍。
中午路榮行還是端著碗來找他,潮陽今天的米飯升級了,碗裡盛的是蛋炒飯,關捷沒頂住它的誘惑,吃了他的好幾口。
然後等路榮行來要一口他的冰棍,他又變成了葛朗台,一滴融化的冰水都不給路榮行喝,跑去買了瓶農夫山泉的礦泉水。
路榮行灌了口水抨擊他:“小氣鬼。”
關捷就是小氣,他在操天下之大心的家長堆里呆了好幾個半天,憑空長了不少陪考經驗。
什麼這啊那的吃了會壞事,午覺睡長睡短了都有問題,被帶得有點小心過度了。
吃完飯,路榮行覺得太熱了,指揮關捷去蹲樹蔭,自己溜達回車上去打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