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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就揮了下手,肢體不太協調地向清音的大門走去。
就是沒走人行通道, 直接懟到走車的道閘一體機上去了,自己撞過去的還發毛了, 對著伸縮柵欄就是一腳。
旁邊的門衛立刻從窗口探出頭來,給了他一通警告的呵斥。
關捷覺得他不像是“沒怎麼”的樣子,問路榮行說:“他這個樣子,能找得到寢室的大門嗎?”
路榮行感覺是夠嗆,但他們自己也快趕不上車了,只好給劉白打了個電話。
那邊響了半分鐘才有人接,劉白有點喘的聲音接著傳了過來:“餵?”
背景里有音樂聲,聽著像是在練功房,路榮行說:“劉白,孫雨辰喝醉了,腦子不太清醒,現在在你們學校門口,你們哪個出來接一下他吧。”
劉白低低地罵了聲“操”,沉默了幾秒才說:“謝了,你幫我看他一會兒,就幾分鐘,我叫舉人下去接他。”
幾分鐘的忙都不幫有點說不過去,路榮行說“好”,掛了電話,跟關捷過去把還在為難道閘機的孫雨辰薅下來,一左一右地架進學校,按在路邊坐下了。
孫雨辰還沒瘋透,坐在地上慢吞吞地點菸:“你們,嗝……怎麼還沒走?”
路榮行如實說:“劉白讓我們看著你,舉人馬上就來接你。”
孫雨辰聽到打頭的名字,眼圈猝然就紅了,但他馬上低下頭,對著地面吐了口煙圈,語氣有點發狠:“他不是最有種嗎,為什麼自己不來接我?”
關捷簡直莫名其妙,不曉得接他和有種之間該怎麼劃上等號。
路榮行在練功房呆的時間多一些,猜測他大概是又跟劉白吵架了,安撫說:“他可能被別的事絆住了,舉人來接你也是一樣的。”
“一樣個雞毛!”孫雨辰突然發火了,將煙摜摔到地上吼道,“我是在跟他談,還是在跟舉人談啊?而且都是學生,就他事多,多到……”
多到自己昨天過生日,劉白都沒有回來陪他,還在外面應酬,跟著劇院的老師去談什麼幼兒輔導教育的破事。
槽他媽,孫雨辰想起來就覺得窒息,他把劉白當全部,可劉白心裡真的有他的位置嗎?
他問過劉白,劉白不耐煩地說沒有,但孫雨辰又不想聽。
他有時候恨不得掐死劉白,可氣急了卻連數落一下他都不敢,孫雨辰不知道自己怎麼這麼慫,可能他上輩子欠劉白了的吧。
孫雨辰話沒說完,自己掐斷了,垂頭喪氣地蹲在地上放狠話,說他再求劉白他就是畜生,某人不拿他當人,他自己要懂得愛惜自己……
路榮行和關捷都覺得他有點瘋。
約莫兩分鐘後,舉人從廣場對面跑過來,謝過他們把孫雨辰架走了。
走前關捷聽見了一段他倆的對話。
孫雨辰說:“劉白呢?”
舉人罵道:“你有病吧,我又不是他的媽,哪兒曉得他在哪?你的電話是買來是幹什麼吃的,你想知道他在哪兒,call他一下不就完了嗎?”
孫雨辰賭氣地說:“我他媽就不call,憑什麼每次都得我來服軟?”
舉人無語了:“得!那您硬著吧。”
兩人漸行漸遠,關捷過去將他扔的菸頭踩滅,撿起來扔在了垃圾桶蓋上,然後和路榮行走出校門,繼續他們的打車大業。
這時6點還差一刻,已經進了市里計程車交班的時間,兩人等了5分鐘還沒看見的士的影子,不由就有點急。
關捷蹲在地上說:“咱們今天還回得去不?”
路榮行是怎麼著都要回去的,他一星期到頭也就回家這天能睡個囫圇覺,聞言非常大款:“回得去,趕不上大巴了就打的回去。”
關捷恍惚聽見了金幣泄露的聲音,心有餘悸地開始算錢:“按30公里算,起步價5塊,2公里以上每超一個1.8,路費就是64.4,日啊,好貴。”
路榮行知道他沒什麼錢,罩他說:“車我來打,你不算人,你是我帶的貨。”
不占便宜是他們之間約定俗成的規矩,關捷仰頭笑道:“貨你妹啊,就是貨我這個長寬高也嚴重超標了,就平攤,我有錢。”
其實也沒有超的很嚴重,路榮行揚了下眉:“你哪兒來的錢?”
關捷老實地說:“競賽班上發的,說是10月份的餐補,150。”
150也不少了,足夠每天加一瓶牛奶和茶葉蛋,幫他躥躥個子,路榮行讓他留著加餐,關捷卻覺得城南的伙食已經不錯了,不用加。
兩人正在拌嘴玩,猛不防劉白的聲音從背後冒了出來。
“你倆真行,”劉白說,“居然在這兒比富。”
關捷循聲轉過頭,看他站在半米寬的綠化帶後面的非機動車道上,立刻跟他打了個招呼:“白哥,你剛從外面回來啊?”
幾分鐘前孫雨辰才被舉人接走,他跟著就冒了出來,關捷誤以為他是為孫雨辰趕回來的,不然就隔幾分鐘,他要是在學校里,應該就不會麻煩舉人了。
可實際上劉白是跟舉人一起從練功房出來的。
只是舉人走的正大門,他繞了旁邊的聲樂學院,看到孫雨辰被架進去了,才逛出來準備去買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