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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呸,這位奇男子看起來氣宇軒昂,不同凡響,豈是蠅頭小利可以收買地?如果他老人家有經濟上地困難。我們給他一百萬都不為過。」
這位奇怪地鄉巴佬還沒有走到眾人地面前,稱呼已經從英雄升級到了開國元老,價格更是提高到了千萬之多,不用說,這些人都是工地上的馬屁精,一陣法螺神功吹奏下來。面前走過來的鄉巴佬在他們口中,已經成為神仙般的存在。
楊興圖也抬起頭來,細細地打量著來人,說也奇怪,眼前這人一直把臉部藏在寬大的戴笠之中,一路默然走了過去,竟然連頭都沒有抬一下,更沒有說話,難道這人是聾子?
突然,楊興圖的眼睛一亮。他看到了一雙藏在寬大衣袖中的手掌。這雙手掌保養得很好,修長白皙。五指緊扣,作為玩槍地高手,楊興圖自然知道擁有這樣手掌的主人會是什麼身份。
「你……你是誰?」
這句話剛落,面前的人倏地抬起頭來,露出一張五官凌厲的瘦臉,兩撇八字鬍子迎風而動。
眾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八格,為什麼沒有開工?誰是包工頭?」
突然,這個鄉巴佬冒出一句沒頭沒腦的中國話,音調更是歪了十萬八千里。
果然是日本人,而且是來視察工程的。
「我是這裡的包工頭。」楊興業突然開口道,「您應該是柳家派過來的代表吧,你轉告柳家,就說我楊興業接不下這次任務了,所收地費用一定全部退回。」
楊興業說完這些話後,仿佛老了幾十歲。
這名日本武士輕蔑地掃了楊興業一眼,轉頭望向擎著沙漠之鷹的楊興圖,沉聲道:「中國人,真沒用,你又是誰,竟然發生了什麼事?我是柳家旗下的斷水流組織的代表,專程過來解決問題的,怎麼會搞成了這樣?」
「斷水流?那是劍道會的組織?」
揚興圖已經知道眼前貌似鄉巴佬地人士已經是什麼身份,他的眼睛一亮,既然對方對自己開誠布公,擺明就是有意思合作,剛才的場子有機會找回來了。
「斷水流的好朋友,我們都是在柳家做事的,想替柳家解決場地問題,結果中了對方的暗算,這個,嘿嘿,你先給我們鬆綁,再談合作問題。」
按照楊興圖的脾氣,平時一旦聽到對方是小日本的身份,他肯定會拂袖而出,但是被木青山打擊了一番之後,又被陳肥肥一路折騰了下來,磨光了稜角,人性的扭曲陰暗面全部顯現出來,與這個日本人談起了合作問題。
錚的一聲輕響,是金屬出鞘地聲音。這個鄉巴佬日本人不知道從那裡抽出了一把凝如秋水地武士刀,刀光如橫練劈落,驚叫聲中,楊興圖身上的羅藤立刻如同櫻花般散落。
「好刀法,信手一擊就能斬出這樣地效果,這是我見過最好的刀法了,櫻花落水流刀法,果然是名不虛傳。」
楊興圖也不知道被惡臭污染了心靈,還是豬油夢了心肝,一改過去還算硬氣的作風,竟然臉不改色地拍起了馬屁來,其實也很簡單,他的骨子裡本來就隱藏著與他弟弟一般的虛榮因子,只不過環境把這種齷齪的東西藏了起來而已,如果楊家幫一路高歌猛進,楊興圖黑道大興,十多年後。揚興圖說不定會是一名言出必行的好漢,但是現在物是人非事事休,楊興圖乾脆以一種更適應社會地方式出現了。
這種轉變與木青山的變化有著曲工同異之妙,所不同的是,木青山由逆來順受變為強橫霸道,而楊興圖則是由強橫到八面玲瓏,雖然道不同。適應社會就行。
楊興業爭大了嘴巴,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哥最討厭的就是他這人好大喜功,好聽耳邊風,所以大家很久沒有往來了,想不到這次糞池相見,轉變竟然如此之大。
楊興業那些手下聽到連老大都拍起馬屁來了,哪敢怠慢,於是。獻媚之詞滾滾而來,大有這位日本大英雄一刀斬出,與天地同壽,日月爭輝。
其他來自賭場的兄弟包括八爺在內,確實臉色很不自然,好歹大家都是中國人,雖然平時出來混,不大注意抵制日貨。但是這樣直接誇獎小日本的刀法,想想都他媽的彆扭!
這名日本人在中國已經呆了很久,自然聽得懂華語,這些多人羅囉嗦嗦地一通亂說,不耐煩地吼道:「全部住口。」
楊興圖也回頭吼了一嗓子:「全部閉嘴,人家做事心中有數。不用你們這些兔崽子來七嘴八舌。」
鄉巴佬日本人聽不懂楊興圖話中有話,不由點了點頭,眾人卻差點倒了下去。
「你們,太臭,實在太臭,全部走開,換新衣服,柳少爺想見你們,我先走了。」
楊興圖尷尬地伸回了臭手,問道:「原來柳少爺也來了。這位兄弟。慢走啊,我們怎樣聯繫?」
這名日本人也不想在這裡糾纏了下去。竹子似的身形不停聳動,在斜坡上越走越遠了。
楊興圖在地上揀起一把短刀,把綁在木樁上地兄弟一一解救了下來,自始至終,他都沒有說一句話,眾人知道他的脾氣,全部坐倒在地上喘息著,沒有人敢說一句話。
「這件事情不能就這麼算了,各位,先給我把這個糞池填了,有了柳家的資助,我們還怕個毛球,獸盟的日子也走到盡頭了,大家把精神提起來,這就一次很好的機會,成敗二字在此一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