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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敏把擰好的毛巾扔他頭上了。
第80章
儘管關捷不是奸臣, 關敏也不會跟他談心,在她的潛意識裡,弟弟還是個小屁孩。
她關心了幾句他的學習, 吃完飯就回了學校, 準備去找合得來的室友聊一聊。
關捷就寫第二張試卷,路榮行起得比較晚, 上街端了碗餛飩和豆腐腦,碼在椅子上跟自家老太太一起吃早飯。
她年紀大了,跟院子外的接觸也少,記憶已經出現了錯亂, 有時還以為他還在小學混,有時又問他今年是不是高考。
這會兒時間乾脆更超前,一邊癟嘴吃餛飩, 一邊語出驚人:“榮啊, 你什麼時候結婚啊?我現在就盼著你結婚了。”
路榮行已經慢慢摸到了跟她聊天的路數,什麼閒話都接:“不急,我這還沒找對象呢,您再等幾年。”
奶奶以為他像他爸當年,是個挑三揀四的老光棍,寬慰他說:“不急不急,緣分來了好事就快,你爸就是這樣的。”
就是不知道她老婆子等不等得到那一天。
路榮行一個未成年, 恬不知恥地在那兒“嗯”。
奶奶又問他喜歡什麼樣的姑娘,在目前見過的姑娘里, 路榮行哪個都不喜歡,但這麼聊天不死才怪,他只好接著說人好的就行。
奶奶就說對對對,人好對你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後來她老人家才意識到,她的前提條件設少了,再怎麼簡潔都該再加上一條,女的。
10點還差一刻,關捷劃完了他的卷子,跑出來伸了個懶腰,又把有了冬眠跡象的逃子搬到門口曬了會兒太陽,這才跟路榮行去坐車。
大巴走到一半,在中間那個大集市區等了會兒客,路邊有削甘蔗和炸燒烤的小攤,關捷下去炸了兩根腸。
路榮行人沒下來,卻從車窗上探出頭來,遞了兩塊錢,讓關捷往前走了一段,到前面的報攤上給他買了本市里自己印的故事雜誌。
剩下的半段路,就靠雜誌打發了。
關捷掃了一眼路榮行翻開的標題,叫你的真心放在我的手心,感覺到了一股傷痛青春文學的氣息,表示興趣缺缺,還不如去背他的氰人節和那個金它。
故事確實不怎麼樣,但有文筆路榮行也看。
他開始跳過追求大段辭藻和修辭的階段,喜歡起平實簡潔的文字來了。
就像關捷願意在大巴車上做化學一樣,路榮行也能在字裡行間找到樂趣,並且他看書的年頭要遠早於關捷的競賽班。
他翻書很快,不願意看的就直接棄掉,等打完哈欠聽著歌的關捷再來看他,頁面就到了講笑話的開心一刻。
這個關捷是要看的,就是這書里的段子非土即黃,並不是很好笑。
轉公交的時候,關捷在客運站門口買了半斤板栗。
路榮行比較愛吃這些粉面的東西,但他又懶得沾手,關捷就環著豎杆一個人在那兒剝。
但他又不能讓路榮行看著他吃,自己又沒留指甲,破殼只能靠牙咬,咬破的又沒法給別人吃,吃了兩個想起一個餿主意,讓路榮行背過身,從琴盒側面的小兜里,把路榮行的甲片摳了一個出來。
甲片是尼龍塑料,厚度比人的指甲稍微厚一點,連鋼絲都幹得動,一個栗子皮也不在話下。
路榮行雖然有點想抽他,但白吃起來還是滋潤。
天冷了,學校門口的小攤上飄起了白氣,什麼東西都涼得飛快,兩人不太在外面吃小攤,中午進了拉麵館。
素拉麵2塊錢一碗,可粗可細可刀削,最好吃的是碗裡配的白蘿蔔片,關捷愛吃刀削麵,路榮行喜歡細拉麵。
兩人沒肉不行,用素麵合著搭了一小份涼拌牛肉,門口切肉的新疆小妹也不知道是看上了他們倆誰的臉,多給了將近半份的量。
關捷把肉片泡在湯里,頭兩口邊喝湯邊喟嘆,就差在臉上寫滿這小日子真是紅紅火火。
不過他不知道的是,這是他今年“最後的午餐”。
下午和晚上都是化學,老明哥一上講台,就宣布一個晴天霹靂。
“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他說著好,臉上卻看不出開心的跡象,“今年咱們省里的競賽改時間了,省預初賽日子定了,就在下個月的21號。”
往年省初都在1月,突然提前對他們非常不利,因為高中課本都沒啃完,進了考場肯定會有題看不懂,關捷立刻跟著其他人一起噓他。
老明哥也知道情況不好,雙手撐在講台上,難得嚴肅地說:“你們跟高二高三的差著時間,時間就是分數,這個沒辦法,別人也是這麼過來的。”
“但賽制就是一環套一環,你得拿初賽的獎,去敲開決賽的門。”
“要是連預初都過不了,那明年的預決、國初、國決跟你們也沒什麼關係了,你們只能等到明年的這個時候,再去沖預初,然後整個高中,只剩下一次和國決打交道的機會,我說實話,想要一次摘金,概率小得跟沒有一樣。”
這話稍微有一點言過其實,大佬身上還是有點折桂的潛力,不過作為特例,教練直接無視了他,繼續打壓。
“誰也不要覺得老子牛得很,人外有人,出了咱們的市和省,面對全國各地的高手和前輩,第一次,你們能扛住那幾個競賽強省那種讓人抬不起頭的壓力,我就算你們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