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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鶯日記(冷娼門系列之一)》作者:黑顏【完結】
【書籍簡介】
麻雀變鳳凰
不,不,她不是麻雀,她是野雞,一個現實而勢利的站街女。
她不喜歡管閒事,一向不喜歡,
可是為什麼唯二的兩次多事都會碰到他
婊子無情哦,這話可不是瞎掰的,
看她,不就把因為失憶而變得單純的他給“賣”了。
什麼?他說喜歡她
呵……呵呵,喜歡
PS:絕對與眾不同的女主角,作者文筆犀利,就連配角都是鮮活的,不可錯過~~
【
前言
以前住在同心路的時候,樓下不遠處有一座橋,橋下是一個集市,每逢星期日,都熱鬧非凡。平日的話就比較冷清,只是橋上常常站著一些女子,或一人獨站橋邊,或三三兩兩的一群。我每次從學校回家時,都會遇到,卻只以為是些閒來無事的人。直到有一天聽嫂子說起,才知道她們都是一些暗娼。我們這裡稱雞婆。
嫂子是個健談的人,往往我和她在一起,只有聽她說的份,自己幾乎找不到插話的空間。我本就不善言辭,倒也樂得不必開口,只是以嗯等單音字及點頭來維持她談話的興致。從她那裡,我知道了許多現實生活中的流鶯故事。
人們多是瞧不起這一類人的,我以前自許心善,但是看她們也同大多數一樣,會帶著異樣的心態和眼光。直到聽了一些她們的事後,才慢慢改變觀念。
比如她們有時廉價得只需要五塊錢;比如她們有時一人和兩個男人做,完事後不僅拿不到錢,還被恐嚇侮辱;比如有的因為安全措施做的不好,常常懷孕,然後去私人診所流產,最後導致再也不能懷孕;比如有的做這一行竟然是為了供嗜賭的男友揮霍……
無論她們是可憐可悲還是可恨,都輪不到我來評斷。我寫這本書,只緣於想寫。看過相關調查,一般情況下,jì女和嫖客是互相需要卻又彼此看不起的兩類人。可是在我的觀念中,如果愛情真正存在的話,那麼在它裡面將不存在任何雜質。沒有身份,沒有金錢,沒有美醜,而且不及提防。現實或許不是這樣,可是言情小說就是允許人天馬行空想像的領域,既然灰姑娘都大批大批地變成了公主,那麼野雞為什麼就不可以變成鳳凰。
經常在小說中看到作者把普通的jì女描寫得庸俗而令人生厭,我不免有些不平。呵呵,所以想把主角調換一下。至於男主角,委不委屈,誰知道呢。
那麼,在各位看書之前,我要先申明一點,女主角是個jì,至於她為什麼要做jì,為什麼不如其他那些吃得苦中苦的人努力去拼搏,去改變自己的命運,那跟我沒關係。我只想讓她做jì,不然不能認識男主角。
呵呵,這只是個愛情故事,沒有任何特殊含義的,大家別太較真了。
黑顏
第一章 夜歸,醉鬼,女孩(1)
