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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爭雄鐵青著張臉一字一句的說道:「要是將來出去了,讓我知道巧兒有什麼事,我一定不會放過你的!」
肖軍打了個哈哈道:「出去?等有命出去再說吧!我是害人還是救人,你們心裡最有數,屁話什麼的就不要再多說了,哥哥我聽著費勁。快點上路吧!」
三人均是心知肚明,於是不再多言,一齊朝著野木崖的方向去了。這三人的關係遠不止表面顯露出來的那麼簡單,至於他們心中所想,誰對誰錯,只有他們自己心裡最清楚。
卻說木青山抱著應巧兒摔落瀑布之內,兩人身在空中如騰雲駕霧一般。本來身子猛然向下一沉的瞬間,應巧兒已自認必死,緊接著感覺到一具強壯且充滿剛陽氣息的男子軀體將自己緊緊護住,然後兩人一齊下墮。
應巧兒一直不敢睜開眼睛,感覺這墜空的數秒鐘,竟如數年般漫長。終於,兩人一齊砸入水中。強大的水壓從四面八方推擠而來,應巧兒又驚又怕,直接暈了過去。
木青山暈暈乎乎的連嗆了兩口水,只覺得後背劇痛無比。要知道,從數十米高的空中落入水中,水面的硬度簡直跟水泥地板有得一拼,總算木青山與應巧兒兩人洪福齊天,命不該絕,落到水面的瞬間,是木青山的肩膀先入的水,要不是為了死死護住應巧兒,木青山本可順勢滑入水中,根本受不了傷。
為了護住應巧兒,木青山被迫選擇了用背側切入水中,後背有三分之一的面積接觸到了水面,強大的衝擊力侵入體內,若不是這小子身強力壯底子厚,剛剛這一下子,換作另外一個人,不是被摔死就是因為半邊身子麻痹,遊動不靈給活活淹死。
強忍住背後傳來的劇痛,木青山拼命的划動手腳,終於浮出水面,這水面之上水霧繚繞,耳邊傳來轟隆的響聲,好在剛才摔下來的那一下子,被下墮的衝擊力帶出好遠,若是仍留在剛剛的位置,被從數十米高的地方沖砸下來的水柱擊中,恐怕也不比被大石或是閃電之類擊中的效果差多少。
從這天狼溝落下來,絕不是白先生口中所說的,摔不死人且順流而下幾小時便可以順利回家了般的輕鬆,而是幾乎令兩人九死一生的險惡之地。
木青山拖著昏迷不醒的應巧兒在水中勉力掙扎,幾度沉浮,硬是憑著一股血氣,強穿激流,用盡最後一口氣,終於爬上了岸邊。
天狼溝上的三人絕沒有料到,木青山這個山里孩子竟然有如此強的韌勁和抗擊打力,能夠在極短的時間內不僅保持清醒的意識,還能帶著應巧兒爬上岸。
木青山確定自己與應巧兒已脫離了危險之後,身體這才出現脫力發軟的感覺,兩眼一黑,情不自禁的昏睡了過去。
睡夢之中,木青山仿佛夢到自己在一個很特別的地方奔跑,那裡的一切都很親切,自己縱情狂奔,體內好像有使不完的力氣似的,跑著跑著,身邊好像出現了一個人,應該是一個女人,身材曲線很美,臉卻始終朦朦朧朧看不清楚。
木青山感到和這個女人一起奔跑是天地間最快樂的事,下意識的希望兩人之間的這段奔跑永遠不要停止。
都說女人的耐力其實比男人強,此話果然不假。就在木青山還在做夢的時候,應巧兒已從昏迷中悠悠醒轉過來。
映入眼帘的是滿天星光,天色已經黑了許久,夜幕早在兩人酣睡的時候便已不經意間來臨。
應巧兒先是驚恐的打量了一下四周環境,還好,借著星光她看到了靜臥一旁的木青山,知道當時從崖上墜下是木青山這小男生衝出來抱的自己,應巧兒心中有一絲遺憾,當然,更多的是感激。
應巧兒輕輕在木青山的耳邊喚了兩聲,「小弟!小兄弟!你還好吧!」
木青山噌然坐起身,迷茫的眼神愣愣的盯著面前的應巧兒。
應巧兒見木青山一副呆頭鵝樣,頭頂上還掛著幾根水草,不由得撲吃一聲笑了出來。這一笑宛若花開,這才算是把木青山的魂魄勾了回來。
木青山關切的問道:「你,你沒事吧!」問出如此簡單的一句話,已讓木青山的一張黑臉在夜色中漲得通紅。
應巧兒搖搖頭道:「沒事,謝謝你救我。」
木青山連連搖頭,接下來卻不知說什麼好了。
應巧兒低頭想了想,問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你有來過嗎?」
木青山四面望了望,沉聲答道:「現在天太黑,我看不出來這裡是哪。如果我們從天狼溝掉下來,應該離野木崖不會太遠。」
木青山清楚記得從天狼溝到野木崖之間的地勢會由高轉低,如果兩人從天狼溝掉下來,與野木崖的直線距離並不會太遠,說不定反而比從天狼溝上走還要近一些。
應巧兒聞言急切的說道:「小弟,那我們趕快上路吧,我不想讓他擔心我!呃……擔心我們!」說到後半句的時候,應巧兒俏臉微紅,口中指的那個他當然是楚爭雄,所以到了後半句才會因為不好意思而臨時改口。
木青山遲疑了一會,吞吞吐吐的說道:「我們現在走不了,這地方不熟,黑夜裡亂闖太危險。」
木青山說的是大實話,這山裡的狀況誰也不敢打包票,夜裡行路容易遇上猛獸就不說了,要是遇上個溝啊,坑的什麼的,直接一頭栽進去,連屍體都找不到。
應巧兒有些急了,說道:「要是趕不上他們怎麼辦?我們身邊什麼都沒有,呆在這裡才危險呢!」話語間竟帶了幾分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