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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說什麼夢話,你才不要臉吧?”髮夾惱火得不行,“你什麼時候是他的女朋友了?你怕不是被人拒絕多了傷心過度,得了臆想症吧?”
不是女朋友這句,關敏還勉強可以理解,是楊詠彬隱瞞了戀情,可拒絕多了是什麼意思?
四周的人越聚越多,慢慢形成了一個圈的輪廓。
關捷從這個還沒閉合的熱鬧圈外鑽進來,跑到他姐身邊停下來,捏著她的手臂看對面的兩人,有種事情大條的預感:“姐,怎麼了?”
關敏這會兒卻顧不上他,另一隻手盲摸地拍了下他的手背,看起來是在安撫他,實際上卻是想穩住自己。
她皺著臉,無比費解地說:“你什麼意思?我沒聽懂,我被誰拒絕了?你把話說清楚。”
楊詠彬拉了下髮夾的手,她卻甩掉了,氣不打一處來地說:“我說你還蠻會裝的。肯定是詠彬拒絕你,不然還能是我啊?他不喜歡你,你能不能清醒一點?不要纏著他了!你這樣真的……跟神經病一樣。”
關捷半路出家,還在狀況之外,不過這句話涉嫌人生攻擊了,於是他插了句嘴:“我姐沒有罵你,你說話注意一點。”
髮夾看見撐腰的跳出來,遷怒地吼道:“你不知道就閉嘴!明明是她先罵的我。”
關敏越聽越糊塗,又看這女生氣狠了才出來一句神經病,不像是什麼超級潑婦。
她覺得太陽穴突突地直狂跳,脹痛地說:“你……你等一下,你是不是搞錯了?半年前是他先追的我,讓我做他的女朋友,我們班很多人都可以作證的,不信你去問。”
髮夾也感覺到她和楊詠彬所描述的形象有矛盾,愣在原地呆了片刻,轉頭去扯楊詠彬的袖子:“她說的這些是真的還是假的?你來說。”
楊詠彬面無表情看著她,說完扯開袖子就走:“你要是信別人賽過我,那我沒什麼想說的。”
髮夾被他的理直氣壯震得有點心虛,追著去挽他的手。
關敏卻不想讓他走,推著自行車橫在了他的去路上:“別走啊,我還沒弄清楚呢,我到底是怎麼糾纏的你?”
楊詠彬沒理她,試著從左右和後方繞道,都被關敏攔得很死。
隨著圍觀的人越來越多,他臉上的怒容也漸漸變濃了,在場可能沒有人能夠明白,顏面對於楊詠彬的重要性。
走不掉又想保持風度的他,心裡越來越焦躁,最後終於忍不住失手推了關敏一把,脫口而出道:“你這樣有意思嗎?”
“我有沒有追過你?你才是那個應該去班上問一下的人,我從來就沒有追過你,追你只是因為在寢室里打賭,抽到的簽子剛好是你。”
“你也不看一下自己是什麼樣子,你這麼普通,穿得那麼土,花點錢扣扣搜搜的,腿還有毛病,我憑什麼追……”
這一番話想必在他心裡積壓很久了,說的速度非常快,讓大吃一驚的人根本來不及反應。
關捷想起該打他的時候,楊詠彬已經連珠帶炮地快說完了。
關捷突然就明白了,劉白聽見楊詠彬的名字都會怒氣沖沖的原因,這人已經不是賤,而是壞了。
欺騙別人、侮辱別人,更別說這個別人還是他的姐姐。他的姐姐看著凶,其實心裡很脆弱。
關敏已經哭了,她用袖子揩掉了陡然滑下來的眼淚,新的淚水補上了原來的痕跡。
世事無常,她確實沒想到,自己所謂的戀情竟然還有廉價的空間,全部是她自作多情,她心想那些打賭的人,看戲應該看得很爽吧。
關捷長這麼大,頭一次這麼生氣,他被激得眼睛發紅,照著還在誇誇其談的楊詠彬的鼻子就是一拳。
以肢體血肉作為介質,關捷恍惚聽到他捶下去的地方,傳來了一聲輕不可聞的斷裂聲。
楊詠彬一聲“你”痛快地涌到嘴邊,還沒出口,鼻子上猛地襲來了一陣壓力和劇痛。
那聲在關捷聽來微弱的“啪”,在他耳膜里卻有種震耳欲聾的錯覺。
鼻血瞬間就下來了,淋過下巴滴到了校服上,楊詠彬疼得冷汗狂冒,偏偏關捷還在打他,又用拳頭頂他的胃,嘴裡一直在操他的大爺,喊他狗日的。
楊詠彬條件反射地弓起身體,嘔了一聲,跟著也爆發了,對著互捶互踹。
關敏和髮夾都嚇到了,各自去圍護和拉拽自己人。
楊詠彬留了指甲,見關捷越打力氣越大,陰招上手,照著對方的眼睛就刨了過去。
路榮行衝過來看見那個爪和落點,嚇得心臟都跳到了嗓子眼,撲過來攔腰給關捷摟了,來不及退,只能硬生生地往後倒。
關捷被他摟著腰提飛了,打瘋了也不知道身後的狀況,順勢飛起腳就給了楊詠彬一個窩心腳。
這一腳里的力學定律被發揮得淋漓盡致,關捷壓著路榮行,朝後倒得更快了。
楊詠彬的指甲帶著風,堪堪刮過他的外眼角,從他眼睛旁邊的臉上颳走了一丁點皮肉,然後他自己倒跌著栽進了後面的溝里。
第104章
升級的糾紛催化著周圍的議論, 在七嘴八舌的嗡嗡聲里,有一道女生的高音突然飆了出來。
“別打了別打了,老師來了啊!”
圍觀群眾們紛紛探頭去張望, 核心戰圈裡的幾個卻是誰也顧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