從客人的家裡出來已經是凌晨兩點過,吳桂蘭在一個夜市小攤上吃了碗素粉,才遛達著回租的小屋。這個時候除了計程車,根本沒有其他可坐車輛。而她,捨不得那二十塊錢,寧可徒步走上四十分鐘。天冷,走走也可以讓自己暖和一些,不然回到家,又沒有熱水,只怕睡到天亮腳也是冰涼的。
將已經被冷風吹得開始發涼的手放到嘴邊,呵氣,搓熱後才插進外衣兜里。這個鬼天氣,無雪無風的,卻乾冷透骨,連累得生意也差了。一天下來,她才接了兩宗生意,倒霉的是其中一個還被客人懷孕的老婆抓到,實在受不了大肚婆又哭又鬧的樣子,她連錢也沒收就跑了。有時候她覺得自己真是白痴,幹嘛要管人家是不是會動到胎氣,不是也沒人同情她在這大冷的天深更半夜還在街上往家趕。
過了夜市,路上行人也開始少了。她租的小屋是在城市邊緣的貧民區,那裡除了一些七八十年代的紅磚樓外,多是些違章建築,住的都是他們這樣的外來人口。每月一百的廉價租金,是它受外地打工人歡迎的主要原因。
過馬路時,吳桂蘭猶豫了一下,還是認命地爬人行天橋。這時候車輛雖然比白天少了許多,但是還是小心點好,她的命別人看不起,她自己卻寶貝得不得了。
喘了一口大氣,她踏上最後一級台階,卻被一個矗立在上面的黑影嚇了一跳。定了定神才看清那是一個瘦高的男人,手中拿著啤酒正在猛灌。
媽的,酒鬼!她暗暗啐了一口,準備小心地避開,但是在經過那人身邊時不經意地瞟了一眼,只是一眼,讓她捨不得往前再走。那一身西裝雖然皺巴巴的,可是看上去質地和剪裁都很好呢。應該是個有錢人吧。
一天下來,才進五十塊錢,讓她始終有些不甘。只是,招惹一個酒鬼……
“先生,玩麼?給你算便宜點。”躊躇中,她已遵循職業本能問出了聲。話一出口,所有的猶豫都消失無蹤,怕什麼,又不是沒接過。
聽到問話,那人喝酒的動作停了下來,神色間透露出被打擾的不耐,卻連眼尾也沒掃她一下,顯然是在等她自己無趣走開。
聳了聳肩,吳桂蘭並不糾纏,邁步往天橋另一頭走去。她做這一行有兩年了,什麼樣的人會要,什麼樣的人不要,從他們的反應一眼就可以看出來。這個人,看上去心情不太好。
“多少?”就在她快要走過天橋中段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男人低沉微啞的聲音。
咦?看走眼了。吳桂蘭有些驚訝地回過頭,看見男人正向她走來,臉隱在陰影中看不甚清,忙浮起職業的笑容。“二百,給錢再做。”她獅子大開口。如果是開始,她頂多要五十,不過現在情況換了,他看樣子是想發泄,那麼可以和他討價還價。就算少一點,她也賺了。她是這一行中最廉價的那一種,很少能要到百元以上,多是五十三十,有的時候生意不好,為掙口飯吃連十塊都做。
男人冷冷地打量了她一眼,眼中流露出她根本不值這麼多的輕鄙神色,卻從身上掏出皮夾,抽了兩張紅色的百元鈔丟給她。
沒想到他不還價,吳桂蘭也不介意他輕蔑的態度,彎腰撿起落到地上的票子,當然不會忘記用拇指分別摩挲了一下錢角鑑別是否假鈔。確定無誤放入包中後,才諂媚地笑道:“去旅館,還是你那?”
