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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敏是讓他去還吃的,沒有讓他去當飛車俠,看見那場面額頭上青筋瞬間爆了一片,她又氣又擔心地跨出門檻大罵道:“別玩了關捷,撒手撒手,小心被車壓到!還有李雲的爸爸,我弟弟在你車後面,你注意一點!”
路榮行好好地提了個建議,沒想到會被傻大膽搞成這樣,他也喊了聲關捷,抬腳從窗前往門外跑。
室外開車的男人接到提醒,不得不在該擰油門的時候捏住了剎車,逼得摩托車直接熄了火。
關捷借著這個打斷,總算完成了他姐的託付,辛苦半天回家只得了一個腦瓜嘣,被質問有幾條命,關捷的一片好心被當成驢肝肺,立刻轉頭去跟剛從屋裡出來的路榮行訴苦。
“你看她,我幫了她還要挨罵,真是傷老心,下次我再理她我就是豬。”
他沒事就禍害豬的信譽,路榮行有點替豬鳴不平:“你不早就是了嗎?”
關捷一想這誓言確實過期太久了,立刻更新了一個版本,在豬後面加了個“崽”字。
路榮行被他氣到發笑,轉身準備回屋裡去:“你懂點好歹吧,你姐那是擔心你。”
關捷要是會體諒人,他就不叫小孩子了。
比起關敏,他更像是路榮行的弟弟,抬腳就開始跟對方走,嘴裡不屑地“哼”了一聲,振振有詞地說:“你以為我聽不出來嗎?我那是不想聽。”
擔心就說擔心唄,怎麼一開口就是他這也不對那也不對,別提有多打擊他的積極性了。
路榮行懷疑地瞥了他一眼,腳上不停進屋裡去了。
關捷跟了幾步才想起來,他還有問題要問他姐,連忙停下來倚著牆約道:“寫作業嗎?我去搬凳子。”
路榮行的聲音從屋裡傳了出來:“我等會兒,你先寫。”
一個人寫作業沒氣氛,關捷就決定自己也待會再寫,並在突如其來的空閒里打探道:“等什麼?現在是不是有動畫片看?”
“沒有,”路榮行應著聲,在自己放琵琶的轉角櫃跟前蹲了下來。
他剛剛看了下,房裡沒有少什麼東西,擺設也還是原來那樣,但他就是有一種古怪的感覺,有人進過他的房間。
第10章
因為琴盒是個弧線的圓底,斜靠在牆上容易往外溜,路榮行就在盒子外面攔了一摞十來厘米高的書。
然後他每天取琴放琴,將書蹭出了一個梯度,自己看得見,又因為它們暫時倒不了而懶得伸手去扶那一下,天天讓它們那麼歪著了。
可是今天放學回來,路榮行發現這摞書忽然變整齊了。
奶奶眼睛不好,即使有心給他整理房間,應該也看不見低處的這沓書不筆桿條直,而汪楊已經有幾年都不聞不問他的內務了,他爸又不在家,路榮行想不出誰會蹲下來幫他收拾這一沓不起眼的書。
而且昨天才聽關捷說有人偷錢,今天房裡就出了怪現狀,路榮行根本克制不住心裡那條有賊的思路。
他檢查了一下房裡的其他東西,每一樣東西精準的擺設他記不住了,感覺位置像是變了又像沒變,越想越覺得是自己想多了,路榮行乾脆就不想了,他看了下自己房裡的錢。
零錢罐里的硬幣路榮行沒有倒出來數,掂了掂感覺分量差不多,整錢也都還在牆上的世界地圖後面。
這藏錢的法子他還是從關捷那兒學來的,這貨在跟他姐爭奪家庭資源的鬥爭中練出了一手優秀的藏寶技能。
關捷以前經常將零花錢藏在關敏的枕套里,或者將吃的白天埋在他姐的被窩裡,等天黑了再轉移出去,他沒少跟路榮行分享心得,後者也就一邊無語一邊受益良多。
零錢太碎可能有人看不上,大錢不好找在也應該,但錄音機、小鳥鬧鐘和沙畫盒子之類的也都還在書桌上,路榮行看完發現什麼也沒少,不得不打消了有小偷來過的猜測。
他將琴盒提出來,劃開拉鏈看見琵琶沒有損傷,便合上蓋子出去找他奶奶。
他想說不定是他媽下午回來沒事幹,過來校驗過琵琶的狀態,然而奶奶又說他媽下午沒有回來,家裡也沒有來人。
路榮行琢磨著是不是老人沒注意或者是上廁所錯過了,就決定等汪楊回來了再問問,接著他一轉身,就見關捷蹲在隔壁的水泥地上,伸著右手在臉盆里戳。
路榮行過去一看,發現他在用咪咪蝦條餵烏龜。
那烏龜根本就不想吃,他指哪兒它就往別處爬,在盆里逃得團團轉。
路榮行看不過去地說:“哪有給烏龜吃蝦條的,它不想吃,你別餵了。”
關捷哪兒知道它想吃什麼,不過就是瞎喂,希望它能張嘴,好讓他看看它嘴裡到底有沒有傷口。
誰知道這烏龜這麼拒絕,他用蝦條戳了下龜殼,恨鐵不成鋼地說:“蝦條都不吃,這麼挑剔!那它要吃什麼,蟠桃嗎?”
路榮行也不知道,但他屋裡有一系列百科,當中就有動物百科。
兩人到他房裡取來書,轉出來對著烏龜翻到“背負盔甲成功進化的龜”那一章,對著幾大頁密密麻麻的敘述找食物。
關捷看見大面積的字就頭暈,立刻跑去給路榮行和自己搬凳子,然後坐在旁邊看大標題。
路榮行的閱讀速度還不錯,不到三分鐘就從茫茫字海里挑出了昆蟲、蠕蟲和熟透的果實等關鍵字,接著兩人又到書里去找什麼叫昆蟲和蠕蟲,最後從蠕蟲里的環節綱里選擇了最為唾手可得的蚯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