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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
木青山喝了一句,邊寫邊一字一句念道:「劍——膽——含——剛——烈,琴——心——日——月——明。
「劍膽含剛烈,琴心日月明。」
白家兄弟三人幾乎同時低聲念出,望向木青山的眼光登時紅了。是什麼東西,常常能打動內心地最柔軟?那就是失而復得的東西。
木青山的形象立刻高大了起來。
被這三雙孺慕的眼光看著,況且這三雙眼睛的主人的年紀由比自己大得多,饒是木青山的臉皮再厚,也不禁紅了一紅,側過頭來,笑道:「應該到第二關了吧!」
第一個房間與第二個房間只隔著一道幽簾。金紫地色彩。
木青山穿行而過,這間房間地擺設更簡陋。一案一古琴,還有一個古色古香地三足小鼎。
「木先生,請先等一下。」
白世奇越過木青山地身邊,自身邊拿出準備好的幽香插到小鼎中,撲的一聲,點燃了香菸,淡淡的雅致之煙瀰漫了開來。
木青山沉吟而笑。脫掉鞋子走了過來,隨即席地而坐,儀態自然。
這白家兄弟見木青山一舉一行,實在像極父親,登時眼睛都直,更驚喜的還在後頭。
獨坐幽篁里,彈琴復長嘯,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
忽簌簌一聲,仿佛劍拔弩張,木青山仿照著白求仁的語調,讓詩句從口中爆發了出來,一派無拘無束地模樣。
在木青山的記憶里,白求仁很喜歡在撫琴的時候吟詩。而吟的最多的正是這首詩。
一個人,獨坐於寂寥的梧桐樹下。時間隨著色素沉澱,在秋季幻化出了色彩斑斕的圖景,曾飛舞在莊周曉夢中的蝴蝶,此時卻化做了如此這般飄零著地落葉,絲一般的心境空曠又安謐,風掠過樹梢,也仿佛是絲竹之弦的顫動:寂靜、清雅、又不乏孤寂。在紛飛的蝶影中,隱約晃動著一個人的影子。
而這個影子,正是白求仁的本人。
古樹秘景之行以後。在木青山地心中。白求仁是一名陰險寡言的老者,決策千里。不吐半言只語,很難相信這樣工於名利,長與心計的人會具有「獨坐幽篁里,彈琴復長嘯。」的清淨。
越走近白求仁,雖然不喜歡他的行事方式,木青山還是從心底升騰起一股敬意,也難怪,就算他去世了一年多,他的三個兒子還是如此懸掛著他,這就是一種人格的魅力。
一曲終巴,四處蕭然,小小的房間裡,餘音不絕,回頭一瞧,卻見白家兄弟三人都低著頭,眼眶微紅,似乎不想讓木青山看到他們的窘樣。
木青山自然懂得做事,也不打招呼,直接闖向第三個房間,就在這時候,後面的白世奇似乎啊了一聲,但是很快就欲言又止。
「呵呵,原來這裡是白家地絕學精華所在,怪不得剛才白世奇有所顧忌了。」
與此同時,後面地三人接著魚貫而入。
木青山雙手一探,左掌上,右掌下,互成四十五度角,火舞聖光氣自左右兩臂緩緩而上,全身上下,似乎盪過無數的暖氣,片刻,又似有冷冽地寒風吹過,這些變化快在眉睫之間。
呼!風,一股無形的風聲自木青山的手掌中呼嘯而出,到了木青山的面前形成了一個大氣團,似乎受到了什麼阻力,這個氣團不在推動,而是在距離木青山胸口大約三十厘米的地方滾動著。
刷的一聲,白世奇額頭的汗水立刻流了下來。
當年,考慮到武極三式太過精深,白求仁並沒有把武極三式傳授給指點的人,而是每個人就教了一招,這樣,既然可以保證白家絕學不會失傳,又能確保這三兄弟專心修煉,畢竟,想他這種一人兼修三式的天才並不多,木青山之所以在短短的時間內融合了武極三式,那是因為他有天下一等一的火舞聖光氣護體,有了這個總綱,想學什麼武功都是輕而易舉了。
白世奇所學的正是木青山眼前施展的一招——風起,要知道,像白家這種這種唯子嗣而傳的絕學由木青山使了出來,那是什麼樣的後果,何況世家之人一般沒有向外加收徒弟的慣例。
木青山遙遙而控,讓那團小氣流滾動了一會,立刻注入了兩道相反互成的氣流,哧的一聲,一道肉眼可見的閃點如同小蛇一樣從小氣團里竄了出來,啪拉一聲,兩極撞了一個正著,立刻化為陣陣的煙。
這正是武極三式的依次演習,雖然小小的演試,但是像這種小範圍控制自如的功力,白家兄弟比誰都清楚,就算他們的父親,也不可能達到這樣的境界,也就是說,這個自稱是父親意志繼承人的木青山,一身高深莫測的武學,早已遠遠地超越了白家的籬笆限制。
青出與藍,而勝與藍!
空氣靜止了下來,小小的房間裡只留下了那粗重的呼吸。
「你們都看清楚了嗎?這認得出來,那確實是「風起」的招式,這件事情雖然離奇,但是總算有眉目了,我不管你們是否確認這位木青山的身份,我只說一句,從今以後,木青山先生的話就代表父親的意思,至死不渝。」
白世奇說完了這句話,有一種被幸福包圍的感覺,確實,父親已經死了,但是他由活過來了,從今以後白家不會群龍無主。
一百五十多名的直屬白家子弟,八枝分散各地的金紫荊總算有了依附,看來老天對白家並不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