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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只能冒險一搏了。」
木青山的眉頭一挑,驟然射出二道寒光。臨戰退卻。不是他地作風。
「讓開一點。」木青山的聲音還保持著一貫的冷靜。
木青山還沒有任何的動作,但是剛才那二道眼光可是貨真價實的東西。殺氣昭彰,充滿著暴虐的味道,這樣地眼光可不是僅僅依靠膽量就能激發出來的,分明是用他人生命為代價錘鍊出來的殺意,趙海亮心臟有點萎縮。
「這眼神瞧得人心裡毛毛的,這傢伙是什麼人?搞不好是個變態,看樣子先放他一馬,穩一穩再做計較,別在陰溝裡翻船了。」
毒毛摔掉手中的菸頭,揚聲道:「我日,撒尿也必須排個隊,你們這些人,拿出點素質來,不要擋住人家的道。」
這些人沒有毒毛那樣的眼光與心思,看到木青山那囂張的樣子,本來個個都在摩拳擦掌,準備按照老規律辦事,就在這時,老大竟然唱反調了,絕對的意外,刷!十幾道眼光在木青山身上轉動著,不時地爆發出一些凶厲火花,但是腳下卻自動地調整出一條小道,號長的命令誰也不敢違背。
牢里地人欺軟怕硬已經成為一種約定俗成地習俗了,誰的拳頭大,勢力強,誰就可以稱王稱霸,但是牢里同樣還有一個說法,眼光第一,拳頭第二,這裡地人必須學會帶眼識人,就算對方軟弱可軟,毫無背景,但是畢竟這麼多人睡在同一間房內,要是把人逼急了,萬一遇上個心理極度不正常的,只不定哪天晚上便會發瘋。曾經有一間牢房內,一個平時被欺負得狠了的老實人,用從工地里挖出來的鐵釘,一晚上把同牢的犯人殺了個乾乾淨淨。所以看守所內也不會完全不講道理,因人而異。
「怎麼回事?他媽的!」有人嘀咕了一聲,隨即,後腦被人狠狠地扣了一聲。
就在這時候,被木青山暗算了一把的青春痘從廁所里轉了出來,雙眼放火地瞪著木青山,拳頭正在慢慢握緊,木青山剛才那突如其來的一撞,青春痘措手不及之下,那話兒抖得他滿手都是,想不動怒都難。
「他祖母個熊!」
青春痘的眼光在空氣中轉移了一下,遇到了老大那凜然的眼光,後者微微地搖了搖頭,眼光狠狠地刺了他一下,青春痘的內心咯噔了一下:我日!難道這小子真有背景?這跟斗可是栽了?
木青山儘量放鬆,調整呼吸,他倒不怕被人打,只是怕自己腦中的那股情緒被引至爆發,隱隱覺得那是件非常不妙的事情。何況現在的情況,越不被外界的人注意越好。
認定了這些人吃軟怕硬,大魚吃小魚。小魚吃蝦米,弱肉強食的自然法則在這裡體現得淋漓盡致,毫不掩飾,木青山倒也熟悉之極。
勢,乃強者而為。木青山地心中閃過白求仁那有如刀槍筆挺的背影,體內仿佛被根無形的弦撥動了一下,一股鐵馬冰河的悍然氣勢凜冽而出。雖然以他此刻身體的虛弱程度而言,這股氣勢未免有點金玉其外。敗絮其中,不過嚇唬這些囚犯已經遠遠足夠了。說穿了,無論這些犯人如何兇惡,他們始終是被奪其自由,喪其心性的一群人,木青山卻根本沒把看守所放在眼裡,兩相比較之下。氣勢決然不同。
很快,木青山兩步邁出這條人牆通道,唯一的一個空床位是在靠牆上方,剛好與高臥地漢子連接在一起,木青山注意到,這間房間內只有一個空著的床位與這名高臥者地床位相連,看起來很怪異。
在眾目眈眈之下,木青山首先把衣服丟上去。然後滿不在乎地爬上了床,昂首就躺了下來,自然得仿佛高山流水,不著痕跡。
「亮哥,就這麼放過這小子?」
「有的是時間,明天去摸摸這人的底。剛才是誰送他進來的?好像是所長吧?你們二個負責去打聽清楚。」
這夥人見木青山行事太過無畏,一時之間面面相覷,彼此議論一陣,也就漸漸散了,房間裡慢慢地恢復了原先的平靜。
房間內的光線很快就暗了下來。
空氣里瀰漫著一股霉味,發霉的牆壁涼颼颼地,似乎生滿苔蘚,濕潤的空氣讓木青山感覺很不舒服,心思蕩漾得厲害,黑暗之中。他悄微轉動了一下視線。下意識地朝頭頂瞧去,那裡還躺著一位奇怪的人。
對於這個人。自始至終,木青山心頭都不能釋然。
黑暗之中,木青山竟然瞧到了一雙閃耀的眼光,似乎正在打量著他,木青山感覺得出一種狡猾玩味的味道,他點了點頭,權當打聲招呼。
這雙眼睛眨了一眨,竟然慢慢閉合了。
木青山心頭怪異,再聯想剛才發生的事情,心想:自己不懂這裡的規律,看來以後必須處處小心在意,這裡終究不是久留之地,一旦功力盡復,立刻想辦法出獄。
過了片刻,激盪如潮的思緒慢慢地平息了下來,木青山知道關鍵地時刻到了,內心虛虛蕩蕩,神遊物外,冥冥之中仿佛有股牽引,識海之中漸漸升騰起一股清涼之意,這股清涼之意仿佛歡快的小河,一路鼓盪歡騰,到了木青山體內的某一關口處,這股涼意一阻,激盪之氣逼了下來,這正是經脈受損之處。
木青山心神激盪,腦中一陣陣暈眩,四肢頓時輕輕顫抖起來,像極了怪病即將發作,喉間似乎有什麼東西將要噴發出來,大有江河咆哮不可阻擋之勢,木青山的臉色慢慢緋紅,腹間一口氣竟然提不起來,身體劇烈的顫抖之下,連著床板都抖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