男人冷哼一聲,大步往前走去,沒有任何的示意,吳桂蘭趕緊跟在其後。是去他家吧,她如此猜測。
下了天橋,男人出乎意料地一把抓住她拖進路側一座建築物的陰影里,直接拉高她的長裙。
吳桂蘭低呼出聲,沒想到他會在這裡,手無意識地擋了一下,便被他翻過身按在了冰冷的牆上。沒有任何前戲的粗暴侵入,純獸性的發泄,即使以她的經驗豐富,在一反應過來後立即努力放鬆自己去配合他的動作,依然痛得有些受不了。
沒敢發出求饒的聲音,她知道那樣會更慘,於是只能咬牙忍耐,還不忘從口中逸出狀似享受的痛苦申吟。大約過了半個小時,男人終於低吼著泄了出來,靜止片刻,然後毫不留戀地抽離。
糟了,沒用套子。吳桂蘭心中哀號,現在只能乞求老天保佑這人沒什麼病。她雖然是最低賤的站街女,但是從來不接不用套子的客人,保護好自己是她最根本的要求,不然用這麼下賤的方法掙錢來做什麼。當她顫抖著抽出紙巾弄乾淨自己,整理好衣服轉過身時,男人早走遠了。
對著那人瘦高筆直的背影,她厭惡地向地上啐了一口,媽的,看上去人模人樣的,實際他媽就一禽獸。
一陣冷風吹過,她瑟縮著裹緊外套,將裝錢的包抱在大衣里,開始往家走。冷啊!這樣的天氣在外面做,也虧那王八蛋受得了,還好他捨得給錢,又只做一次,不然命都得給他玩完。其實她有遇到過比這人還變態的,不過除了吸取教訓外,一般都會刻意去忘掉,不然就沒法做了。
快到了。前面是一道往上的深黑巷子,旁邊有日報社的高樓,還有學校和賓館,也有寫字樓。但是在那些華麗的建築物後面卻是一座山丘似的坡地,從下到上密密麻麻擠滿了當地農民自己修來出租的簡陋房子。幾條狹窄的石階梯道開枝散葉似的將整片貧民區連接在一起。不錯,這裡對於整個城市來說就是一貧民區,裡面住的多是她這類人。她的小屋位於山腰,大約要爬十來分鐘,想到此,那本來就一直沒消停過的兩腿哆嗦得更厲害了。
扶著旁邊的牆歇了一會兒,她這才拾級而上。
馬上又要到月底了,這個月零零碎碎加起來總共才掙了三千來塊,去掉吃的,用的,能剩下二千五。寄兩千回去,還可以存五百,雖然比上個月少,總比沒有好。
她家在偏遠的農村,有六個兄弟姐妹,雖然計劃生育實施了幾十年,但在她家鄉卻沒見什麼成效。除了計生站的人為了罰款的問題常去各家光顧,離去時拖牛趕豬,不然就是帶走一些不值錢的東西,每家每戶照樣添人加口,即使到了揭不開鍋的時候,偉大的造人運動卻仍在繼續。
她是家裡的老大,下面有三個妹妹,兩個弟弟。加上年邁的阿婆阿爺,只是這幾張口就足以把以農為業的爹媽壓垮,何況弟妹還在念書。每年到了要交書本費的時候,整個鄉里都可以看到老爹佝僂的身影,只是多數親戚家裡和她家境況相似,那裡又能借到多少錢。所以她初中沒上完就跟著同村的姐妹一起出來了,按爹媽說的,一是為了掙錢供弟妹上學,二是為了給她自己掙點嫁妝。要知道她上學時成績可是頂好的,如果繼續念下去,說不定也能像二妹一樣考個名牌大學出來。
想到此,吳桂蘭笑了笑,她總是這樣,老在深夜回家時想這些過去了的事。什麼上大學啊,嫁人啊,她還能再想麼。
過了一個轉彎,她停下來歇口氣,抬頭看了眼城市裡燈火通明的夜空。在這裡,什麼都有,就是看不見家鄉那麼乾淨的天。
其實啊,剛出來那會兒可沒想到自己會幹上這一行。那時總想,即使沒念過多久的書,只要人勤快肯干,總也能養活她自己吧。想想,那時她多少歲呢?
一隻手撐在酸疼的腰上,一隻手按在膝上,她看著從自己口中呼出的白氣,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是十五歲,還是十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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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思緒突然斷了,直起身漠不關心地笑看著前面正在上演的一幕。狹窄的巷子裡,幾個年輕男孩正按著一個掙扎哭叫的女孩撕扯,那樣子決不會是玩鬧。這裡的人很雜,黃賭毒一樣不少,自然是社會敗類滋生的溫床。像這樣的事,不說每天發生,隔天一次也不足為奇,她早習以為常。只是這次不巧的是他們正在她必經的地方,除非她轉回去,從另一條路上去。唉,她這把老骨頭可經不得這樣的折騰啊。