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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有點疑惑地打量著說話的青年。問道:「你們是什麼社的?」
「是農村信用合作社。喏!這是我的工作證件。」
這青年人恭敬地掏出一個證件遞了過去,接著飛快地從口袋裡掏出十幾張人民幣。柔聲道:「老人家,不如這樣吧!你人生地不熟地,找信用社不容易,我現在給你換幾張,到了城市,你就有錢打車去你兒子,到了外面,有了錢就好辦事了,哎!碰到我們也算是緣分吧!」
老人咧著乾裂的大嘴笑了幾下,開心地道:「青年人,我看不懂這東西,不過你剛才說的敢情好,這東西是怎麼換的?我剛才聽不清楚。」
年輕人壓低聲音道:「是一比一,我這裡有十五張。」
老人也很爽快,抖了抖手中的鈔票,粗糟的食指舔了一點口水,立刻點了十五張出來,遞給了年輕人。
這番談話雖然很低調,但是各人的注意力都放在這邊,自然聽得出個中的奧妙,這三個年輕人就憑著三寸之舌,立刻發了一筆小財了,美元比人民幣值錢,這個道理誰都清楚。
車廂里沉默了一陣,剛才朝木青山吐口水地婦人站了起來,滿臉堆笑地走了過來,手中還舉著三百元,笑眯眯地道:「老人家,我這裡有三百元,換你三張吧!也算是幫你老人家一個小忙。」
「那敢情好啊!」
老人似乎也樂暈了頭,立刻完成了換幣手續,這麼一來,車廂里立刻沸騰了,凡是身上帶錢的人都朝後面洶湧了過來,手中舉著身上所有的人民幣,可能是受了驚嚇,車中那些家禽立刻跟著叫了起來,場面好生烏煙瘴氣。
「站好,排好隊,我負責幫助這位農民伯伯,每個人都有份,喂!後面的不用擠,咱們做好事也得有個原則。」坐在老人旁邊的小伙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接過老人那捆美元,另外兩名小伙子臨時當起了保安的職務。
木青山看了看老人,又看看這三名小青年,頓時聯想到城市裡一度流行地團伙騙術,突然間什麼都明白了,這一手耍得好漂亮,鄉下人思想單純,信息落後,那裡能識穿這伙騙子的狡獪?一經起鬨腦袋就發熱了,根本就沒有想到這四人是認識的,只是不同站上車而已。
「不行,絕對不能讓這些傢伙騙了鄉親們的血汗錢。」
主意一定。木青山立刻從後面站了起來,大聲道:「哥,先給我五張拿著,我地買豬崽錢還藏在襪子裡,馬上就掏出來了。」
負責發錢的小伙子見木青山一副急得快哭的樣子,不禁暗暗好笑,舔了舔嘴巴。立刻就點了五張出來,壓低嗓子道:「小伙子。你這甩一換就賺了三千五,回家可以娶個小媳婦了。」
木青山接過錢傻笑了兩聲,用力地抖了幾下,突然大聲叫了起來:「不對!這錢這麼粗糟,摸起來又滑,不會是假的吧!」
小青年的眼中精光猛閃,突然出手來抓木青山湊到面前的鈔票。沉聲喝道:「鄉巴佬,你胡說什麼?我們是專業人士,難道會看走眼嗎?」
「不會真地是假地吧?老子真沒有見過美元啊!」旁邊有人開始議論了起來,這也難怪,鄉下人雖然純樸,但是也不是笨蛋,一經木青山提醒,換了錢的人開始疑惑地鑑定手中地鈔票。而準備換錢的也猶豫了起來。
這時候木青山發話了,他揚著鈔票高聲叫了起來:「俺想起來了,俺姐夫說過信用社是不可能換鈔票,他們都在騙人,假的,這絕對是假的。這水印太模糊了,美國佬的技術比咱們還先進,怎麼連一張鈔票都搞不好,我不換了,想騙我的買豬崽錢,門都沒有。」
常言道:會看的看門道,不會看地看熱鬧,木青山這一起鬨,恢復清醒的人士仔細地鑑定了手中的鈔票後,立刻什麼都明白了。大驚失色之下。立刻包圍了三名青年,要求立刻換回人民幣。
情勢急轉而下。就在這時候,人群中突然響起了巴掌聲,一個尖銳暴虐的聲音吼道:「全部不要動,誰敢過來,老子手中的刀子就不認人了。」
這夥人肚子裡也沒有多少墨水,缺少應付萬變的能力,剛才在混亂之中,負責收錢的歹徒一個不防備,手中的錢就給那位吐口水地胖婦人一把奪了過去,負責拿錢的小伙子大怒之下,惡向膽邊生,狠狠地扇了那婦人一巴掌後,同時掏出了閃著寒光的刀子。
眾人才不管三七二十一,衝上前哄搶這胖婦人手裡的錢,一股腦兒地朝前面壓了過去,這三個歹徒看到前面根本無法插足,立刻轉過身來,惡狠狠地瞪著木青山,剛才那位老態龍鐘的眉頭一挑,竟然從麻袋裡拖出了一件好事物,牛耳尖刀。
這夥人果然正如木青山所猜,都是一群獠牙鬼。
「小伙子,你廢話真多啊!扮豬吃老虎是吧!老雞辦事你也敢插嘴,信不信我挑了你的舌頭,還有你們三個真他媽的蠢蛋,連鈔票都拿不穩,新手就是新手,永遠都上不了道。」
老人那微眯著的眼睛射出了一道寒光,暴虐之氣大盛,那裡有絲毫軟弱可欺的模樣?分明就是一條披著狼皮的老豺狼。
說實話,壞人見得多了,木青山還沒有見過如此年邁之人還在這條道上討生活,當真是應了一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怎麼辦?自己功力未復,連一個普通人都不及,如何對付這些窮兇惡極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