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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他太強,寧折不彎。為存已利而失大節,不惜以身侍賊,賣國求榮,其實為的不過還是自己的權勢罷了,說到這,老頭我又想起了六七十年代地那場十年浩劫,太多像你們這樣的熱血青年不分青紅皂白地投身其中,可結果呢?實在令人不堪回憶。痛心疾首啊!」
張老夫子說到這兒,竟然老淚縱橫,講台下面的所有學生,包括木青山在內,都被此老的言語所感染至深,整間偌大的教室里靜悄悄一片。
「好了。好了,牢騷太盛防腸斷,老頭子的牢騷就發到這兒,下面開始繼續講課,我們來講老子,老子是道家學派的創始人,你們有誰知道他嗎?」
坐在木青山左側的一個白白淨淨地男生側過臉偷看了周樂一眼,高聲答道:「老子姓李,名李耳,字聃。是周王室的守藏史。」這個男生自信滿滿。有意在美女面前顯擺一把學識。
不過他也確實有這個資格。在座的學生中間,就算有幾個知道老子姓李名耳。字聃的,一時卻也想不起來老子的官職,這個男生對於諸子百家明顯下過一番工夫。如果換做是木青山,估計連一個字都答不出來。
「非也,非也!這位同學,你的高中教科書背得不錯,老子姓李,名李耳,字聃,出自《史記。老子列傳》,但是先秦古籍中都只稱其為老聃或老耽,從不稱李耳,據史料考證,春秋中期宋國有人名老佐,可見在當時,老也是一種姓氏,因此老子應該姓老,而不是姓李。」
張老夫子說的這番話,顯出其立意新穎,學識淵博,立刻就贏得了學生們熱烈的掌聲。
張老夫子抬了抬手臂,示意大家停止掌聲,笑眯眯地說道:「《老子》開篇第一句,道可道,非常道,講的是那些可以用具體而言的某一種事物的『道』,並不是真正的『常道』,而老子的學說,是關於常道地,這個常道,不是可以具體為外人所道的道,通俗的說,老子的道,是在形而上的層面而來討論的『道』。你們明白嗎?」
張老夫子這番話,台下大半學生都聽得雲裡霧裡,越是平時成績好的學生越迷糊,反倒是平時學習不怎麼樣,沒事看點武俠小說的幾個男生似懂非懂,若有所悟的點點頭,緊接著又搖搖頭。
「《老子》第二十五章講到,有物混成,先天地生。寂漠。獨立不改,周行不殆,可以為天下母。吾不知其名,字之曰,道!又有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惚兮恍兮,寂兮寥兮,視而不見,聽之不聞,博之不得,不可名狀。
這幾句話說的是『道』這種東西,不是純粹地絕對精神,本源於自然,但也不是物質地東西,非物質,非精神,非唯物,非唯心,可見老子並不對世界的本體做出第一性地判斷,等等,你們知道我在講什麼嗎?」
張老夫子搖頭晃腦信口講了一大堆,但是看到講台下的學生們瞠目結舌,不知所云,不知其所以雲,便知道自己有些對牛彈琴了。
果然,講台下的學生們大面積的紛紛搖頭,表示不懂老師在講的什麼。
木青山聽得整個人有些發怔,但是腦中意識卻在翻騰不已。似乎有些什麼東西,正是自己極想知道卻還不太明白的。
第一百零一章 證道
道法自然,本源於自然,非物質,非精神,這,這幾句話形容的東西,好像在哪裡聽過!見過!
秘谷聖境之中,那棵亘久存在的本源巨樹,還有那可以穿透除大竹筒之外一切物質的果實,不正是非精神,非物質,完全不可以解釋得清楚的存在嗎?
有物混成,先天地生,那棵巨樹,縱然不是先天地而生,只怕也是與天地同壽的奇物,也只有真真切切感受過那特別存在的人,木青山,才能體會到老子這幾句話的意義,那是一種玄而又玄的感覺,至少,兩者的答案已經很接近了。
「看來諸位對老子的學說還只停留在皮毛的階段,甚至連皮毛也算不上啊!呵呵!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下面我來問一個簡單些的吧。」張老夫子不無遺憾的笑道,腦中卻想的卻是岳飛的小重山名句,「欲將心事付瑤箏,知音少,弦斷有誰聽?」
這老頭空有一腔的學識,卻可惜沒有人能聽得明白,難怪會做此嘆了。平時講些淺顯的東西也就罷了,今天是老夫子為西楚大學講的最後一堂課了,所以張夫子希望講些自己最擅長的東西。
「大家對老子的無為思想怎麼看?也可以結合當今社會來談談,大家可以暢所欲言,各述已見。」張老夫子講到這兒,已經對這堂課沒了興趣,打算隨便讓學生們辯論一二。打發課堂時間罷了,只是沒想到這一個簡單的問題,卻引出了一個令自己終生難忘地弟子。
還是坐在木青山左側的那位帶眼鏡的男生最先站了起來,道:「老子的無為思想,主要是針對當時的統治者來說的,希望統治者能清靜寡慾,無為而治。反對過分的擾亂百姓,主張退回到小國寡民地時代。所以在當時並不受重用,春秋戰國時期,正是中國最亂的一個時代,君主們只有變法圖強,才有出路,事實也證明,老子地無為而治。是落後的象徵,只有法家才是王道。」
看來是張老夫子剛才有些看低他了,事實上這個帶眼鏡的男生歷史這門課學得相當的紮實,而且他本人也引以為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