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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東翔信手一揮,豪情萬丈地說道:「你們不要看我這裡是深山密林里的小地方,我蘇東翔可是見過世面的,跟後面這些土生土長的傢伙們可不一樣。我去過北京,還到過法國,喜歡名車,漂亮女人。可惜漂亮女人我玩了不少。好車卻沒法在這種破路上開起來,我喜歡外面的世界。哈哈,所以我也喜歡你們!」
朴存虎與木青山交換了一個眼色,朴存虎只會直來直去的那幾下子言語,讓他去吹什麼大道理,大世面,簡直是見了鬼。
木青山單手扶著車柵欄,目光眺向遠方的連綿山脈,仿佛自言自語的感嘆道:「外面地世界真的那麼好嗎?深山密林里也自有它的樂趣。
我記得我小的時候,對著一群螞蟻,可以足足玩上一個下午,到天黑了都戀戀不捨,捨不得回去,對我而言,那種快樂是最大的,且無可取待的。現在人長大了,外面地世界也越來越大,見到的東西越來越多,我反而找不回小時候的那種單純快樂了。所以我不知道,我是不是真的喜歡外面的世界。」
木青山的話讓朴存虎和蘇東翔均陷入了沉默。朴存虎與木青山的出身相仿,剛剛從小山村里出來的時候,覺得外面的一切都新鮮,外面的世界很精彩,與外面地世界相比,養育自己長大成地那片小山村實在是簡陋得沒法提及,朴存虎已經很久沒有去想那個地方了。
但是也不知是為什麼,聽木青山這麼一說,朴存虎腦海中立刻回憶起了小時候在村子裡的點滴快樂,還有那位教授自己武功地恩師,那個雖然性子古怪嚴厲,但做事極有原則的小老頭。
蘇東翔也仿佛想起了什麼一樣,說話口氣中仿佛隱含了一絲不得以的苦澀,悻悻的說道:「是啊!童年的快樂,再也找不回來了,特別是在我們見識過外面的世界之後。他媽的!也不怕跟你們說,自從我第一次出門,知道這漫山遍野種的福壽膏在外面居然這麼值錢,我就對自己說,我不要再做山里人,我要拿這些花兒去換回大把的鈔票!沒有誰能阻止我,天王老子也不行!」
木青山話鋒一轉,隨口問道:「蘇將軍是個怎麼樣的人?」
直到此刻,木青山仍沒有完全想明白。如果蘇二公子和狼人暗通消息,甚至是一丘之貉,那麼現在藥品到手了,也該直接露出獠牙了,犯不著折節下交,更不用說親自帶去見蘇將軍了。難道他們的目標並不是那幾箱藥品?此舉實在令人費解。
蘇二公子聞言怔了一怔,此刻他已被木青山之前地那幾句話觸動了情懷。無論是敵是友,就此時此刻的心情而論。還是願意與木青山聊上幾句心裡話的。
「我是父親的養子,我大哥活到四十四歲,在一次意外中喪生了,之後父親才收養了我,那一年我才只有十四歲,所以我永遠都是蘇二公子。
哈哈!說來挺有意思的,父親在大哥死了之後。完全變了一個人,由我兩個叔叔打理生意,父親只在必要的時候出現,到了這兩年,父親已經很少見人了,兩個叔叔也把家族的事交給我。你要問父親是個怎樣地人,我也說不清,我只知道。他是一個很極端的男人,會從一個極端,到另一個極端。」
蘇東翔話語中地意思並不算清晰,但是木青山仍是能夠聽得出來,蘇二公子對養父有著深深敬畏之心的同時,也有半分想要取而代之的驚人想法。
「這兩年來。我父親很少在人前露面了,你們這次能夠見到他,也是十分幸運的了。」蘇東翔漫不經心的說道,車隊已經穿過密林,沿著溪流前進,身後傳來那百多名士兵整齊劃一的腳步聲。
朴存虎終於找到機會,插嘴問道:「蘇二公子,你老爸的病怎麼樣了?」
蘇東翔眼中閃過一絲奇特地異芒,淡淡的說道:「父親病重,有了你們送來的這批藥。應該能好轉很多。」
車隊終於緩緩停了下來。前方已無路可走,一條寬約五米左右的小河靜靜的躺在眾人面前。綠水蕩漾,河面波瀾不驚,車隊的來到,只驚起河灘中的幾隻白色大鳥,撲翅欲飛,而順著河流的方向望過去,下游不遠處,有座小小村落,幾畝田地,不過五六戶人家地模樣。
木青山看著眼前的這條河流,仿佛有幾分熟悉,突然驚覺,自己曾來到過這地方!再轉頭看朴存虎,臉上也是如同自己一樣的表情。
朴存虎咽了咽口水,低聲道:「這地方我們來過。」
蘇二公子臉上表情沒有任何變化,仿佛早已知道這一事實,只是故作神秘的一笑,淡淡說道:「哦?原來你們來過這裡?說不定曾見過我父親呢!這實在是太好了。」
數十公里之外的營地中,張思琦在前領路,湯燁端著一大鍋子鮮湯,穿過重重營房,引得不少好奇的蘇家士兵探頭張望,更有甚者,不住地吸鼻子,仿佛隔空聞到這濃郁的香氣,也是好的。
兩人逛了一圈回到營房之中,柳黯然連忙迎上前,沉聲道:「怎麼樣?」
張思琦低首說道:「我姐姐在營地的東南角,但那邊我們進不去,警戒很森嚴。」
湯燁捧著鍋子,義正辭嚴的說道:「要不乾脆我去廚房,下道重口味的,把所有人都麻翻得了。」
柳黯然沒好事的回答道:「你能保證這裡每個人都吃到你的這道菜?幾千人呢,你得做多大一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