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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體單薄再加重傷未愈,急劇奔跑了二千多米之後,虛汗一顆一顆地冒了出來,每跨出一步,如同踩在棉花之上,手腳漸漸麻木,木青山已經是強弩之末。勢不能穿魯縞。回想自己以前的身手,木青山地眼光中掠過一絲悲傷,竟生出幾分英雄末路的味道。
身後警車的尖鳴聲仿佛冤魂繚繞,越來越清晰,木青山的前進速度再快,又如何比得上交通工具?更何況現代化的通訊手段,讓城市間的距離越來越短。能夠容身的空間自然越來越窄。
這裡已經是一條極窄小地通道,兩側的樓房鱗次櫛比。彼此緊密得連半個人都鑽不進去,木青山除了朝著一個方向盲目奔跑外,沒有任何地選擇,再過半刻功夫,不遠處出現了一個交叉口。
心中一喜,體力已接近燈枯油近的階段,誰知體內微熱。一絲新生的力氣自腳底湧泉穴遊走至氣海處,手腳漸漸地恢復了知覺,冥冥之中有如神助一般,木青山的軀體終於出現了一線的自動補足,這股力量雖然如大海之一滴水,但卻是江河不擇細流,為就其深,就是這個道路。木青山心中狂喜。若是能逃得過此劫,等到恢復功力,那便又是上天入地,無所不能了。
就在這時候,異變頓生。
首先自頭頂的方向,一道束聚的光線橫空而來。突如其來地掃過木青山地所站立的位置,接著一聲急喝響起:「金哥,這小子果然逃到這裡來了,兄弟們快操傢伙。」
「皓哥真是了不起啊!早已算準了這一著。」
「大夥動手!別讓這小子跑了!」
樓層之上人聲雜亂,白燈亂晃,手電光交織,這些人全都是許城皓的手下,領頭人正是木青山見過的那個光頭佬金剛,許城皓為人小心謹慎之極,就算請了火舞耀陽的殺手出馬仍不放心。硬是派了好幾隊手下在外圍轉悠。果然逮到了木青山這條漏網之魚。
呼!的一聲,一盆重達二十斤的大花盆當頭砸了下來。與此同時,牆角那邊的金剛帶領著一夥亡命之徒竄了出來,一律手提著明晃晃地軍刺,完全是一幫明火執仗的強盜,只差手中沒有火把了。
這一刻木青山顯示出出奇的冷靜,頭一側,及時後退了一步,緊接著拔腿就朝反方向跑,那盆連帶著泥土的花草嘩啦一聲摔在地上,造就了一地的碎片,這突然的喧譁流響也將樓房裡地居民們驚醒了。
這一片屬於貧民區的範圍,雜居著三教九流的人物,屋子裡蹦出一位赤裸著肩膀的漢子,一把掀開了玻璃窗,扯開嗓子吼道:「娘的!你們是什麼人?爬到老子樓頂幹什麼?我……我的媽呀!」
砰的一聲,緊接著是窗戶閉合的急響,接著又是鐺的一聲,一陣難聽的金屬摩擦響起,一連串火花在黑暗中冒了出來,燦爛如光。
「再多嘴就砍死你,不想活了就吱一聲!」一名頭頂上僅留二撮綠毛地年輕人罵咧著縮回已經卷口地長刀,立刻跟上眾人,一路追著木青山去了。
饒是木青山心志堅定無比,內心也不禁暗暗發愁,這夥人分明已經接受了命令,把自己往死里弄,眼下唯一的選擇,就是跑回原先地路口了,因為那邊一定有警察,但這無疑是飲鴆止渴的選擇。
「別無選擇了,先活命!」
呼嘯的風自耳朵邊轟鳴,除了拼命飛奔外,木青山已經沒有了任何的感覺,在距離他三百米開外,金剛提著長刀正在飛快接近著,這壯漢人高腿長,再加體力充沛,眨眼功夫,就拉近了好幾米的距離。
二十米,十米……身後的距離正在不斷縮短著,木青山背後風聲颯颯,乏力與勞累感齊湧上身體,汗水早已緊緊地把衣服貼在後背上,這一切木青山並沒有什麼感覺,只知道要命的是對方似乎隨時都可能加快撲上來,狠狠地斬上自己一刀。
百忙之中稍一回頭,金剛那雙與牛眼都有得一拼的巨睛在木青山的眸子裡一下子就放大了起來,對方,已經在五米開外的位置,瞬刻的工夫,木青山甚至感覺到了那冰冷刀鋒發出一抹的寒意。
「我操你們的娘!來砍老子啊!」木青山突然間大吼了起來,生死之間。被人追趕了這麼久,憋氣壞了,胸口不禁堵了一堵,竟激起了一股悍不畏死的血性。
被木青山這突如其來地大吼一聲,金剛這粗漢竟然愣了一愣,手中本應劃到對方肩膀上的大刀只割破了衣服的下擺,隨即。木青山又大步拉開了距離。
金剛的心頭納悶,暗想:「奇怪。這悶騷跑了半天都沒有吭一聲,這時候竟然鬼叫起來,還真嚇了老子一跳,不對。」
金剛一下子轉不過念頭來,就在這時候,奔跑中的木青山向旁邊橫側了一步,遠處二道光亮一下子撲進金剛的眼睛。一時之間,睜眼如盲。
「奶奶的,跑到警察窩裡來了,便宜這小子了。」
金剛這粗漢一味逼趕木青山,直到現在才看到了前面地警車,車燈晃眼之極。
木青山迎著燈光,重重一跤跌在車頭位置,把車身撞得砰然響動。
金剛停下腳步。狠狠地吐了一口濃痰,擺了擺手,懶懶地往回走了,在警車面前拔刀砍的事他可不做,萬一吃槍子可不是好玩地,算這小子好命!反正皓哥一定還會有後著。只要還在這西京城內,不怕他飛到天上去。
車內一名穿警察制服的男人探出頭來,喝問道:「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