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頁
緊身褲短促的叫了一聲,像是被子彈擊中的麻雀一樣以屁墩式掉到了地上。
各種反差讓門口的人呆的呆、驚的驚,氣氛一時異常沉寂,是個說話的好時機。
關捷悄悄繞動手指,將椅子的鐵桿握在了一起,像提著一把衝鋒鎗似的平提著它,懟著門口飛快地喊道:“有話好好說,我不想跟你們打架,什麼牛掰不牛掰的,不認識。還有我也不是彈古箏的,希望你們搞清楚,不要打錯人了又屁用沒有的來道歉,接受不了。”
他是這麼想的,如果對方都是沒長腦子的傻缺,這招先聲奪人沒有效果,那就只能瞎幾把打到路榮行回來再說了。
想起“回來”關捷才猛然意識到一個問題,那就是路榮行去哪兒了?
對面玉米須率先回過神來,推了下雞冠頭,示意他去把緊身褲扶起來。
雞冠頭刮目相看地盯著關捷,表情並不憤怒,反而有點玩味,覺得他這逞兇鬥狠的一掛,有點符合劉白的審美了。
他一矮身,玉米須整個就露了出來。
他叫孫雨辰,是劉白的校友兼男朋友,不過對方已經單方面地在前面加了個“前”的定義,只是孫雨辰不肯接受。
這兩天劉白行蹤成謎,他叫兄弟偷偷跟著對方,發現劉白動不動就往這琴室後面跑。
其實劉白就來了3次,但通過兄弟的無腦臆測,頻率就變成了“動不動”。
孫雨辰腦門上綠光閃耀,連忙帶著人來堵門。誰知道看眼下這架勢,這矮子似乎還不認識劉白,連名字都叫不對。
這種情況有兩種可能,第一,他在裝,第二,劉白還在暗戀他,第三,他真的堵錯人了。
綜上無論哪種,都很讓他惱火,因為前兩種是他在愛情上輸了,後一種是他兄弟在打架上輸了。
孫雨辰俯視著關捷,壓抑著怒氣開了口,半信半疑地說:“你真的不認識劉白嗎?”
路榮行認不認識另說,但關捷敢指天發誓,他聳了下肩說:“劉白是誰?潮陽市的市長嗎,那我也不認識。”
孫雨辰看他的樣子不像是在撒謊,而且也完全沒把劉白當盤菜的感覺,頓了頓說:“那這琴室,還有別人在用嗎?”
關捷剛想說無可奉告,路榮行的聲音突然插了進來:“沒有。”
孫雨辰等人的頭紛紛右轉,看見兩米開外不知道什麼時候又來一個人,穿著對面城南的校服,右手裡捏著瓶玻璃裝的鮮奶,個子挺高,表情也挺嚴肅,穿著氣質都是個好學生的模樣。
孫雨辰右手邊的男生以為他是個路見不平的書呆子,立刻不耐煩地沖他叫道:“誰啊你?少多管閒事,不相干的就麻溜的滾蛋。”
路榮行一路跑回來,胸口的起伏有點劇烈,不過他更惦記屋裡的狀況。
他低頭在窗戶口瞟了一眼,看見關捷提著把椅子,離最近的人有一米多遠,琴和板凳也都沒歪,這才鬆了口氣,正眼去看那幾個陌生人。
路榮行和關捷都是普通人的記性,對於曾經在卡拉ok里有過一面之緣的孫雨辰毫無印象。
他挨個掃過門口那3個人,大概從站位上觀察出了誰是說話的人,最後看著孫雨辰說:“這琴室目前只有我在用,怎麼了,有什麼問題嗎?”
裡頭的矮子說他天天在這兒彈,外面這個又說這屋子只有他在用,孫雨辰被他倆弄得有點茫然,手指從外面指到屋裡,不爽地說:“你們兩個,到底是誰在用?”
路榮行很不待見他說話時那種混混頭子的語氣,但怕起衝突傷到琴,只好耐著性子說:“我,裡面是我弟弟,過來玩的。”
孫雨辰心說難怪,將路榮行從頭看到腳,越看越覺得不順眼。
劉白是個很膚淺的人,他交朋友的唯一標準就是看臉,路榮行各方面都不挫,這就是孫雨辰看他不爽的原因,他煩躁地質問道:“所以說彈琴給劉白聽的人,就是你嗎?”
路榮行的反應和關捷是同款,納悶地動了下眼珠子:“劉白是誰?”
發現被屋裡的矮子騙了之後,孫雨辰連帶著對路榮行的信任也變成了零,他鄙夷地指著琴室後面的窗戶吼道:“別裝了,就是老趴在窗戶後面那個甩腿的機子上面的男生。”
路榮行還打算去給關捷拿條褲子,真沒時間跟他在這兒耗,見自己說真話他說裝,就懶得跟他扯了,表情慢慢的冷了。
“我不知道窗戶後面有什麼機子和男生,那窗戶開得比我人還高,我沒有搭台子看風景的習慣。而且就算那男生趴在你說的機子上面,跟我又有什麼關係?”
“我說了,不認識什麼劉白,沒見過,你不信?那隨便你。反正我現在有事要鎖門了,麻煩你們讓一下。”
路榮行從小到大,很少跟同學打架,在撂狠話方面實在沒什麼殺氣。
這使得他說完之後,孫雨辰只是幽幽地盯著他,壓根沒動彈,並且嘴裡還挑釁道:“要是我不讓呢?”
其他幾個兄弟則是面面相覷,看老大都沒動,自己便也跟著在那兒當雕像。
路榮行面無表情地說:“那你就在這兒站著吧。”
孫雨辰頭腦一熱,真他媽想抽他,抬起雙手作勢就來推,同時嘴裡罵道:“操你媽,少用這種語氣來跟老子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