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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白沒有刻意放輕腳步,但他的鞋底很軟,走起來沒什麼動靜,這使得他說話的聲音像是憑空冒出來的一樣。
他說:“誰管他有什麼問題,但我肯定有問題,關捷,我有幾句話想單獨跟你說,你過來一下。”
關捷直覺和關敏、楊詠彬脫不了干係,因為他過來也不止一次了,劉白這還是第一次找他。
關捷看了眼路榮行,下了台階踏上走廊,跟著劉白去了練功房另一邊的樓梯間。
他進去的時候劉白正在點菸,“咔嚓”完了把火機和煙盒一起遞了過來。
關捷還沒到借煙澆愁的時候,見狀搖了下頭:“白哥,你要跟我說什麼?”
劉白吹了口白煙,俯身趴在了欄杆轉角上,他看著斜照進來的陽光里舞動的灰塵,神色清冷地說:“我不想跟你兜圈子,有什麼就直說了,話不太好聽,你稍微忍一下。”
這句換成大白話,差不多就是我要罵你了,請你默默地聽我罵完……關捷沒法接,乾脆沒吭聲。
劉白側過頭來看他,見他嚴陣以待的架勢感覺有點好笑,將夾著煙的手伸過去揉了下他的頭,臉色稍微柔和了一點。
“你剛剛也看到了,我跟楊詠彬關係非常差,差到聽見這個名字就倒胃口,你姐現在是他的對象,搞得我看見你了,心裡也怪怪的。”
關捷被他揉過頭,才感覺那種即將挨罵的氛圍不見了,但他又不好再說他不認識楊詠彬,因為這樣好像顯得他在跟關敏撇清關係一樣。
他頂著一口從天而降的黑鍋,沉默了幾秒後說:“那怎麼辦?我又不可能跟我姐斷絕姐弟關係。”
劉白被他的腦洞逗笑了,心頭稍稍一輕,感覺腦子都活了起來:“沒這麼誇張,別拐我話題。我的意思是,你日後要是跟楊詠彬走得近了,就……”
這話他說起來挺艱難的,拖完音還沉默了好幾秒,然後才繼續說。
“就離我遠一點,在我這兒就是這樣,楊詠彬的朋友就不能是我的朋友。”
關捷犀利地說:“就是讓我站隊唄,挺你還是挺他。”
劉白覺得跟他聊天比孫雨辰他們舒服多了,簡單明了、重點清晰,這可能就是文化的力量吧,他彈了下菸灰笑道:“差不多吧。”
關捷思索了幾秒:“都不挺,不曉得你們是怎麼槓上的。”
而且靳滕說過,盲目站隊要不得。
劉白也沒有讓他站隊,就是通知一下他,不要當夾心餅乾。
說到這裡,他心裡對關捷已經沒什麼芥蒂了,但就是嘴賤,開了個玩笑:“不站也把你打出去。”
他在笑,關捷看得出這是調侃,一副硬碰硬的語氣:“你來打啊。”
劉白猛的站起來,伸手過來作勢撈他。
關捷聞風而動,立刻拉開門躥進走道里去了,樓道不宜久留,因為他非常想打聽楊詠彬的事,但他又覺得劉白不會跟他說。
劉白沒有追他,慢慢晃回了走廊。
在他們剛剛停留過的樓梯間裡,夾著煙的孟買突然從上一層的平台上走了出來。
他不是刻意在偷聽這兩人說話,而是劉白進來之前,他就已經在樓上的轉角處了。
孟買說實話有點懵,光是聽話不看表情,他以為劉白和關捷鬧矛盾了。
第72章
在關捷去樓梯間的時間裡, 路榮行這邊已經在了解他感興趣的楊詠彬了。
他問在場的三人:“楊詠彬到底幹什麼了?弄得你們這麼不待見他。”
舉人和毛子仔細想想,這人也沒把自己怎麼樣過,他們就是聽了孫雨辰的話, 然後就厭惡起對方來了。
孫雨辰倒是實質性地接觸過, 他譏笑道:“他啊,當面一套、背後一套, 心眼兒太多了,受不了。”
路榮行心想那就是兩面三刀,八卦道:“說一下具體的事吧,你只來個結論, 我沒法評價他。”
孫雨辰將所剩無幾的菸頭在欄杆上杵滅了,扔進了平台外面的排水溝,然後他突然轉過頭來說:“你知道我跟劉白的關係吧?”
路榮行的表情還是那樣:“應該知道, 你們好像是一對兒。”
之前“撬牆角”的時候話說得很直接, 孫雨辰高估了大院村人的見識,還以為路榮行和關捷都知道,然後願意跟自己一起玩就是不介意。
“不是好像,”他較真地說,“我跟他就是一對兒。”
毛子和舉人齊聲噓他,覺得他只敢背著劉白嘚瑟的行為很挫。
路榮行善良一點,接受了他的親口認證:“好,我現在知道了。”
孫雨辰對毛、舉豎完中指, 視線轉回來繼續說:“別這麼淡定啊哥,給點兒觀後感, 覺得我們惡不噁心,變不變態啥的?”
“現在啥也沒覺得,”路榮行沒有瞞他,老實地說,“不過之前反應過來的時候,有點震驚。”
震驚不要緊,是個正常的反應。
孫雨辰因此想起了一些往事,呵呵地笑了起來:“舉人知道的時候也很震驚,還他媽躲了我一天,怕我看上他,哈哈哈真逗!他也不撒泡……”
“沃靠!”舉人聽不下去,打斷了這一招人身攻擊,“你嘴瓢了吧!說楊詠彬就說他啊,干我雞毛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