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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刻,木青山體內的那股清涼之意竟然成百倍的增加,在體內流動運行得越發的快了。那股哀愁的情緒,深深的感染了木青山。
不知何時起,自己已是淚流滿面,木青山突然有種感覺,自己和普通人不一樣,至少從那秘境出來之後,自己就變得與普通人不一樣了,剛才腦中浮現的那些畫面,沒可能是自己發夢得來的,因為那種感覺是那麼的鮮明,仿佛被人記憶了千百年一樣。
也許,也許記住這些的,不是自己,正是這顆歪脖柳樹吧。這時木青山才很清醒的意識到,自己難道可以讀取植物的意識?難道世間的這些草木,也是有意識的?
輕輕嘆了一口氣,木青山甚至不知自己是何時學會嘆氣的。抬頭朝河水流下來的遠方眺望,果然望見了那一排排整齊的工業廠房,也許對於給這座城市創造的經濟效益而言,這條河,這片柳樹,應該是算做可以被犧牲在內的吧。木青山的心中突然有了一個願望,我要這灘變綠,水變清,我要這天地回到初始的美麗。
正當木青山遐思無限,耳邊傳來一片嘈雜地人聲。借著雜草的空隙看過去。一伙人正朝岸邊走來,其中竟然意外的看到了兩位熟人,一位是看守後門的那個瘋老頭,另一個卻是商道之家的錢得易,不過很明顯,錢得易的處境不太妙。
一行人走到離木青山不遠處的土堆旁邊,從這個角度木青山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每個人的動作。而這些人卻不是那麼容易看到木青山。
圍著錢得易地幾人看樣子也是西楚大學裡的學生,不過一個個神態都有些驕橫拔扈。其中一個穿著花格子襯衣的小子推搡了錢得易一把,然後低頭對身旁的同伴說道:「怎麼辦?這死老頭一直跟著咱們,煩死了,有他跟著,咱們怎麼辦事?」
旁邊這人個子不高,本來五官倒還湊合,可偏偏染了一頭黃毛。還留了個大中分式的八十年代髮型,實在叫人看上去很倒胃口。
黃毛擺了擺手,說道:「算了,小四,你帶三個夥計去把那瘋老頭攔一攔,我和張力,徐帆三個一起把事給辦了。」
黃毛說完話,一把揪住錢得易的胳膊。半扯半拖的朝前走去,而那個被稱作小四地青年,帶著另外三個同伴,排成一列,雙臂張開,直接擋住了瘋老頭的去路。
瘋老頭氣得咦呀亂叫。偏偏又不敢當真動手打這些後生仔,被這四人一擋,另外三人將錢得易越帶越遠了。
說來也巧,這個黃毛帶著錢得易,恰巧到了木青山藏身的正上方。
「錢同學,你想清楚點,我們獸盟請你加入,是給你面子,看中了你的能耐,你別給臉不要臉。現在整個學校。誰敢不聽我們獸盟的話!
現在給你兩個選擇,一是加入獸盟。然後你們那個小把戲組織不要辦了,獸盟有大把的事給你辦,大筆的買賣給你做。
二是你自己選的不加入,也行,只不過你們在學校里做一天地生意,就要交一天的保護費,我們也不是一定缺了你不行,你不肯也可以,放心,我們不打你,只不過馬上你就會不小心掉進這條河裡,然後你在裡面好好的泡著想清楚,什麼時候想清楚了什麼時候上來,要是實在想不清也沒關係,我們見一次就丟一次,明白了嗎?」
另一個叫徐帆的男生插嘴道:「你別指望那個老頭來幫你,他老得話都說不清楚,要是惹煩了我們,把那老傢伙也丟進河裡泡泡!
他媽的,這裡可真臭,給你五秒鐘的機會考慮,現在開始。一!」
木青山藏身在草叢後差不多聽明白了怎麼回事,這些傢伙是那個什麼獸盟地成員,然後這個什麼獸盟讓錢得易選擇入伙或者交保護費,不過錢得易明顯不願意這其中任何一樣,那個看門老頭大概是看出來這幫小子出後門准沒什麼好事,所以才一路跟來。
事情應該就是這個樣子了,只能怪你們太倒霉了,偏偏在這個時候撞上我!木青山心中暗暗想到。
此刻的木青山心裡正憋著一股氣,對於上游的那些工廠,明顯自己毫無辦法,可又極不甘心,正好無處渲瀉,何況錢得易又是自己的老熟人,這個梁子是架定了!
「你們何苦為難我呢?大家都是來學校里念書的,我們做點小生意,也只是想鍛鍊鍛鍊,順便給家裡減輕點負擔,其實賺不了幾個錢的。
你們實在要收保護費也行,我挺能理解的,這也是將來出了社會之後不可避免的,這樣吧,按照市場經濟學成本核算原理,我們最多拿出每月純利潤的百分之五來作為意外損耗,我們平均每個月四個人的純利加在一起,能賺到二千塊錢左右,那我們每月交一百塊保護費給你們行不行?」
錢得易一邊在心裡扯著小算盤,一邊擺出滿臉誠摯地笑容說道。
「操,這小子還真他媽的是生意人,居然跟我們講起條件來了?一百塊連煙錢都不夠,你他媽的打發要飯的啊!」黃毛惡狠狠地說道。
旁邊一直沒說話的那個叫張力的終於開口說道:「別跟這種人費話了,先丟到河裡去泡一泡,一會就什麼都乖了。」看來這位仁兄做這種事不是頭一回了,輕車熟路。
兩人上來架起錢得易朝河邊拖,錢得易越發慌亂了,這河水這麼腥臭,掉下去不怕被淹死,倒怕先給熏死了。可惜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和這幫混混講道理實在是行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